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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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进行到后半时，众人已是醉的东倒西歪。
酣醉之时已是口不择言，众人的话题便开始偏向了女色。
说着说着便开始细数三界之中最美的女修。
“......那个碧洲仙子啊真是好看得很，上次众仙下界时遥遥的看了一眼便再难忘怀，不愧是三界第一美女啊！”一个大臣摇头晃脑的说道，言罢将手中的好酒饮尽，仿佛如此才能解得了那相思之苦。
“哪儿的话！那蓬莱仙岛的南尧仙子也美得很！”另一个不由得反驳道。
“对对对，还听说王母手下的七仙女，也是个个美不胜收！”
“诶对了，你们听说过天界玉衡宫的鹤仙吗！听说其姿色绝美，贵气逼人，比之碧洲仙子还要美上许多！”这时一个文臣八卦道，口中尽是对这鹤仙的赞美之词。
“怎么可能，那我们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就是就是！你这哪儿来的谣传？”
“该不会是你自己编造的吧哈哈哈哈哈！”
大伙儿哄得闹开了，纷纷嘲笑这个文臣。
他生气辩解道：“血口喷人！怎么会是我编的！？”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他将浑浊的目光投向一边清净饮酒的玄泱身上，试图求证：“渊主长居天界，应是见过的！您说这鹤仙比之碧洲仙子如何！”
玄泱的手顿时僵住。
大殿里的热闹瞬间降至冰点，窗外仿佛若有若无的开始飘起雪花。艳丽的烛火在冰冷的细风中摇曳不住。风微微掀起了玄泱宽大的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她敛起眉眼垂下颈子将杯中的酒点点饮尽，白净细长的脖颈暴露在众人的眼中，映着红彤彤的烛光仿佛一段上好的白玉。
玄泱仿佛再次置身于那片黑暗的时光。
无休止的下坠，无休止的拉扯，无休止的疼痛。
心悸之余便是无法把控的伤痛，仿佛一刀一刀割在她心口，顿时鲜血淋漓。
耳畔尽是羽翅扑棱的声音，羽毛在寒冷的空气中扇到脸上的触感仿佛还历历在目。
狭长的凤眼，纤长的睫毛，殷红的额上血羽，缭绕的悲鸣不绝于耳......
眩晕的感觉突然袭来，她挡开紫妤伸过来搀扶的手，自己抚了抚额头，低垂着眼不说一句，左手握着精致的白玉酒杯在手中无知觉的转着把玩。
妖王后知后觉大殿中的气氛，掀起眼睛瞪向那个发问的大臣：“你当谁他妈都像你一样闲的一天天盯着人家的脸看，人家幽冥殿一大摊子事儿要处理哪儿那么多时间看美人！”
这一句破口大骂打破了寂静的空气，大臣的酒都醒了一半，雪花在窗外纷纷扰扰的飘落传来的凉意席卷了殿中的每一个人。
那个大臣慌得行了大礼，自觉触了什么不该碰到的暗礁，连忙叩首问罪：“渊主，下官醉酒胡言，万望渊主海涵！”
半晌，玄泱将抚住额头的手放下，目光冰冷冷的落在手中旋转的白玉酒杯上，突然出声：“她自是美得很，堪称三界第一美人。”
怎能不美。
她依稀记得上了天界以后与她唯一一次相遇及擦肩而过，幽幽颤抖的长睫，狭长清冷的凤眼，高挺的鼻翼，小巧嫣红的嘴唇，额上那抹丹红的鹤印，长而直的黑发纷纷擦至她的脸畔，带着清晨的露香。鎏金边的袍口和在灿阳下熠熠生辉，银色的羽毛长裙曳地而行，及是那天天自称三界第一美人的碧洲仙子站在一边也只能自惭形秽，如同渺小蝼蚁，不值一提。
玄泱阴恻恻的笑出声，手指微微用劲，白玉的酒杯在她手中碎成粉末。
她扬起手，粉末纷纷扬扬撒至地面，如同窗外越来越大的飞雪。
宫殿里静悄悄的，紫妤在听到她亲口夸赞鹤仙的时候便已经嫉妒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她绞着手指垂眼跪坐在一边，眸中尽是看不透的神色。
早有机灵的大臣三言两语便将这话茬草草揭过不去重提，大殿恢复了之前喧闹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刻意的不自然。
殿外的飞雪在玄泱将情绪收拾干净后便停了下来，太阳拨开雾霭重现天空，余晖暖洋洋的撒下来，天边留下一道紫红色的痕迹。
妖王饮尽一杯酒，似是想起什么，转向玄泱的方向问道：“这天界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天界自诩尊贵万分，但是哪里比得上下界的自由半分？”
玄泱眯起眸子，划开一抹嘲讽的微笑：“昊天不放人，本座也没什么法子。困了几千年，八成是看上了本座宝库的金银珠宝吧。”
妖王听后哈哈大笑，指着玄泱笑骂：“你这财迷，谁能从你手下在金银上讨到半分好处？！”
玄泱闻言不由得笑出声，伸手摸了摸脑后的红珊瑚簪子，发丝倾斜过来挡住半边脖颈，衬的更是贵气逼人：“都言铜臭不愿沾染半分，谁又能逃得开与这金银朝夕作伴？天下之大便只有金银不会欺骗你了。你的就是你的，想跑也跑不掉。”
妖王无语的摇头：“你这恶龙，以后怕不是要和这真金白银成亲了。”
玄泱拱拱手，一副嘲弄的表情：“龙的美名本座可担当不起，充其量也只是一只墨蛟而已，陛下可莫要混淆去，再惹得龙族不痛快。”
妖王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什么龙族，人家的二太子还不是被你斩断龙尾，至今躲着不敢见人。”
玄泱挑起眉眼，煞气若隐若现：“墨蛟出，天下乱。龙族巴不得本座被天界永生永世束缚在那极寒之地不得翻身，以报断尾之仇呢。”她抬首饮尽杯中酒，看着殿中一派欢闹，眼中尽是嘲弄：“本座偏不让他们如愿，早晚要搅得他们四角龙宫倾荡尽覆。”
“你啊你，还是这么小心眼。”妖王叹了口气，也为她发愁：“囚了你千年，必有阴谋，你自己小心。”说罢，瞅了眼乖乖巧巧跪坐一旁的紫妤，意有所指：“身边人也得防范着，你那些仆人都是天界出身，别傻乎乎的什么都交底儿。”
玄泱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劝阻，余光瞥到身边的低着头的紫妤，向妖王告辞道：“那本座先回了，下次记得多喊些美人，听说妖族的蛇女身姿曼妙长相艳丽，狐族的男子俊秀魅惑，下次也给本座喊几个带回去尝尝鲜。”
紫妤的身体顿时僵住，不可思议的抬眼看向玄泱，却被她眸中的冰冷刺激的一个瑟缩，重新低下头。
妖王乐不可支的答应，说等什么下次，过段时候挑好了就给你送到幽冥殿，省的你来回跑。
回去的路上，路途颠簸的紫妤昏昏欲睡。这时，玄泱隔着帘子开口道：“回去以后你便搬到东阁去吧，西殿太冷，对你的伤寒无益。”
紫妤瞬间清醒过来，脑子浑浑噩噩的搅在一起，抬起的眸子中尽是扑朔的泪光。她一双美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玄泱，收获的却是玄泱淡漠精致的侧脸和单薄平和的唇。唇角微微勾起，看似美艳缺带着似有似无的寒气，冷的人直打哆嗦。
紫妤恍惚的想到以前听老人说过的话，薄唇之人最是薄情，不管你做多少都不能换回她一星半点的波动，更别提回馈你满满的爱意。
她闪动着眸光，颤巍巍的拜下去，声音打着颤，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抽泣：“是......渊主也要保重身体。”
玄泱不为所动，顿了顿补充道：“往后无事也无需来西殿打卯了，小事自己做主便可。”
紫妤抖得更厉害了，她仿佛被抽尽了力道，最终还是回到：“......是。”
回了幽冥殿，紫妤收拾完西殿偏房的东西便辞别玄泱，带着一众宫人往东殿住去。
玄泱扫了一眼紫妤在风雪中依旧挺立的背影，便由着宫人将一层一层衣袍褪下，仅身着一层轻薄纱衣挥退一众宫人自行往寒潭行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