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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又见贾政 ...

  •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怕!”湘云又挺胸而出。
      黛玉听闻有人来报贾珍自缢之事,已经紧张得小脸发白,宝玉还是最先发现黛玉变了脸色,上前抚慰道:“莫怕,出什么事我们四个人都一齐顶过去就是了。”
      “那要是顶不过去呢?”黛玉怯生生道。
      “一定顶得过去的,我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要一竿子打翻我们这条船没那么容易的。”薛蟠声音变得沉稳,这样可以给黛玉一些安全感。
      “那~那……”黛玉欲言又止,低下头,眼睛里微微闪着晶莹的珠光。
      见黛玉欲言又止,湘云却起劲了,“那什么?姐姐你说话说半截会憋死我的。”
      黛玉值得用比蚊子叫还轻的声音道:“那~有一天薛大哥、宝玉不在……。”后面的话再也没人听得清楚了。
      宝玉抢先道:“不会的,我就是死了变成一缕青烟也要缠绕在林妹妹周围的。”宝玉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真心实意的话总是说得要死要活。
      “既然大家同在一条船上,不如我们焚香起誓吧,以后到哪那里我们都是一伙的。”薛蟠提议。
      听薛蟠这样提议,湘云兴奋得跳起来:“好!起誓!既然是一伙的,我们要不要起个社名?”
      “胡闹,我们又不是那梁山泊下来的。”黛玉眼里泪水还没拭干,就被湘云逗得嫣然一笑。
      宝玉也是惊心甫定,玩心又起:“要起的,我看就叫桃花派,我们初次相聚便作的是桃花诗,我们算是桃花做媒。”
      “不妙,不妙!桃花弱的很,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大风大浪,我看要叫猛獒帮,我们要像林姐姐屋里的獒子那样勇敢团结。”湘云赶紧插嘴道。
      黛玉噙泪含笑道:“猛獒帮不妥,那獒子丑丑的,你我怎可比那丑物……”真正是少女初长成,比那懵懵懂懂的湘云更知道爱美。
      “你我今日奕棋蕉叶之下,不如就叫蕉棋社吧,寓意我等今日虽遇到些风浪,却有如棋打芭蕉,享尽清风奕趣。”说着薛蟠从棋盘上中摘出一粒棋子,扔在芭蕉叶上,棋子在宽大的芭蕉叶上噼噼叭叭弹跳着滚落,留下一串悦耳的音符。
      “妙!”宝玉虽然和薛蟠争着黛玉,可是依然心直口快叫着好。
      “嗯!自当如此才有志趣。”黛玉也同意,而湘云来不及叫好就赶紧跑去暖阁中抱来了宣德炉和一把白檀香。
      “快来焚香起誓吧,天黑起誓照不见日头就不灵了”。古灵精怪的湘云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黑话,边说边把香炉正面朝南放在棋桌上。
      四人从湘云手中分别抽出一支香,宝玉吹亮火折子,四人逐次点燃,插入香炉,就地并排跪倒在棋桌前,薛蟠带头念道:“皇天在上,我薛蟠。”
      “我贾宝玉”
      “我林黛玉”
      “我史湘云”
      “虽为亲眷,既结义蕉棋社,自此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煌煌烈日,实鉴此心。”薛蟠说罢,四人俯身三叩首。
      起身黛玉抖着膝前的尘土,湘云眨巴着大眼看着香,宝玉拍拍她脑袋,“妹妹想什么呢?”
      “我不划算啦,蕉棋社里我最小,却要和你门同年同月同日死,少活好多岁呢,薛大哥最划算。”说着撅起小嘴指着薛蟠。
      湘云的话直逗得众人捧腹,不觉已至傍晚,而此时门口把守望风的奚福却跑了出来,“大事不好啦……”
      “急匆匆的干什么,何事慌张。”薛蟠见奚福脸色都变了,心中暗叫不妙。
      才跑几步路奚福就喘着粗气道:“回禀少爷,二~二老爷~老爷来了!”
      “啊?!”众人大惊,宝玉已然往假山洞里钻去,湘云和黛玉平日里虽见不着贾政,但对长辈也存敬畏之心,急欲往暖阁中躲怎奈心一急,湘云踩了黛玉的裙角,黛玉正要迈步向前,重心一晃,就往下倒去,幸而湘云反应甚快俯身拉住才未倒地,正在狼狈之时,贾政已然跨进了院子。
      “都给我回来!”贾政犄角大八字胡下的嘴里虽然吼着让众人都回来,而带着凶光的眼神却盯在正撅着屁股要钻山洞的宝玉,宝玉听闻老爹一吼,吓得一个激灵,傻傻地转过身子,低头站在假山下,不敢挪步。方才一脸英气,唇红齿白,挺拔俊俏的小生,现在僵僵弓背站在那里,混身哆嗦,小脸煞白。
      湘云则扶起了黛玉往院外退去,贾政只当没看见也不理会,背过手径自往暖阁走去,也不看院子中的哥俩,口中却命令到:“跟我进来!”
      薛蟠见宝玉吓得在假山下哆嗦着似乎没反应过来他老子吩咐他进屋子,上前一把拽起他胳膊道:“兄弟莫怕,还有我在不是吗?”也不管宝玉有没有听进他的话,拉着他也进了暖阁。
      一进屋子,薛蟠自觉就关上了门,因为他意识到贾政那么爱摆谱的人,不顾体面怒气冲冲跑来客院,多半就是为了贾珍自缢之事,闭了门好隐秘些。宝玉背靠着门低头站着,贾政还没说话,他倒像已经认错了一般,这小霸王估计这世上也只有他老爹管得住他,杀人放火的事情跟着薛蟠都敢做,而且下手比薛蟠还狠,可在这个只比他高大半个头,略显瘦削远远没有贾珍结实的贾政面前,宝玉永远就是个考试不合格,被老师逼着拿卷子回家找家长签字的小孩。
      “你们俩知道我快马跑回来是为何事?”贾政还是那股派头,说话不看人,严词犀利却总是要别人去猜他的想法,古往今来当官的做派似乎没多大改变。
      “不知老爷匆匆赶来所为何事?”薛蟠装傻充楞
      贾政见薛蟠不慌不忙地撒谎反而嗤笑一声,然后用他那双小眼冷冷地盯着薛蟠,“你们果然好大的胆子!是不是你们哪一天也打算把我挂到房梁上?”
      听到计谋被贾政一语道破,宝玉吓得双脚发软一个趔趄,幸亏背靠大门,否则必定摔倒在地。薛蟠也吃惊不小,没想到贾政原来也是个如此犀利的人,一时也没了言语。
      “你们是要跟我去见官?还是去宗祠里领家法?”贾政言语相逼。
      薛蟠见宝玉是靠不上了,只得硬着头皮死撑:“二老爷,您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而且我也不姓贾,贾家的宗祠对我也不管用”
      “好!你还嘴硬,非要我点破了吗?”贾政的言语越发冷酷。
      薛蟠决心死撑倒底,“还请二老爷说清楚,以便还我们清白。”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今日你们四人为何都会恰巧留在府里?随后又被人发现一起出现在宁国府,现在又一起聚在这客院?”
      “二老爷你也说这是‘恰巧’嘛~”薛蟠这牛皮有点吹得太牵强。
      “哼,我来就是和你争这个的?你有话还是去公堂上说吧。”贾政的话冰冷冰冷,吓得宝玉的脸刷白刷白,薛蟠的脸也一阵红一阵紫,索性心一横,不装傻了,摊牌吧。
      “如果真要抓我们去公堂,二老爷您也不会快马跑来我客院却在堂下私下审问我们了,想必您也明白,这事情说出去,不仅贾家的脸面丢尽了,贾家的骨血宝玉和薛家的血脉都要断了。”薛蟠把话抖明。
      “哼,你威胁我?难道我不敢大义灭亲?”贾政气得胡子乱颤。
      “大义灭亲?若是您想大义灭亲,那日早就带人灭了贾珍了那厮了,你要的只是贾家百年盛世的延续,不要出什么意外。”
      贾政见薛蟠如此镇定的回答反而稳住了怒气道:“看来我的心事你也全明白,但你们如此行径不是要毁了我贾家百年基业,毁了薛贾两家百年同气连枝之谊!”
      “毁不毁,全在皇上手里捏着,你我又何必庸人自扰,说句大不敬的话,二老爷您不过是贾家这栋破房子的最后一名裱糊匠而已,撑到那天算那天,难道贾家的气数您这些年还当真看不明白吗?”薛蟠见贾政气势软下来,反而严词激烈起来。
      “裱糊匠!哼哼,这个称谓亏你想得出!”贾政说着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像是并不反感这个称呼反而略有赞同之意,“我贾家世代蒙受皇恩,我在朝为官多年,长女又当了皇妃……”
      “这一切皇上一句话就可以给,也是一句话便可收回,今日皇上已到日暮之年,到皇上龙御归天之时,继任者会怎么做,谁还看得明白,届时贾家还有何能耐去延续盛世?”
      “真真大逆不道!此话传将出去,不是杀你的头,是灭你的族!且不要说这些昏话,还是先说说贾珍之事如何过关吧。”
      “贾珍自己替自己挖了坟了,我们何必为他担心,外人只知贾蓉媳妇是产后抑郁自缢而死,而今日出殡首日,贾珍便相传是疯病发作也自缢于梁上,你说这是天意还是人为?在别人眼里,宁国府是一座凶宅,而不会想到是宁国府里的人龌龊,试问世上除了政老爷,还有几个人猜得出这个结果?”薛蟠说得有条有理。
      “就算你可以用宁国府遭了魔障迷惑外人,但贾珍之死非同一般,他世袭爵位,皇上若是派仵作验尸又当如何?”贾政心思也很缜密。
      “这个我事先也已经料到了……”薛蟠说到这里不说下去了,回身扶起缩在门口的宝玉道:“咱做爷们儿的,人都敢杀,火也敢放,老爷面前把话挑明就是了。”
      宝玉听薛蟠如此激辩父亲并未发怒,反而怒气消减得与之攀谈,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收拾起一些胆怯的颓态,抬起眼皮看着一脸严肃的贾政开始解释起薛蟠的计划……
      棋子别拈信手敲,疏情淡韵打芭蕉。一报客来惊起处,沉膺策对辩才饶。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在眼眶里挤掉一坨很大的黄的红的流质,俗话称作脓。可能小荒山自己坏的流脓了吧,嘻嘻,自作孽,让薛蟠收了英莲,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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