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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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眠制止了上官雪儿的动作。漠然道:“在看戏!”
上官丹凤望着她，问道:“什么戏？”
宋雨眠道:“独角戏。”
她道:“一个人做着不是一个人能做的工作，你说滑稽不滑稽!”
上官丹凤的眼睛里就像含了哀愁的水。她开口道:“风太冷了。有什么话，我们去屋里说。”
进了屋子，人们仿佛才发现小女孩背着一具尸体。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概就是她的容貌和丹凤公主一样，她的脚有六个趾节。
上官丹凤的脸色一变也不变。
上官雪儿看着她，就像头一回认识她:“姐姐!”
上官飞燕却不去看她，而是将她那美丽无暇的面庞展露出来，对宋雨眠恨声道:“我想要你死还是很容易的!”
宋雨眠道:“你说的是柳余恨，萧秋雨，还是独孤方？”
被她点名的三个人，一个个都像被人点了穴，动也动不了。
“当你用容貌去迷惑男人的时候，就要做好一旦遇见了比你更美的女人，他们就会背叛你的准备。”宋雨眠看着她，叹息道，“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上官飞燕既愤怒又恐惧，既厌恶又嫉妒。即使这样，她的脸也还是有种不能言说的美丽。
她轻轻的开口道:“你觉得，我不美吗？”
宋雨眠微微一笑，道:“你自觉比上官丹凤漂亮，可你若是读过《战国策》，就该知道四方城的女神龙比你还要美得多。”
上官雪儿道:“上官燕是我们的远房表姐。”
宋雨眠问道:“既然有这样的容貌，为何第一次见我时不用这张脸呢？”
上官飞燕咬牙道:“你是不是摸我脸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跑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宋雨眠道，“我碰你……是因为你坏了我的绿豆糕，导致手上都是沫儿，所以我擦擦手，不过分吧。”
房间的门被推开，披着红披风的陆小凤在门口拍手笑起来。他对另一位俊秀的年轻人道:“她果然是这样的人。”
花满楼道:“女孩子总会有任性的权利的。”
陆小凤走近对宋雨眠道:“我原先想的法子比你要笨的多。”他说:“我想去把那三个人找出来，可你却说只要在这待几天就能解决。”
宋雨眠回答他:“因为你认识的人太多，而朋友有时候会遮蔽住你的眼睛。”
花满楼道:“不找朋友的就不是陆小凤了。”
他们在这里融洽的很，上官飞燕却看不惯这种谈笑风生。
她很快的跳出了窗户，手里还甩出什么东西:“不管是上官丹凤还是上官燕，都只会被我踩在脚下!”
花满楼身形一动来到宋雨眠身前，抬起的两根手指间夹着根细如牛毛的长针。
宋雨眠看向他的手。
花满楼道:“无碍。”
倒是陆小凤看见这东西大吃一惊。
他吃惊归吃惊，还极为快速的看了一眼宋雨眠。宋雨眠注意到他，道:“你好像在心虚。”
陆小凤道:“我只是看见这暗器觉得眼熟。”
花满楼却毫不留情的拆台道:“这暗器不仅你眼熟，我也眼熟。”
陆小凤道:“我们只是路上偶然碰见的。”
他也不明说，宋雨眠看了一眼原本跟随在上官飞燕身后的三个人，叹了口气拉着花满楼先行出屋，陆小凤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
这几个人的未来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落花拂流水，皆是随波逐流罢了。
陆小凤看到上官雪儿，给她打招呼:“小表姐好。”
上官雪儿道:“小表弟，你既然是我表弟，也算我师父半个徒弟。”
陆小凤忙对宋雨眠道:“你收她做徒弟？你才十六岁，比她大不了哪里去，确定不会被骗的团团转？”
宋雨眠道:“她是个好孩子。”
上官雪儿道:“小表弟，花满楼的地位都比你要高太多了。”
陆小凤讪讪道:“其实我去找了西门吹雪，路上碰见了‘峨眉四秀’。她们里有人中了毒，和我一起去的。”
宋雨眠道:“你不该对我解释这些。”
陆小凤道:“我对女孩子的感觉一向很准。有的女孩子生气的时候，总会表现的宽宏大量。”
宋雨眠无奈道:“我为什么生气？”
花满楼笑道:“陆小凤只怕女孩子会让女孩子吃醋，却不知道美食美景美人也会让浪子动心。”
上官雪儿说自己要去找一户人家后离开，临行之际宋雨眠给了她一样东西。接着他们三个就往百花楼的方向赶去。
走在她左手边的这个年轻人是一首动人的歌曲，里面充满了温暖的音符。宋雨眠含笑问花满楼:“你想不想知道楼上那盆海棠是什么颜色？”
他摸到的花瓣是深红色的，花芯是水红色的，像少女脸上的胭脂，也像天边绚烂的晚霞。花瓣和指甲盖一样大小，嫩绿的是花萼，深绿的是花叶，原来花盆上画着生色花⑴。
眼前的景象恰如七年前。
而治好了他眼睛的宋雨眠，三更天的时候从房里披着衣裳出来，形容憔悴道:“花兄，我揽镜自顾，夜不能寐，难过了许久。”
她说:“你看不见的时候就够俊俏的了，现在我觉得你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数倍。”
花满楼道:“你有什么难过的呢？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比我强的多。”
“可是我嫉妒了。”宋雨眠叹气道，“你若不是‘风回一镜揉蓝浅’的天，不是‘鱼若空行无所依’的水，不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雪，也许我还能做个‘夺泥燕口’⑵。毕竟一个人嫉妒的样子，总归是不好看的。”
她就像是给画在金陵安乐寺壁上的龙点上眼睛的张僧繇⑶，那龙乘云而上让她高不可及。
花满楼听完了她的抱怨，道:“可是‘天水雪’却只想送给‘夺泥燕口’一件礼物，因为他觉得那个女孩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
他的手里握着一根簪子，上面海棠花开的正艳。
花满楼抬手埋入她云鬟雾鬓，细细赏了一番，道:“我本想送你鲜花，但花儿终会有凋零的时候。先前听见你少了根簪子，这花簪恰好与你相配。你见到它便知道，我心中的海棠，是永远也不会凋谢的。”
宋雨眠只得道:“谢了……和你说话很开心。”
一个不骄傲，不轻狂，不张扬的人，静静的绽放着他的美丽，献给黎明前的月亮。
陆小凤正在斟酒。他躺在房间里头，一个人自己喝酒。
宋雨眠坐在他身旁道:“我知道他看不见的时候就已经在犹豫了。这次想治他只是心血来潮。”
她对陆小凤道:“因为他太好了，所以你讨厌他，我也讨厌他。正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你喜欢他，我也喜欢他。”
陆小凤没说话，因为他知道宋雨眠还有一句话要说。果不其然，他听见她说:“一个小气鬼怎么能和他做朋友呢？”
陆小凤举杯尽饮，才道:“花满楼是个聪明人，但他还不了解女人。”
宋雨眠眨眨眼睛凑近他，道:“你说的……是‘峨眉四秀’里的？”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顿时翘了起来。但他胸口涨得发闷，看她又觉得头昏目眩，只好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一下，道:“花满楼的事，你要自己问他去。依我瞧，你头上这海棠花的颜色稍微那么的素了点。过些时日，我做回‘楚留香’，给你寻个更好看的过来!”他倒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
宋雨眠道:“你若是把胡子给剃了，楚留香怕是也不及你。”
陆小凤却摇头道:“你未见过楚留香，怎么能轻易下结论呢？”
宋雨眠摸过个杯子倒了杯白水，对他笑道:“我虽常听人说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心里却不怎么在意。可如今连陆小凤都会这般夸奖的一个人，倒是教我有了几分兴致。”
陆小凤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道:“你想做浪子还早的很。这个时间乖小孩都去睡觉了，你还不睡，就不怕长不高没有女孩子喜欢吗？”
宋雨眠的表情难得丰富了起来，看起来竟多了几分人气。她站起来，叹道:“我倒是希望不会被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不过你说得对，我是该去睡了。”
云悠悠地飘过来，遮挡住了月亮。
潇潇洒洒的浪子继续喝他的小酒，不过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喝，而是找他的好朋友一起喝。
花满楼道:“哄女孩子的话，我还真不会说。”
陆小凤道:“我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花满楼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高兴呢？”
陆小凤沉默了一会，道:“她走了。”
花满楼道:“既然天还没亮，那还可以喝完这壶酒。”
日光透过雾气温柔的洒在花草上，浅蓝色从远方移来，小鸟在窗边脆脆地叫唤。
宋雨眠所住的客房内果真无人，唯有桌案上压着一朵洁白的棠棣花。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挑了挑看向花满楼。花满楼拿起那朵棠棣微微一笑，霎时春风沐雨，润物无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