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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刘翟又再次往张岱的尸体看过去,才不过看了两眼,刘翟就感觉胃里似翻江倒海,连忙移开了眼,扶着墙,吐了个天昏地暗,顾昭有些看不过地别开眼,刘翟扶着墙,足足吐了半柱香,顾昭才往他那看了一眼:

      “芷宜,我说你这毛病可真是一点没变,真不知道当初怎么学的医道。”

      刘翟拿随身携带的手绢擦了擦,无奈道:“这能赖我吗?更何况,我习的是医道,不是鬼道,看到尸体吐一吐怎么了?”

      顾昭心下无奈,你这岂止只是吐了吐。

      不过片刻,刘翟就正色道:“确实蹊跷。”

      顾昭抬眼看了看他,“这里躺着的张岱,不是真的张岱。”

      刘翟摇了摇头,“未必。”

      顾昭心下了然,合着这刘县令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似乎是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刘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与你同岁,记性好着呢!”

      顾昭淡淡一笑后起身对他说:“明天叫张府的人来看看。”顾昭又眯起眼睛,有意无意地说了句:“今晚我要去张府,你给我带带路。”

      “嗯……嗯?”,刘翟刚应下,突然有哪里不对:“你这么晚去张府做什么?”

      “自然是摸清‘敌情’”顾昭说着往门外走去,“我先去你那小憩一会儿,收拾好了叫我一句。”

      刘翟有点一脸茫然,这是闹哪出??!好端端的,为什么非得大半夜去张府?!还……还敌情???

      ————张府

      “我说,你这是闹哪出?”刘翟打了个哈欠,问旁边同样身着夜行服的顾昭。

      刘翟是个作息十分规律的人,猛然被人大半夜拉出来爬墙,十分不明所以,也有点困。

      顾昭明显不太想搭理他:“从县衙出来开始,这一路上,这是你打的第十五个哈欠了。”

      刘翟忍着向他翻白眼的冲动:“也就你大半夜不睡觉,来偷窥别人。”

      顾昭估摸着,如果他不告诉刘县令原因,他能问一晚上。

      于是他简单道:“找人。”
      刘翟立马追问:“找谁?”

      “你先前说这躺在县衙里的是张岱的次子,那说明,他还有一个长子,”顾昭顿了顿,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又道:“家中突遭不幸,你说,他会不会回来。”

      “那也说不通,兴许张府长子还未归家。”刘翟又迷茫了。

      这下顾昭终于沉默了一刻钟。

      正当刘翟准备再问一次的时候。顾昭终于再次开口:“说不定可以遇见。”

      刘翟一头雾水地等他接着往下说,却发现顾昭已经轻车熟路地翻过了墙,并且好像不打算接着往下说了。

      刘翟:“???”

      进了后院,刘翟发现,张府的后院比前院精致的多了,不仅有错落有致的假山阁楼,还有各种各样的奇花异卉。

      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正当他要仔细探查的时候,顾昭突然打了个哈欠:“回去吧。”

      这已经是刘芷宜今晚不知道多少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顾昭不等他反应,已经率先从墙上翻过去了,刘翟看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背影。

      留在张府的刘翟这才突然想起来,顾昭好像是有失眠症的。

      偏偏这人,失眠的还忒不同寻常了,只要一失眠,脑子也跟着不清醒,总是会走神,以前的时候,还因为这事情吃过不少苦。

      在清风县这些年,刘翟和他接触的少了,居然还忘了这茬。

      亏他还半夜不睡觉陪着他来这里,没成想人家是胡闹。

      没办法了,人是自己招来的,牙打碎了往肚子咽,就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呗。能赖的了谁?

      刘翟悻悻地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

      回到县衙没多久天就亮了,刘翟半眯着眼睛,不情不愿地从床榻上起来,穿好衣服,起床气还没消呢,就听到下属匆匆来报,说:

      “放在府衙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刘翟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这年头是怎么了,活人不安分,连死人都要翻天了!

      他还能不能好好睡个觉了,这几天都叫些什么事啊,接二连三的,不让人安生,这清风县他也好歹待了五年了,怎么这些日子这么乱。

      来不及思考了,连忙去敲顾昭的们,敲了好一会儿,居然没有人应,刘翟自诩还算是个脾性温和之人,他忍了忍,才没有伸出脚去踹门。窝着一肚子起床气走了。

      尸体少了一具,准确的说,是少了一具男尸,昨日他们来的时候,这里放置着张岱夫妇,还有他们的小儿子张思,此时来看,小儿子张思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今早衙役得了刘翟的吩咐,说让张家人来认认尸体,结果张家人还没请来,这尸体就丢了一具。

      据衙役说,门锁都是完好无损的,据推测,应当是从窗户上出去的,刘翟在屋子里逛了一圈,这屋子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不大不小,正好能放下这三具尸体,屋子里有两扇窗户,其中的一扇已经被损毁,从痕迹来看,应该是外力为之,窗子下方的墙壁上,有几处被刮蹭的痕迹,应当是屋子里的人爬窗时所至。

      种种迹象,让刘翟这个从不信鬼神的人也不禁怀疑,难不成,真是“诈尸”,但随即他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过于荒谬。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没等刘翟去把顾昭叫起来,外面就骂骂咧咧地传来一阵女声。身旁的衙役说,应该是张府来人了。刘翟连忙出去,刚在公堂上坐下没多久,便有一个妇人闯了进来。没等刘翟开口,那妇人便自顾自地说道:

      “刘县令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家官人和我儿子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这叫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可怎么办喽……”

      刘翟平时最怕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没成想这几天一下子让他碰见两个,顿时头又大了。

      刘翟还未开口,那妇人便又骂骂咧咧地哭诉:“我都五十几岁了,我唯一的儿子怎么能够说没就没了啊,这让我可怎么办啊……刘大人,你也是有娘的人,你应当知道我们这些当娘的有多么依赖自己的儿子啊……如今让我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如……还不如叫我随他一同去了吧……”

      “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就这样夺走了我那苦命儿子的生命啊……那个人大人您一定要找到他啊……这样的人怎么还不下地狱啊……”

      眼看这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越说越起劲儿,外面已经围了很多看热闹的平民百姓。

      刘翟觉得不能让一个妇人失了他县令的威严,于是他拍了拍惊堂木,轻咳了两声,“休得喧哗。”

      那妇人见刘县令开口了,便没有再说了。

      刘翟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来者何人,为何喧哗?”
      那妇人立刻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

      “草民是张府老爷张岱的小妾,名叫沈莲。此番前来是因为民妇唯一的儿子死于非命,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刘翟有些疑虑,这妇人,看这架势,似乎不是来认尸体的,倒像是刚刚知道自己儿子死了,来讨说法的。

      刘翟定了定神,开口道:“那你可知你儿子的尸体现下在哪?”

      那妇人愣了愣,似乎没猜想他会问这个,过了一刻才道:“大人,您就别那民妇逗闷子了,我儿的尸首不是被大人您带回来了吗?”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你儿子的尸首被本官带回来了?”刘翟有些奇怪的想,这妇人方才进县衙的时候,分明是骂骂咧咧地模样,那架势似乎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说话也颠鸾倒凤的,但此刻却似乎平静了下来刘翟问她两个问题,竟都答的十分有条理,言语当中也不像之前那般激烈,反倒是对答如流,叫人挑不出毛病。

      果然,那妇人从善如流道:“自然是听闻,况且,大人昨日不还到寒舍做客,跟我家老夫人说起了吗?”

      刘翟道:“即使如此,你且随我来。”
      既然来了人,让她看看也无妨,正好确认一下剩下那两具尸体的身份。

      于是,沈莲便跟着刘翟来到了放置尸首的地方。

      沈莲一来到尸首放置的地方,看到了张岱的尸首,情绪便突然失控,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老爷——老爷,你醒醒啊……我是小莲呐——”

      刘翟看着她这模样,又着实于心不忍,“逝者已逝,张夫人,敢问这是否是贵府的张岱张老爷。”
      沈莲用手绢抹了抹泪水,似是不忍在外人面前失控,哽咽道:“是的。”

      刘翟又指了指旁边的女尸:“那这具尸体你可认识?”

      沈莲看了一眼后,并没有像刚才见到张岱一样失控,稍微平静点点头道:“这是我家大夫人,是我官人的原配。名叫胡玢。”

      刘翟看到这反应到是不足为奇,但凡宅子里有个三妻四妾,定是互相都看不顺眼的。所以这沈莲的反应,也不奇怪。

      “大人,敢问民妇的儿子在哪?”她有些激动,“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我儿子的呐……”

      刘翟头大了。偏生那妇人看刘翟这么沉默,便意识到了什么,喋喋不休地又开口了:

      “是不是不见了,大人,您这不是折煞我吗,我就这一个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您倒是让我再看看他呐……”

      刘翟定了定神,胡诌道:“贵公子的尸首对于查案具有重大作用,故暂时不能让张夫人你看。”

      沈莲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古怪,她并没有继续纠缠刘翟,也没有像方才一样,絮絮叨叨,过了一会儿,才行了个礼:

      “那麻烦大人早日为我儿报仇雪恨,找到杀害我儿和我家官人的真凶。”

      送走了沈莲,刘翟觉得,是有必要和顾昭交代一下情况了。

      刘县令忙不迭跑到顾昭房门前,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刚想敲门,没成想门是开着的,“怀瑾,我同你说……”

      刘县令迫不及待进了门,连话都没说完,就看见顾昭正在被一男子按在地上,那男子披头散发,衣衫上泥泞不堪,闻言和顾昭齐齐望向门口。

      ——————

      刘翟有生之年也万万不能想到,自己能见到“诈尸”之事,接二连三没睡好觉的刘县令,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终于受不了刺激,晕倒在地。

      顾昭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推开,叫了几个衙役把他绑起来,有些不忍地看了看刘翟,心说:不就一个被误认为死亡的张思吗?这人不是不信鬼神的,青.天.白.日,怎么说晕倒就晕倒。

      顾昭叹了口气:真是过惯了安稳日子的人,这么点风就禁受不住了。后头的浪可是一阵接着一阵的。

      但刘翟是顾昭自己选的,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早先年也跟过他,就是这心理承受能力确实不行。

      顾昭把刘翟安置在了床上,转头吩咐门口的衙役,恭恭敬敬地摆手道:

      “劳烦各位好好照顾刘县令。”顿了顿,又向按住张思的衙役询问道:“烦请这二位大哥可否随我出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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