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第九颗星

8、离别时的团聚

　　银河
　　离别时的团聚
　　红衣的大氅，包裹着一个婴儿，婴儿肥肥胖胖，她在欢笑。
　　男子怀抱着她，从大马上跃下，足尖掠过尘土，进入了茅屋。
　　减哥哥站起来，迎过来，红衣男子把婴儿递给他，他接过来，婴儿咯咯笑了，伸出手，抓挠减哥哥的脸。
　　“我要走了，减！”他说，“我把她托付给你吧。”
　　“你不能再待这里么？莲？”
　　“不能了。”莲说，“我的能量没有多少了。”
　　“你要到哪里去？”
　　“消亡或者湮灭。”莲说，“我的能量都要消耗殆尽。”
　　减哥哥抱起小婴儿，沉沉地看着莲。
　　“你这一生，都不要告诉她，有关我的一切。”莲说，“她来源于我，是我的元神，用你们的话说，她是我的血脉。”
　　“我不会告诉她的”减哥哥托起小婴儿，“真是个又丑又胖又黑的小不点儿。”
　　小婴儿听懂了他的话，脚踢手打起来。
　　减哥哥看着莲，他们都笑了。
　　“哪来的老妹子啊？”
　　“这小孩真好玩，她又乐拉！”
　　一大群孩子围着小婴儿，大家都喜欢她，好奇地看着小婴儿，妈妈在给她洗澡，换小衣服。
　　“我在粪筐里捡到的老妹子！”妈妈严肃地说，“她是大家的老妹子，是个小宝贝，老三，你不是天天要小妹妹吗？”
　　三哥嘿嘿地笑了。
　　“这小妹妹好胖啊！”三哥说，“我可以抱抱她么？”
　　妈妈把老妹子放到三哥怀里，这时候，屋外传来婴儿的哭声，二姐蹦着进来，嚷嚷大婶生了个老兄弟。
　　三哥抱着我，小心翼翼地跑道大婶家，大婶床上，躺着个丑东西。
　　他黑黑的，皱皱的，闭着眼睛玩命哭，鼻涕直流，丑的像个小猪。
　　“真丑！”三哥说，他把老妹子放到了床上，“别哭了，你看看我们的老妹子，多么漂亮啊！”
　　老兄弟还在哭，哭的老妹子烦起来，打了老兄弟一巴掌。
　　这老兄弟不哭了。两个婴儿对着脸，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大家看得津津有味，三哥却心疼起来，抱着老妹子回家了。
　　我看着水晶球，又看着保甜，这水晶球在幻梦里，她悬浮着，旋转着，我知道，只有我自己可以看到她，别的人，对这灿烂炫目的万花筒，是看不到的。
　　小狗子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屋中的人都在沉睡，我坐起来，看着窗外，屋外暮霭沉沉，风又吹起来，尖尖细细的，像钢针点点戳进我的骨髓。
　　我觉得冷起来，觉得有人走进来，冰冷的气息，笼罩了我。
　　我仰起脸，有大手过来，握在我的脸蛋上，我仿佛受了蛊惑，想走出屋子，手臂的针头阻止了我。
　　小狗子猛地睁开眼，他看着我，担忧地伸出手，抚摸我的额头，又伸手拉倒我，把被子盖在我身上。
　　他警觉地看着屋子，示威一样拧起眉毛，我觉得屋内有潮水退去。
　　小狗子的手火热，他握住我的手，示意我躺过来。
　　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有了记忆，我们就没有分开过，如今，我们多大了？我抬头，看着小狗子，有酸酸麻麻的液体流进我的心脏，我忽然悲苦起来。
　　屋外响起洞箫的声音，高亢的箫声泼喇喇冲到了碧空，又纷纷炸裂，扬扬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