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南令》四方散人

12、步步为营

　　难道姐姐就没有丝毫怀疑吗？”陆婉漫不经心地说道。

　　“怀疑什么？”蒋氏回过头盯着陆婉，表情凝重。

　　“若是只有姐姐一人无法开枝散叶倒也还说得过去，只是这府里的姨娘们这些年都没有动静，那秋姨娘却偏偏有了......”陆婉没有将话说完，只是面上带笑瞧着蒋氏。

　　蒋氏收回眼神，细细想了一会儿：“娘娘的意思是，这孩子不是我家大人的？”

　　“本宫倒不是这个意思，或许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秋姨娘诈孕而已，又或许是秋姨娘处心积虑不让各位夫人怀有子嗣，但无论是哪个，翻出来都是大罪。”

　　蒋氏听罢，即刻匍匐跪在地上磕头道：“还请娘娘明示，妾身该怎么做，只要能将秋姨娘的罪行揭发，妾身都愿意去做。”

　　陆婉掩面浅笑：“说到底是姐姐的家事，本宫不便插手，本宫在大齐带了一名太医，改日让他来府里问脉，姐姐让他给府里所有姨娘包括大学士在内都诊问一番，至于后面的事，便要看姐姐自己的手段了。”

　　蒋氏听过后，领恩叩谢，陆婉瞧着她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拳便知道，这个女人是要爆发了。

　　待陆婉回到王府时太阳已经西下，生生将西方的天空染出一片橘红。

　　较撵在王府门口停下，央娘掺着陆婉下车，迎面遇上刚回府的李玄起，陆婉微微施以一礼。

　　“公主从何处归来？”

　　“大学士夫人邀我过去赏花又说了些体己的话，方才耽误了回府。”陆婉替李玄起脱下身上的披风，妥帖地拿在手里，二人一同进府。

　　李玄起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公主才来大梁，同其他夫人们走动走动倒也无妨，只是公主还是要注意着身体，秋风伤人。”

　　陆婉抬头看了一眼李玄起：“臣妾是怕若多有婉拒恐落他人口舌，说王府清高孤傲，说妾身仗着公主之位不将旁的的人放在眼里。”

　　李玄起脸色微有愠色：“本王行坐端正，要说便由得去说，若要妄论公主，本王看他们哪个敢。”

　　陆婉没想到一向温润的摄政王殿下也会有如此不悦之时。李玄起身后的叶展也未曾想到过，只怕是今日朝堂之事令殿下十分烦忧，又见不得王妃娘娘受半点委屈才会一时失态。

　　将陆婉送回西荷院后，李玄起便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阿璃，你命锁卫将今日朝堂之事据悉呈报。”

　　“是。”

　　阿璃领命下去之后，央娘从门外进来：“公主喝些姜茶去去寒，仔细头疼。”

　　陆婉接过姜茶，顺从地喝下，又将空茶碗放在桌上，盯着那茶碗微微出了神：“央娘，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央娘收拾好桌上的碗：“公主不是已经找到百岁荷了吗？而且薛婆子不是也会定时派暗卫给公主送解药么？”

　　“百岁荷不过是一记药引罢了，还有许多珍贵药材未寻，油苏紫的解药药方本就不明，薛氏给我的解药也不过是暂缓疼痛罢了，况且她本就想我死，她只是想让我继续做她的棋子罢了。”

　　央娘定眼瞧了坐在凳子上的人儿，满眼心疼：“公主在奴才眼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公主，三年前奴才就该随了先皇后去了，只是你已经是大齐杭家唯一的血脉了，奴才的使命便是用自己的性命护公主一世康安。”

　　陆婉轻叹一口气：“平安近来可还好？”

　　“一切稳妥，顺遂康安。”

　　“往后本宫的一切都该是他的。”

　　陆婉瞧了瞧门外渐渐暗淡的天色，复又慢慢说道：“王爷还未进食，你且准备一些饭食，晚些时本宫送去。”

　　“是。”

　　陆婉端着一份精致的饭食来到书房前，只见叶展站在门前，陆婉道：“本宫知道书房不许旁人进，你且将这饭菜送进去，本宫即刻便走。”

　　叶展刚接过饭菜，身后的门便打开了，李玄起走了出来，他接过叶展手上的食盒，对陆婉道：“公主进来说话。”

　　在叶展一脸震惊之下，陆婉不着脸色的进了书房。李玄起将食盒放在桌上便去处理公务去了。

　　陆婉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殿下今日似是有烦心之事。”

　　李玄起放下书：“朝堂之事。”

　　陆婉点了点头，又从食盒里拿出一坛酒道：“这酒是今日大学士夫人所赠，臣妾尝着甚是好喝，便讨了几坛。”

　　李玄起瞧着那酒：“如此好酒公主何不自己珍藏，本王并非爱酒之人。”

　　“好酒自然要同重要的人一起喝。”

　　好酒自然要同重要的人一起喝......一句话似是戳中李玄起的心房。

　　他走到桌前，端起陆婉斟的酒，先是闻了闻，再小抿一口，他不是爱酒之人，对酒更是没什么研究，他只是觉得这酒很是好喝，回味还带一丝甘冽。

　　“王爷且尝尝这云丝白鸡，这是臣妾儿时最爱吃的一道菜。”

　　李玄起夹起鸡块放入口中，味道确实较平时的要好吃些。

　　“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么？”

　　“倒也不是，年幼时顽劣了些，母后请了师傅将我带出宫外教养，约莫过了几年才回去的。”

　　“请的是什么样的高人？”

　　“高人倒是算不上，师傅他老人家清心寡欲，不许我们言语他的名讳，不过倒是个很讨喜的老头。”

　　李玄起微微扬起了嘴角，随即又问道：“近来有什么打算么？”

　　陆婉端起一杯酒，细细品着：“过些时日准备去一次城东，听说那儿有一座榕园。”

　　“榕园？”

　　“这榕园倒没什么稀奇的，只是里面住着一位逍遥子，听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李玄起转过头盯着陆婉：“如此玄乎？”

　　“臣妾还听闻凡是向逍遥子打探消息或是请他答疑解惑的，他都是有条件的，允了他的条件才可，而且至今未曾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李玄起轻笑一声：“若京城当真有这等奇人，定当早被收入谋臣，如此观来，必是江湖行骗之术了。”

　　陆婉也笑了笑：“臣妾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前两日读佛经之时偶然遇到几处不解，想着去问问倒也无妨。”

　　“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