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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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卿白日睡久了，夜里便辗转反侧，她思索了半晌总觉得燕安乐做了什么，但偏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
等一夜过去，又总觉得梦里浮浮沉沉，身体也有种被压迫后反抗般的疲惫，只是醒时，再一次忘记了其中的细节。
她按了按脑袋，第无数次感慨喝酒误事。
顺便进行例行一骂：该死的燕安乐，长得好看也该死。
今日燕安乐下朝晚，叶长卿守在桌旁翘首以盼，肚子饿地咕咕叫。等见到人影衣角时，她恍然回神，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份的转变。
她也许不再是以前那个被养在国师塔仅供观赏的金丝雀了。
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呢？
燕安乐下朝时攒着怒火，等上了桌，又一副平淡无波令人看不透的神情。
她瞧着对面坐着等自己先动筷的国师，调笑道，“大人怎么日日来孤这儿蹭饭。”
“替你节约粮食。”叶长卿抬眼，见对方动了，立刻施展自己餐桌上的无影手。
对于这般没规矩的行为，燕安乐早已习惯，并且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起码用膳时热闹。
她意味不明地掀起眼皮笑看，最后突然心情大好，像只算计着什么的狐狸。
叶长卿默不作声，悄咪咪地打量着这个变脸比翻书快的家伙，浑身一个激灵，总觉得对方心里没盘算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对方说话了，“醉后的国师十分有趣。”
叶长卿默默放下碗筷，等着下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燕安乐笑，“昨日大人落荒而逃，孤还以为是对孤做了这等事没脸见孤了。”
一侧的李福泉等人齐齐垂首，尽力掩藏身形。
叶长卿一脸懵，“我做了什么？”
燕安乐只是莫名微笑地看她。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叶长卿瞅着这张笑脸，气不打一处来。
不要当谜语人了，能不能做次人啊！
冥思苦想无果后，叶长卿愤愤，再度在内心怒骂：该死的燕安乐！
面子上却从容不迫、微笑应对：“陛下开心就好。”
先帝驾崩已过去十五日，燕安乐将下方暗流涌动的模样纳入眼底，随手用蓝笔在纪相的折子上批：已阅，可。
这份折子讲得是关于太妃们葬礼的事，太后如今将自己蜷缩在后宫，将手里的权力通通还了回来，并让陛下把她当透明人，看样子是被吓破了胆。
本该让操办的事情，没办法只能又回到了燕安乐的头上。
燕安乐没辙，也不能强势逼迫，只当养个闲人，顺便堵住外界的悠悠之口——她燕安乐并非六亲不认之人。
“今日有人在朝上弹劾孤不懂孝道。”
叶长卿研墨的手微微一顿。
他们说话定然不是这么直白的，肯定是拐着弯说太妃们死因蹊跷，并发表了自己的猜想。
新帝即位，定然有人不服，大臣们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只等看看新帝能不能令他们服气。
“那他们肯定说我坏话了。”叶长卿十分有自知之明，“如果陛下处理了我，那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哼。”燕安乐哼笑，“大人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叶长卿无语，暗自翻了个白眼。
“陛下倘若说话好听点，应该会有很多人信服。”她瘪嘴敷衍，心道起话头也是这人，出言讽刺还是这人，她就不该多嘴。
但以叶长卿本人的了解，若是不开口，这人定又会补一句：大人莫不是哑巴了，竟不会说话，是否要孤请太医来看看。
思及此处，没等人开口就不情愿地附和，“对对对，您说的对。”
燕安乐余光瞥见国师的情绪被自己引着走，那粒漂亮的唇珠被贝齿咬住，态度敷衍，表情无奈，回想起那柔软甜蜜的口感，顿时心情大好。
于是随手丢了个手感细腻的砚台到她怀里，“国师大人辛苦。”
叶长卿不知道对方又抽了哪门子的风，被砚台砸地手臂疼，想骂没敢骂，还得谢陛下赏赐，于是白眼快翻天上去了。
太妃们的死有蹊跷，侍女的身份沿路扒到了左相府。
但左相府可不是什么好查的地方，先不说这其中的利益盘根错节，但论对方这么明目张胆，就根本不是怕的模样。
“更何况这只是推出来做挡箭牌的，这后方的操盘手又是谁？”
这件事很大，就算有了猜测也不能随意动手，还需谋划。
帝王之术，向来需要制衡，左相不能无缘无故倒下。
叶长卿看着她右手随意地逐个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在这寂静的御书房里回荡，只觉得吃饱了便困顿，随后把一下一下乱点的墨块一丢，寻了侧面的软榻，盖上带来的小毛毯，合眼直接睡去了。
燕安乐瞥见不多时就睡着的人，轻叹了一声，“你倒是快活。”
多好啊，混吃等死，还能享受。
人生幸事。
谁要当那皇帝。
叶长卿迷蒙地睁开一小道缝，鼻息里溢出一声娇嗔般的哼声，翻了个身，蜷缩着彻底睡着了。
燕安乐站在软榻旁往下看，琢磨着这种得过且过的家伙到底怎么入的自己的眼的。
怪哉。
第二日早朝，众朝臣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这件事翻来覆去地说，直言需要给众人一个交代。
“陛下，太妃等人事宜若再不查明真相，恐怕有损皇家尊严啊。”有大臣道。
又一老臣站了出来，“陛下，如今还在服丧期，这般接连出现问题，委实不妥。如今民间已流言四起，不能再拖了啊！”
燕安乐听着这些人吵吵嚷嚷，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上一言不发，心道无非是仗着自己根基不稳，什么事都会成为靶子，此时逼迫一把，若是处理不好，届时更好拉她下台。
当初父王给她放权时，这些人也是这般嘴脸，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竟分毫未变。
燕安乐一摆袖，“此时孤已有打算，明日再议。”
……
叶长卿守着人晚下朝，但又舍不得御膳，接连几日看人时都颇为惆怅。
燕安乐又一次冷着脸下朝，啪地一下将头冠摘了随手丢李福泉怀里，黑着脸冷声道，“这些人成日里不找些正事，给他们放权查，又说无能为力！哼，当孤不知，等过些时日，民间都得传孤被上天厌弃，继任被劈，目无尊长，又道是史无前例的女皇，不该继任。呵！”
她少有这般生气的时候，从小虽有磨难，但一直是一人，没人争抢，总是锋芒逼人。
糟心事多了，再会下棋也耐不住手下的棋自己会跑。
李福泉捧着冕冠不敢说话，一步步小心谨慎地跟着，随即见到叶长卿时使了使眼色。
叶长卿心知这事如今这么麻烦完全是因为对方没把自己丢出去挡箭，如今闹成这般，有自己大半的责任。
但她向来不懂这个，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往前凑了凑，“要用膳吗？”
“用！”燕安乐森然笑道，仿佛要隔空把人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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