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的小职员辞职去直播》不蠹

4、厉真

　　01

　　“事情就是这样了。”秦玉平铺直叙地描述了一下他买瓜宝时惊心动魄的画面。鸡窝头少年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对面两个男的突然暴起把自己摁在地上搓圆了。
　　他想多了，唐小白不是一个暴力的人。秦玉说的好，不是一路鸟，不进一家门。唐小白不知从哪里听出了江湖的刀光剑影，一脸激动地说：“我能看一眼你初入江湖的系统宠物吗？”

　　于是三个顶不过诸葛亮的臭皮匠一同去了秦玉家里。
　　仍然找不到机会报上名号的鸡窝头少年一脸茫然地夹在两人中间，坐上了电梯，后知后觉地想自己这是被拐卖了吗？
　　如果秦玉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回答他，对，你被拐卖了，被一只叫瓜宝的鸟给拐卖了。

　　02

　　到了秦玉家门口出了电梯，三双眼睛愣愣地看着随风摇摆的大门，然后两双眼睛落在一脸淡定的秦玉身上。
　　秦玉不慌不忙地打开门，嘴上说着：“出门急，没带钥匙，就不关门了。”
　　这逻辑没猫病。
　　后面两个人看到面前的秦玉突然静止了，他杵在门口，后面人看不清门内的情况，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难道进贼了？意识到和自己对视的是谁后又嫌弃地避开。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面容冷峻看谁都是欠债人的眼神，长得也是讨债的样子，秦玉暗骂，还有上门算账的吗？他忘记自己把人的微信和手机号给拉黑了。

　　“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进去处理一下事情。”
　　这话颇有大侠风范，唐小白和少年都是一副老大你上我顶住的嘴脸。
　　“啪。”冰冷的门冷冷地拍打在两个想看戏的人的脸上。

　　03

　　秦玉看到自己的老板还是有点怂的，毕竟老板比他大十岁。[唐小白：我也比你大了将近十岁，你都快蹬我鼻子上我脸了仔。]

　　老板不说的时候很吓人，一说话就是催命符，总之包括秦玉在内对老板的第一标签都是阎王爷，虽然有过很短暂的时间秦玉把这个标签撕下来攒巴攒巴扔了，现在他又皱巴巴地贴了上去。秦玉对自己的无知归结于年少的冲动。

　　老板叫厉真，是真的很厉害，一个人管着上百号人的上市公司，年轻的时候还得过优秀创业青年奖，是个校级奖。

　　秦玉曾经和他说，多说说话，老让别人猜你心思，大老板明显听不懂他族的话。

　　就像现在这样，厉真出差半个月回来，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许多相似的画面从眼前划过，一股无名火窝在心口，空气逼仄得让秦玉有点胸闷。

　　“前任老板，你这可是擅闯民宅。”他一出口，就不自觉地带上了火星子，连表情都是自己意识不到的咄咄逼人。

　　厉真不经意蹙起了眉头，也不知道是哪个词戳中了他的玻璃心，秦玉想，是前任，还是老板。

　　厉真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封土黄色的信封，上面还有秦玉的亲笔签名。
　　“门没关，我就进来了，我来给你这个。”厉真的声音有些发紧，捏着信封的手也有些用力，一向修剪得干净利落的指甲在手腹留下了不深不浅的月牙印。
　　秦玉轻轻一笑，“辞职信还有退稿的吗？”，伸手去接，抽不动。

　　半空中似乎还有噼里啪啦激情四射的电火花，这是秦玉的想象，厉真的眼神依然是平静无波。

　　然后他就听到了老板熟悉的催命符。
　　“有，不及格，词不达意，拿回去重写。”
　　瓜宝这时候醒了，一个劲儿地喊：“瓜，瓜，瓜。”

　　秦玉苦起脸，老板不讲理，瓜宝都说瓜，他太难了，他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老板，我这是中心论点，怎么会词不达意，明明是精辟。”

　　厉真不愧是职场boss，立刻反击：“我可没有看到你有精准的拍马屁。”
　　秦玉忍住自己挠他的冲动，他很早就说过，他是有脾气的小职员，但厉真是更有脾气的大老板。
　　厉真的手一松，秦玉把自己的辞职信又攒攒攒扔到门边上的垃圾筐里，土黄色的球进了！

　　他貌似知错就改，言真意切地对厉真说：“老板放心，我明天，哦不，下午，一定写好八百字满篇精屁的辞职信给您呈上去。”
　　厉真深深地看了他几眼，是秦玉解读不出的眼神，毕竟老板的表情永远是冰冻三尺的帅气。
　　“真的要走吗？”
　　秦玉没有立即回答他，隔了四五秒，有点冷淡地说：“我已经找好下家了。”

　　厉真可能是坐久了，有点僵硬地站起身，他要走了。
　　秦玉鼻翼飘过厉真擦肩而过时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并不浓郁，十分清雅，就像汉白玉豆腐，很矜持清贵。心想，看大老板这身做派，和他这等小市民就是不一样，走哪儿都带着男人的浪漫。

　　门口贴着铁门把门都捂热了的一老一小看着突然打开的门，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贴上男人精壮的胸肌。
　　抬头就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讨债脸。
　　唐小白和少年：现在贼都这么霸总的吗？
　　不敢动啊。

　　厉真坐上电梯，等电梯门关上，两个人才解了定身咒进门。

　　04

　　秦玉给他俩倒了两杯柠檬水，这是前任得不到的待遇。
　　现在两个蠢蠢欲动的人都没有看瓜宝的心思，只有将要吃到瓜的激动，任瓜宝在鸟笼里上蹿下跳，瓜声不停，也木有鸟用。

　　瓜宝日记三：
　　一觉醒来之后，我失去了宠爱。

　　秦玉十分无辜地看着两双卡姿兰电眼，“别这么看着我，我老板。”
　　瓜掉了。
　　两双电眼的光也熄灭了，颇为失望。

　　秦玉问少年，“鸡……嗨，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似乎觉得和两个成年人有点熟络了，也不酷了，扭扭捏捏地回答：“苏宁。”
　　唐小白伸出厚实的大手，一双热情的笑眼让苏宁差点忽略他雕的姓，“我是唐小白，你可以叫我小白哥哥。”
　　秦玉笑着在旁边帮腔：“叫大白叔叔就可以。”
　　苏宁从善如流，“叔叔好哦。”
　　唐小白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礼尚往来介绍秦玉：“他叫秦玉，你可以叫他玉玉，或者玉仔，或者玉鹅。”
　　苏宁依旧从善如流：“玉哥哥好哦。”毕竟苏宁心虚。
　　唐小白气成河豚，秦玉收获今日份通体舒畅。

　　瓜声终于入耳，秦玉招呼两个人去卫生间看瓜宝。

　　一个晚上加一个快过去的早上，秦玉早上忘记开窗了，瓜宝的窝有点臭了熏得卫生间有点味道，秦玉让两个鄙视眼的人站在外面，自己去清洗瓜宝的屎盆子。
　　秦玉数次躲过瓜宝的夺命鸟爪钩，成功让瓜宝在他关怀的眼神里换上了崭新的屎盆子，停止了叫唤。秦玉恍然大悟，原来瓜宝也是一只爱干净的好鸟。

　　秦玉撸了一把小可爱的叶子，叫外面两个人进来。

　　唐小白还在念叨：“上次来我就说，上个户主一定是把卧室和卫生间装修反了，这卫生间大的都能养鱼了。”
　　这次点头附和的换上了苏宁。
　　秦玉倔强：“我就喜欢这种，能养鱼的卫生间。”

　　唐小白趁秦玉不注意，凑到鸟笼子跟前，幸运地受到了瓜宝的热情招待，太热情差点破相。
　　“你这鸟是什么鸟？太野了。”
　　秦玉慈爱地看着瓜宝像看一个淘气的孩子。
　　“乌鸦呀。”

　　苏宁一愣，眼睛又瞪大，“你知道？”
　　秦玉一脸我为什么不知道我这么聪明地看了苏宁一眼，又回过头继续关怀瓜宝。
　　“瓜宝这么帅，在乌鸦里面就像男人中的我一样，我和他的感情就是惺惺相惜。”
　　唐小白都快折服了，心说买了个乌鸦当宝也真是秦玉能干的出来的事，秦玉还没告诉他瓜宝的赎金。

　　苏宁的眼睛有点红，语气还有点冲，“一只鸟，还惜，有什么好惜的！”
　　秦玉一愣，不知道自己触到了苏宁哪根高压电线，和唐小白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好在苏宁就冲了一下子，通宵的小身板吃不消，就熄火了，小孩软软地说：“对不起，玉哥。”
　　秦玉：？？？
　　怎么一下雷霆，一下春雨，这小孩的脸也是说变就变。

　　秦玉摆摆手，虽然不知道苏宁有啥对不起自己但还是大肚地欣然接受，“摩丝摩丝，我原谅你了。”
　　苏宁没想到原谅来得如此轻而易举，他从看到秦玉心里就在打鼓，他是一时被蒙币，见到热情的秦玉就后悔了，听他说谢谢就更后悔了，这是一朵多么单纯的小白花，苏宁没心没肺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良心谴责是多么痛苦难耐。

　　秦玉：不，是通宵使你头昏脑涨，四肢乏力，心如擂鼓。

　　唐小白和企图挠自己的瓜宝面面相觑。
　　你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这么巧，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