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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两难的剃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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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莳NOTE:现在是怎样啦?(呜~)
撷选:
胤禛长身而立,冷冷道:「莫非你心念汉人衣冠,不愿剃头?」
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吕莳那泪水涔涔的脸,那强大的压迫感,让吕莳紧张得手足无措。
阿泰一身干净整洁,端了一铜盆水进来。
他鬼头鬼脑的看了一眼端坐的胤禛胤祥,拼命的压低了声音,虽然没什么效果,笑道:「不是咱王婆卖瓜,咱的刀耍得很好,绝不会刮伤你的头皮的,你就放心好了。」
吕莳听得毛骨悚然,眼见阿泰摸出一把闪烁着精光的剃刀,在长条皮上来回摩擦着,不时用拇指试着刀口的锋利度,心里又急又慌,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胤禛胤祥等人一看吕莳哭了,全都噤声不语,收住笑容,面色阴森起来。房里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之中。
胤禛长身而立,冷冷道:「莫非你心念汉人衣冠,不愿剃头?」
一双幽暗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吕莳那泪水涔涔的脸,那强大的压迫感,让吕莳紧张得手足无措。
胤禛的眼神可真不是盖的,堪比那鬼头大刀,端的让她魂飞魄散。
看这些人的脸色,她要是胆敢张嘴说个「是」字,只怕就要身首异处,把自己可爱的头颅留下来,给胤禛当球踢,好让他消消气。
「孙之獬,我非鞭你尸不可!」吕莳咬牙切齿的想:「没有你那无耻的剃发易服奏章,怎么会有第二次剃法令,怎么会有昆山江阴嘉定的屠城惨剧,我今天又怎么会陷入这种荒谬的剃不剃发的两难选择困境。
以前读史的时候她还疑惑了:头发和头颅相比谁更重要,大家都知道,犯得着为发型起义么!
嘿!针不刺肉是不知道痛的,现在她就很能体会当时面临剃发令的百姓的心态。想到这里,各种恐怖的景象,在吕莳脑子里乱转。
她如玉的脸上渗出了点点汗珠,怎么办?怎么办啊?
难道说自己是女孩子,所以不能剃头?
但是自己不情愿泄露自己是女孩子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女性几乎没有任何谋生能力,只能通过丈夫和儿子的社会地位来衡量自己的价值,女子纵有再好的才气、能力仍是不被认同。
就连女性识字也给卫道人士大加鞭鞑,巴不得女性人人都是文盲。最恐怖的是不单是男人这么认为,女人也是这么认为。
君不见红楼梦中宝钗对黛玉说:「女孩儿家不认得字的倒好。作诗写字等事原不是妳我分内之事,妳我只该做些针黹纺织的事才是!」还说什么:「女人总以贞静为主,女工还是第二件。诗词不过是闺中游戏,原可以会可以不会。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倒不要这些才华的名誉。」而她也不是什么贵族家庭出身,只不过是个皇商家庭的女孩子。
在这时代,女人的婚姻和命运掌握在父母的手里,旗人的女孩子更奇怪,一生一定要经历一次内务府选秀的活动,不能自行聘嫁。吕莳老觉得和欧洲那启蒙时代里领主拥有领地里的处女权很相像,只是比较含蓄一点。
假如面前这些人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会怎么样?
吕莳不敢想象其后果,最怕的就是在别人谈笑间就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太可怕了,吕莳打了个冷颤,宁愿剃光头好了。
俗话说:「僧随道不随,娼随优不随!」
这年头是男人又不用遵循剃发令的只有道士和优伶了。优伶自己绝对不会考虑的,但是道士嘛……
吕莳灵光一闪,忽然跪在胤禛面前,哭道:「小人绝不是为剃发而哭,小人一家久居海外,向慕故国风物,闻行商说家乡四海升平,出了千年不遇的好皇帝。」
她哽咽着赞美,还不忘对天一拱手表示尊敬:「动了思乡之念,于是变卖家产收拾细软回国。偏事机不密给大盗阿里巴巴知悉,沿路伏击,一大家子就走脱了小人一个,为了保全小人,小人一家子都不在这世上了……呜呜……」
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愿意说家人去世了,不过既然家人在二十一世纪,倒是可以说不在这世上吧!
刚开始还是假哭,想到再也见不到父母兄长亲友,再也享受不到计算机电视电影电风扇,再也吃不到肯德基麦当劳披萨饼,不由悲从中来,越哭越是悲切伤感。
吕莳满面泪光,哭得气噎喉堵的,眼睛鼻子都泛滥成粉红色,却偏有种水灵灵的美感。
众人心里都有点异样:见过哭的,没见过哭得这么没仪态还这么美的。古有美男子潘安、宋玉,这吕莳只怕堪得一比吧!
胤禛见吕莳一缕柔软的头发给泪水黏在腮边,手痒痒的很受引诱,很想帮他拨开它,却不敢造次,这么亲暱的动作很容易让人误会自己是把吕莳当优伶娈童看待的。这吕莳是人才,偏长得可真不差,在这方面还是避一下嫌好呢!
一犹豫间,胤祥已经伸手将吕莳扶起来,胤禛不由有点遗憾:好想染指哦!可惜!可惜!
胤祥软语安慰道:「节哀顺变,快别哭了!」又好奇的问道:「那跟你剃不剃头有何关系?」
吕莳抽抽噎噎的说道:「首仇虽然已经遭到报应。但小人曾发下愿心,要出家做道士,为父母守孝三年,在堤上听乡民说城东有个清虚观,小人想明天就去那清修。」
她心里暗笑:在清虚观待上十天八天的,等这两个阿哥一走,自己立时假托云游远走高飞,从此以后打破玉笼飞彩凤,击开金锁走蛟龙,到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中隐隐于市又或小隐隐于野都由得自己。
哼!还怕有人非要刮光自己宝贝的三千烦恼丝不成?
众人闻言吓了一跳:当今皇上一向推崇以理学德行治天下,孝心那是第一等要紧的事,官员要是任上逢父母等直属亲长去世,不能隐匿不报,而报了,就要回家居丧守灵,三年之后,才能开复启用,重回朝堂,这就叫「丁忧」。
当然儒家理法也有变通的办法,如报了皇上觉得离不开,也可下旨不准他回家守制。忠孝不能双全,朝廷以国家为重,也可「夺」去你的「母子之情」,这就叫「夺情」。
当年大学士李光地仕途当红时母亲去世,报了丁忧给康熙批了夺情,李光地贪恋职位就顺水推舟不回家守制,那贪位忘亲匿丧不报之罪名背一辈子,成了他平生三大耻之一,也不知给人攻击了多少次。
只不过大家想不到吕莳小小年纪思想如此极端,竟然要出家守孝。这就有点过头了。
胤祥怒道:「那可不行,你得跟我上京去,再说你又不是大臣,学什么守制三年!啊!」
胤禛暗暗掐了他一下,不让他说出太过分的话,道:「小莳,当然你是孝顺的,但是孝顺要用对地方,你父母亲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你能继承香烟,光宗耀祖,而不会想看到你出家的。这样吧,你拜师做俗家道士,随我们上京去,我在府中找个静僻所在给你守孝三年再还俗,可好。」
吕莳见胤禛发了话,虽然表情和蔼可亲,一副商量口吻,但语气中别有不能违拗的意味,自己可不敢说不去,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谢过胤禛的安排。
但心终是不甘,道:「四爷,十三爷,那水泥怎么办?」看在有钱赚的分上把我留在这里吧!
她诚恳的道:「四爷十三爷,你们看清江县里上万难民,就是过几天秋汛大水过了,他们回到家,粮食种子牲畜农具要什么没什么。纵然赶紧播种,收获粮食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这些人也撑不了那么久啊。朝廷纵有赈灾,这些难民也只能维持个死不了。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古语又道:『授人以鱼,三餐之需;授人以渔,终生之用』,你们看清江城附近的石头山,那都是宝啊!我们开间水泥厂,用以工代赈的方式让难民渡过难关我觉得是最好的。
「工作几个月,难民就能得到一笔钱,回家就有钱买种子农具。陈县官就不用头痛如何救济难民,我们也可以赚到一笔钱,这是三方都有利的事情,只不过王爷出点创业基金,就既能安顿他们还能有益于国家民生。」
胤禛皱眉道:「只是民工聚集容易发生事端。」
吕莳见胤禛这块坚冰有些心动,大喜之下笑道:「只要有安乐茶饭吃,谁喜欢抛头颅洒热血了。」
胤禛想这个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防止了民变还能发财。
他算是个穷皇子,建府时虽然每个皇子赐了几十万钱,但是他府中人口众多,又要养清客,又不能失体面,又不想学老八开当铺挖人参,手头早紧了好久了。
听吕莳说得头头是道,道:「那做水泥是否只有这清江的石头才能用?」
吕莳很想回句「是」,终究不敢:「好就好在原料到处都有,主要就是石灰岩、大理石还加上粘土这几种。」
戴铎笑道:「西山那里多得是这几种石头!」
胤禛拍拍吕莳的肩膀,笑道:「那就好,就在京城附近间开水泥厂罢。戴铎你就负责选址,小莳这几天你就写个方案出来。这里余下的事情交给陈县官接手,我会交代他最好以工代赈的。大家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出发。」
墨香捧了三杯茶过来,将各人面前的残茶换了,恭声问道:「四爷,十三爷请问在何处用膳?」
「这里罢!」胤禛笑道:「十三弟,咱们和小莳好好乐一乐!这里的梨花白还不错,颇有江南温柔之风。」
胤祥最喜欢热闹,顿时兴致勃勃,爽朗的笑道:「不过干喝酒没什么趣味,拿骰子咱们抢红罢。这几晚的庆祝会小莳你错过了真可惜,我可是大杀四方哪,嘿!说喝酒我还没怕过!」
吕莳可不敢跟他们在酒桌上玩什么酒令,自己一窍不通,可别成了被灌的蟋蟀,忙笑道:「下午我还要去清虚观,满身酒气不太雅观。这个……」
最近说话老是文诌诌的,自己听了牙根都有点酸酸的。
胤禛笑道:「喝酒就免了吧!」
吕莳坐下才发现圆桌旁只得自己和两位阿哥,其他的人都在旁垂手侍立。
这时代等级森严,看来不是随便能和两位阿哥同桌吃饭的。
吕莳是个自信美丽的女孩子,加上家境富有,家人疼宠,平等的观念深入脑海,所以从未想到自己的身分是否可以和皇子一起吃饭,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下来。
坐下才意识到不妥,不过现在起来已经太着迹,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要小心谨慎,话说伴君如伴虎,别不小心丢了脑袋,不免有点局促不安起来。
下人一溜烟摆上饭菜。
一闻到香味,吕莳那已经饿到不觉得饿的肚子顿时咕咕叫了起来,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要是回到二十一世纪,问她最想念这里的是什么东西,她一定说食物,特别的香特别的清甜。哪里是化肥和饲料催大的二十一世纪食物比得上的。
饿极的人肯定觉得肉比青菜吸引人,吕莳盯着盘闪烁着油光,一层精肉夹一层肥肉,层层迭迭夹了近十层麻将牌大小的半透明红烧肉垂涎三尺,好不容易等到两个阿哥起筷,夹起块红烧肉塞进口里。
嗯……好吃!浓郁的肉香在口腔里四溢暴开,精肉柔韧肥肉焦脆,肥而不腻。
吕莳连吞五块才抬起头,不由脸一红,那两位阿哥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狼吞虎咽的样子。得!自己成了大乡里了,好像几辈子没吃过肉一样,窘迫之下干笑道:「哈哈……这肉不错,哈哈……四爷请,十三爷请!」
胤祥放下筷子,笑道:「小莳,饿极了吧,不过你几天没吃饭,一下子吃得太油腻,肚子会受不了的。」
胤禛夹了一些菜到她的碗,笑道:「来,试试这个,老张厨的鸡丝银耳做得很爽口!」
胤祥嘲笑道:「小莳,你如此喜欢吃肉,修道人的粗茶淡饭你受得了吗?」
「嘿……酒肉穿肠过,道在心中坐,道士还有火居道士了。」吕莳倒是理直气壮的。
「那你何必出家?败坏道家风气!」胤祥觉得吕莳想法怪异,是否是因为在外国长大的原因了,有点不悦道。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出家,但谁叫我想保存自己的一头秀发了,我这不是被逼的么,想当年我可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除了拜拜祖先外佛道上帝真主都是不信的。只不过莫名其妙跑到清朝,对以前所谓的封建迷信不敢太铁齿罢了。吕莳忖道。不过这理由是不能说的,回答道:「我立过誓的,不能不做。」
正郁闷间,陈道富急步走了过来,在门前就一甩马蹄袖行礼道:「卑职叩见四爷、十三爷。」
胤禛拈了块金糕卷咬了口,道:「进来吧!不必多礼。」
「谢贝勒爷!」陈道富知道胤禛是个挑剔的主,抱着礼多人不怪的主意,起身又打个千,才小心谨慎的进来。
「坐吧!有什么事?」
「回四爷话。」陈道富不敢不坐,却只敢斜签着坐了半边屁股,见胤禛问,忙欠身答道:「清虚观观主清风子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想不到吕莳才说要去清虚观当道士,清虚观观主就来求见,太巧合了吧!全屋的人不由都瞄了一眼吕莳。
吕莳忙摇手道:「我不知道,我没去过清虚观,更没有见过清虚观观主!」
「不见!」胤禛眉一抬,道:「我素来不太信这些的。」见陈道富嗫嚅着要走不走的,料想清风子是有点来头的,问道:「这清风子……」
陈道富忙赔笑道:「这清虚观观主在清江有活神仙之称,能解人疑难,知人祸福,还能指点迷津,使人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乡民有疑难问题问到清虚观的,没有一个不准的。」
「叫他进来!」胤祥哈的一笑:「吹得太离谱了,我老十三御口直封拼命十三郎,我今儿就要看看牛鼻子的能耐,想在老十三前招摇撞骗装神弄鬼,还早得很了。看我不揭了他的把戏。」
陈道富笑道:「观主是有真材实料的,邻县淮安同知陆乙典成亲七年别无所出,娶了三个姨太太,连颗蛋也生不出,后来求到观主前,观主一看到他,摇手说不用说了,贫道知道知道你的来意,看你的面相,无非求子而已,你回家将大门改成东南向,包你生儿子,当然要想平安长大,还要积多一点阴德,刚巧那年淮安旱灾,陆乙典变卖家产买粮救济难民,果然那年冬天陆夫人就怀孕了,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儿子,喜得陆同知什么似的,从此施粥修桥的做功德。今年要不是观主出头,那些富商怎么肯捐款出粮,不囤粮储奇就好了。」
「这么说来,这道士却有修道人的风范,不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见见无妨,陈县令,请观主到正厅罢!我们就来。」
胤禛起了好奇心,陆乙典那桩事刚好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在子息上甚是艰难,生的儿子连连夭折,膝下只得弘时一个儿子,早就想找个会的人看看是怎么回事,只是碍于历史上巫咒和观相推命之类的往往和阴谋诡计连在一起,自己身为皇子,更要在这方面小心谨慎,才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
何况北京城里的道人只会卖些丸散膏丹牟利,又有哪一个是有真才实学的,找也是白找,还不如不找,免得没吃到羊肉倒惹了一身的臊。既然这清虚观观主术有专精,那不防相一下面。
胤祥笑道:「小莳,你可顺便拜师了。」
「是啊,可真是巧了。」吕莳暗笑:「竟然有人给儿子取名『露一点』,不知道还有没有露两点露三点了?」赶紧扒了碗中的饭,好可惜的望着满桌的菜很不舍的站起来。
胤禛是个修边幅之人,整理了一下衣服配件,方带着群人去了。
吕莳突然想到一事,不由暗暗叫苦:想这清风子名头如此响亮,只怕是有其过人之处,可别看出自己是女孩子,要是一个不好当着两个阿哥说破自己的女儿身,那自己就功亏一篑了。
本来想自己一个人跑去清虚观的,一切顺利那好说,就算看穿了又怎么知道自己是谁,再说自己明天就离开这里,没一段时间也传不到两位阿哥的耳中,现在就麻烦了。
她心中忐忑不安,越走越慢,躲在群人之中。
县衙的正厅里,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头戴逍遥巾,身披缕金八卦羽衣,腰系紫绦,足穿麻履,手中执着紫檀柄的雪白拂尘,静静的看着壁上挂的条幅,让人一见就觉得仙风道骨,他听得脚步声,回过头来,单手作了个揖道:「贫道有礼了!」
胤禛见清风子神清气朗,意定神闲,果然是道貌岸然,一副得道高人的形象。倒也不想怠慢,忙回了个礼道:「仙长请坐,不知仙长所来何事?」
清风子作了个揖方落座道:「无量寿佛!四阿哥、十三阿哥不畏艰险亲临大堤力挽狂澜,清江的老百姓都记着两位的恩德,贫道听闻阿哥们明天启程回京,故此相访!」
「那是托皇上的鸿福!」胤禛朝北一拱手,肃穆道:「清江县官民上下用命,我和十三弟只是适逢其会而已。倒是仙长为清江百姓所做的事,胤禛在这里谢过了。」说着施了一礼。
清风子忙还礼。
胤祥笑道:「我乃凡骨,四哥信的却是佛,仙长可是来渡我?」
清风子微笑道:「怎敢,十三爷的成就并不在道上,欲修天道,先修人道,那些个奸淫掳掠、假公济私、鸡鸣狗盗、欺善怕恶、口是心非、见难不救、无恶不作之徒,怎么能奢望得到什么神通法术?
「人道尚且不成,如何能成仙成圣?修真道者,平日里当须勤积善德,助人为乐,日久功德缘厚,自然神灵亲近,护佑一身。两位阿哥这次可算是救了清江县百姓,功德簿上定然重墨浓彩。呵呵,四阿哥必得佳儿!」
胤禛心中狂喜:这牛鼻子真有一套,一看就知道我所求,若能如他所言,我必定为清虚观重塑金身。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声音却柔和了几分,道:「此去荆棘载途,还请仙长有以教我?」这句话是隐晦的问清风子前途祸福了。
吕莳暗想问他还不如问我了,我不但是你连你子孙后代什么时候做皇帝什么时候死掉都知道,越是出名的人我预言得越准。
清风子微笑道:「天道无常,惟德是辅。贫道只会炼丹修道,对紫微斗数造化观相推命等只是管窥蠡测,略知一二。照面相看,两位阿哥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贫道有份礼物送给四阿哥,不过却不是现在拆看,若是四阿哥晋封王爷后还记得贫道这封信,就拆来看看吧!只是这信万万不能早拆,否则有害无益,切记切记!明见!」
「是,师父!」一个十岁左右,虎头虎脑的小道童应声跑了进来,很显然的在外面玩耍得很畅快,洗得发白的道服蹭了几块脏污,袖口还扯烂了,倒是和明见这名字不太相符。
他摸了口袋半晌,手就是抽不出来,然后就往外拿东西,大家呆呆的看着他取出许多的儿童小玩意,好不容易才在袖筒里翻出一封皱巴巴的封了火漆的信。很直接的递给胤禛。
胤祥一怒而起,喝斥道:「你这牛鼻子欺人太甚!」
胤禛直觉得太阳穴急促的跳动,心头火起,他的性格本来就孤僻高傲,就想发作:你清风子我也没特地请你来,巴巴的跑来蔑视我是不,谁还求你那封信不成。
欲待不接,听得「吱」的一声,却是明见猛力的将鼻涕吸进去,拿着信的手在鼻子上一擦继续伸过来,明亮的眼睛诧异的看着自己,疑惑自己为什么不接,不由哑然失笑,道:「老十三坐下。」
接过那封信,道:「那我谢谢仙长费心了。」
「四阿哥必能如愿!」清风子眼睛精光一闪,笑道:「贫道并未有特来怠慢阿哥的意思,山野之人不通礼节,若是有举止不当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这下子轮到吕莳惊讶了,这清风子若不是骗子想博一下就是有真才实学的人,看来他已经看出四阿哥会成为皇帝了。
要知道现阶段太子的位置还是很稳固的,四阿哥不显山不露水的在二十多个儿子中不太显眼,现在只怕胤禛也只想到把自己定位在大臣的位置,就算想过做皇帝也仅止于想字而没想到要真的付诸行动吧!
毕竟争位这种事若是输了,不但他自己身难以免,子子孙孙都翻不过身来!吕莳忙将自己收小一点躲在阿泰后面。
胤祥虽有不忿,但是既然四哥都如此大度,只好作罢,哈哈一笑道:「那观主怎么厚此薄彼,不送封信给我了?」
清风子笑道:「怎敢!十三爷握灵蛇之珠,抱荆山之玉,乃才智卓绝的命世之士,必成辅国大臣。唯船行中流有一劫,正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此后宽敞大道也。」
胤祥笑道:「生于钟鸣鼎食帝王之家而能死于安乐,当中还能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做一番事业,我很知足了!仙长,我有位朋友想拜你为师,却不知仙长是否应允?小莳……小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