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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酒后的国师比睡着的老实,也比清醒时更软。

      燕安乐扣着她的后脑勺,在对方想要后撤时迅速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腰摁向自己。
      腰腹紧贴,脊柱弯成一道色.气的弧度。
      她探舌描摹着唇瓣的形状,而后撬开齿关,甜糯般似糕点的滋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

      国师整个身体都软了,她有些气喘地想挣脱束缚,伸手一通乱推,却被死死箍住只能被迫承受如暴雨般的报复性的吻,如奶猫般发出呜咽。

      燕安乐缓缓睁开了双眼,手游移到对方那脆弱纤细的脖颈,那里皮肤细腻白皙,如今染了一层淡淡的粉。

      覆盖在上面的手微微用力扣紧,感受着略快的心跳,只要她的力气再加一分,下一刻就能让这鲜活的生命消逝。

      可醉后的人实在太乖了。

      她看着叶长卿轻轻喘气,双眼被一层水雾蒙上,乌发散乱地倾泻而下,舒展地铺在床上。

      女生身子软软地将重量交付给燕安乐的双臂,殷红的唇上挂着一层珠光,抱怨又委屈般地瘪嘴,丝毫不懂大逆不道几字怎么写,“燕安乐你好烦。”

      “孤哪里烦?”燕安乐把人放倒,伸手捏住她的两颊,揶揄道:“国师大人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两颊的肉堆起,朱色的唇瓣被捏地嘟起,说的话也含含糊糊。叶长卿恼了,伸手乱拍,“走开!”

      “哦。没醉的时候乖乖叫孤陛下,醉了就揩油,亲完孤就嫌孤烦了?”燕安乐伸手抓住对方乱动的手,轻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下一瞬,笑容逐渐危险,燕安乐附耳轻喃,“以下犯上是要死的。叶长卿。”

      醉后的人哪懂她在说什么,听见讨厌的语气在叫自己名字,立刻说出心底话:“你莫要以为长得好看便能为所欲为!”

      燕安乐松开手,瞧着这张脸,两块红印在白嫩的脸蛋上,整个人又一副白里透粉的模样,看着愈发想让人欺负了。
      “难道不是?孤好看,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她笑道。

      这样的国师可不多见,燕安乐还需抓紧机会尽情欺负,她的眸色明明灭灭,心底似在盘算着什么,最后她轻轻捋了捋对方的发,“乖点挺好的,比成日提防孤的样子可爱。”

      可下一瞬,浑身滚烫的人眼角坠下连串的珍珠,她委委屈屈道:“为什么陛下要捉弄我?”

      燕安乐的动作一顿,视线移到那双好似清明了些的眼睛,甚至以为对方醒了。

      “一次,两次,数次,将我当在养在国师塔的宠物我接受了,可为何总强势地替我决定?将我当一个玩偶般控制?随随便便说同我合作,又随意将我劈晕丢进禁闭室,为什么呢?”
      “师父说皇宫会是我的家,这真的是我的家吗?我不开心,我宁可随师父云游,吃野菜馒头,穿破烂衣裳。”

      叶长卿抓着燕安乐的衣领,抽噎道,“我被师父抛弃,被先帝抛弃,被陛下讨厌。”
      “我无权无势,怎能当皇,可我安分守己,燕安乐也不曾放过我,无人放过我。”

      燕安乐听着声若蚊蝇般的抱怨,便轻声问道:“你希望如何。”

      “离开皇宫,寻一处地,安然度日。”说着,人却又笑了,自嘲道:“梦里的燕安乐好像好说话了。”

      “不许。”燕安乐与她对视,一字一顿道:“不管大人是否演戏,是否对孤做了什么,如今既已招惹了孤,孤便不许你走,哪怕大人是无辜的。”

      早已热成一滩的叶长卿眯着水朦朦的眼看,只觉得声音离自己愈来愈远,她似看见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缓缓贴近,轻柔的呼吸扑面,而后沉沉坠入温软粉色却又如泥沼般的梦境。
      她却不知道,燕安乐在轻啄唇瓣后轻叹,“莫要让孤失望。”

      叶长卿吃了早膳便被一杯清酒给灌醉睡得昏天黑地。燕安乐根本没故意逗她的意思,谁能想到这般能当水喝的酒会醉人。
      她本想着趁醉套点话,却被那忽如其来的一吻给打断了。

      把人丢床上后她还需要处理后续事务。
      临转弯踏出时,燕安乐缓缓回首,她看向床上裹着被子的人,感受着胸腔里比平日里快了些的心跳,一个抉择摆在了面前。

      天子无需情爱,杀了,亦或追逐本心?

      她绝不可能认错感情,也断不可能被梦境影响。
      燕安乐就是这般的人,是是非非分的清明,果决绝不拖泥带水,喜游走世间高高在上地当执棋者。
      她也许还锋芒毕露,可她更知如何进退。

      这份刚萌芽甚至还未捋清的情愫最好的归处是扼杀。
      跨不过的过往,横穿在其中的父王,叶长卿不需要她,还算计她。
      不论是哪点,都不足以支撑起她对国师的信任与喜欢。

      希望国师不要令她失望,希望这一切当真没有她的手笔。

      燕安乐踏出养心殿的那一瞬起,自讽道,“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么。”
      她坦然地接受了感情,留下了难得的心软,决心给予出那仅剩的信任。

      “顺其自然罢。”
      理智这般告诉她。

      下位的大臣们心如明镜,当今的局势却扑朔迷离,可聪明人总能猜到些。

      燕安乐一眼就将御下人看透,她不动如山地坐在御座上,瞧着下方蓄着一茬胡子的大臣垂首汇报,“陛下昨日让臣查的,已经有结果了。”
      随后双手奉上一本册子。

      李福泉用托盘接过,而后递给陛下。

      燕安乐翻开册子,上面记载了燕氏旁支的全部族谱,甚至画了人脉图。
      只是各个是名字,一大串生平过往下来连谁是谁都对不上。

      册子啪地一声合上,御座上的人开口了,“孤记得纪相家族庞大,旁支更是繁多,平日里可否有难以管教的时候。”

      “回陛下,臣家中虽旁支多,却各个分散,一般不来往。”

      “想来也是。”燕安乐的手指点了点扶手,一下一下敲在几日心里,“孤想着,若是有亲属犯了错,这般局势,孤到底该如何做?”

      这话纪相是不敢接的,要是真多嘴,恐怕又得安上一个插手皇家事的名头,到时候万一犯了错,便是罪书上的一条。

      “下去罢。”
      燕安乐本就没打算为难,她垂眸看着手中的这本册子,随手丢进李福泉手中的托盘里,“寻孤的几个好堂哥们将画像补上。”

      纪相离远了紫宸殿,看着即将四月的天,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他背手准备回去,迎面却撞上了左相。

      这左相是燕氏旁支,倒也不是先帝的兄弟姊妹,是先祖那脉的,后来先祖夺了江山,自然带着零散的家族开枝散叶,而后发展成一个大家。
      由于自认同陛下有些血缘,自然走路带风。

      是的,燕国不同以往,除去先祖的兄弟多,他自己也不过就两个儿子。
      但先帝那脉的嫡亲哥哥早早去了,先帝是独子继位,而后更是不知何种缘由,后宫纳了一群人,却一直只有一个先皇后生的嫡女——正是当今的陛下。

      左相瞧见了人,虚伪地寒暄道:“陛下又召纪相公啦?诶呀,果真是深得圣心。”

      纪相懒得打理,拱手便走。

      “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将大臣们的口堵住了,皇宫的口堵住了,可这传言迟早有一天会传到民间去,届时怎么办?如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左相慢悠悠地说,“国师大人自打四年前起便长居国师塔,如今陛下遗诏传了国师继位,我等拥护着女皇继位,可早前的那些部署大人真的要直接弃了?”

      “大人慎言。”纪相微微侧身,随后拱手,快步离去。

      “哼。”左相拉下脸色,转身便走了。

      左相名燕怀集,是旁支,先帝念及亲属,又见其能力确实尚可便将人提拔了上来。

      至于燕安乐同先帝关系不恰早在多年前便是如此,更甚至闹得几次先帝罢了朝。
      可又由于未有皇子,便次次忍耐。

      朝中的大臣们分不清,但自然也要站位,毕竟往前数几个朝代,也未曾有一个是女皇即位,所以众位大臣也有站了旁支里几个较为出色的。
      可后来问题就更大了,遗诏写的是国师是名字,众人不得不改变方向。

      燕安乐是手中权力最大的,这么多年来她不仅是和先帝闹不快了,她能力出众,许多事先帝不得不让她去做,自然而然地手中就攒下了许多权。
      旁支的却比不上,闹归闹,旁支到底是旁支,只能按照燕国律法与科举,一步步往上考,这般下来,出色的是一回事,有无实际权力又是一回事。

      不过不论是谁都比国师好,也不知先帝到底被什么蒙了心。

      谁人不知国师是个吉祥物啊。
      四年来从未出过国师塔,更别说组织什么祭天活动了,也就这段时间似乎跟着陛下四处走走,可在众人眼里,这也不过是恶趣味十足的燕安乐一点宠物临死前的捉弄小把戏。

      没错。
      燕安乐的恶趣味大臣们深有体会,真正笑着让人去死。
      若不是女子,恐怕朝廷上下无一不赞同她上位。

      “真是笑话,她燕安乐拿捏了我一个仆人,瞧着也没敢来动我。”一男子在亭下小酌,冲一旁的朋友大笑道,“不过一介女子,还真当自己能坐稳这个皇位。”

      “子文兄慎言。”身侧的人是京中的权贵子弟之一,名王亦琦。

      被唤作子文的,本名叫燕安斌,是左相燕怀集之子。
      不算是个天才,但也尚可,今年二十五,准备参加最后一轮考试。

      “慎言?”燕安斌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谁敢冲进左相府抓我呢?”

      “那燕安乐简直有病,遗诏写着国师的名字,她不斩草除根就罢了,还成日带在身边。”他不屑地嗤了一声,“你知怎的,今日我得了消息,如今太妃们齐齐死了,太后闭门谢客,就算不是国师,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她随便找个由头,什么巫蛊之术丢那叶长卿的身上,不也是直接解决后患?”

      “她却昨日将人丢进禁闭室,今早就把人亲自接进了养心殿,你说她糊不糊涂?这就是摆在她面前的选择机会,她偏不选。”燕安斌不解道,“至于那国师,我瞧着应当什么也不会啊,怎的是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把所有人都迷住了?若是如此,那我也想看看。”

      王亦琦不愿跟着胡闹,但也不再阻拦,这么久以来他早已习惯。

      “先帝刚死,按理说要先守孝暂且不上朝等等,她燕安乐目中无人舍了这一道就该被记录在案留个不孝之名,后面的太妃们的死,更该加重她的罪名,再大些,就是天理不容,不该继位。”燕安斌忽然笑出声,“哦对,我想起个事,搞不好老天真不想让她当皇帝呢。”

      “听闻继任当夜,这燕安乐可是被雷劈晕了的。”

      王亦琦猛地抬眼,瞧着几乎要癫狂的人,心道真是要命,为何母亲让自己同这人往来。
      这一个不好,是要被问罪的。

      “你觉得,谁才该是这燕国之主呢?”
      他听到那人说。

      ……

      死去的侍女来自某个太妃手下,是她的某位远方亲戚的女儿送进宫来学习。
      这太妃燕安乐没甚印象,“到底是谁家的。”

      李福泉在宫中呆了三十年,几乎是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的。
      当即道:“陛下,这太妃当初是宫女,而后被先帝随手一点,点成了昭仪,之后便依附着贵妃一路到了今日。”

      “那这侍女呢?”
      “这……”

      “报!”暗卫从天而降,双手将查出的消息奉上。

      “哦,太妃原是左相夫人的远亲的朋友的女儿啊,这侍女似乎也同她有点血缘。”
      长长的耳坠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却一动未动,空旷的殿内,燕安乐轻飘飘的声音宛如炸响在这里,“左相大约是飘了,只是如今孤位置还未稳,不能只拔这一个啊。”

      太妃们齐齐毒发,这不是小事,也压不下去。
      整个朝廷都在等个交代。

      窗外是连日的好天气,花朵绽放,散出幽幽地芳香。
      碧空如洗,新生的嫩芽冒出头,又有鸟啼鸣。
      而宫中,从未有这般新生宁静的时候。

      叶长卿醒时已是傍晚,霞光铺地。
      她揉了揉有些泛晕的头,记忆卡在了喝酒的那一刹,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她断片了。

      莫不是燕安乐骗我吧?那酒说不准度数极高,极纯。

      叶长卿一脸怀疑,而后看见了一旁捧着书似笑非笑的脸。

      燕安乐笑道,“大人莫不是在说孤的坏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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