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六部][石之海]水族馆》养不肥了鸭

5、4：旧闻

　　虽然出现的时候说着荒诞的谎话，但其实是个好人啊。徐伦捧着温热的水杯，默默地想。不过，居然把我当成偷偷躲在水族馆里的家伙，编出杀过人的粉红海豚的离奇故事来吓人，也不想想这种事情笨蛋才会相信呢！毕竟谁都知道海豚是会救护落水者的天使……咦？
　　漆黑走廊里传来微弱的、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徐伦条件反射般看向一旁的青年。
　　“是安娜苏的声音。”
　　“……？”
　　“就是你刚才见过的那条粉红色海豚。它生气时就会这样叫。”
　　“啊啊，”徐伦恍然大悟，“它好可爱！”
　　“可爱？哼。”青年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他将那两个字放在嘴边仔细咀嚼后缓缓吐出，似乎感到十分有趣。“它现在正在水族馆里的‘幽灵房间’，你想去看看吗？”
　　所谓的幽灵房间，经过掩藏在员工休息室储物柜之间的小门便能进入，空间差不多有一整个教室那么大，内部陈列着数个储物柜，墙上用网兜挂着崭新的皮球，地上还有桶和拖把，进门对侧则是一段不知道通往何处的楼梯。
　　但这一切都不如那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型玻璃池引人瞩目，那尖利的婴儿啼哭声便是从那里传来的，房间的灯亮起，徐伦这才看清玻璃墙上方那逡巡的身影正是新认识的粉红海豚。与此同时，叫声停止，海豚扎进池底，贴在女孩所站之处的玻璃旁。
　　“上来吧。”青年在楼梯旁对女孩招了招手。
　　出了楼梯，便是方才两人见面的平台——徐伦终于明白他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了，早就像箭一样窜出去的海豚已守候在岸边，快乐地鸣叫着。徐伦看看饲养员，踩进了及腰的水里。
　　“安娜苏？”她指着海豚，海豚啾地长鸣。
　　“空条徐伦！”她指向自己，大声地说，这次海豚的回应更加热烈，溅了她半身水花。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把扑上来的海豚抱在了怀里。
　　快要上岸时，海豚推了推徐伦，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喷出水柱将饲养员浇了个彻底，并在他下水前以鲨鱼都无法追及的速度游到深水中。直到青年回到“幽灵房间”将毛巾扔给她前，徐伦都抑制不住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声。
　　“看来，安娜苏真的很喜欢你。空条……徐伦？”饲养员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擦拭着脸上的水（值得一提的是他没有摘下帽子）。“我很久没见过它愿意亲近人了。”
　　“你是在惋惜自己不再是它的唯一吗？神秘的饲养员先生。”徐伦好不容易止住笑。
　　“天气·预报。我的名字。”
　　“哦，天气お父さん，请接受孩子长大后将离开家结识新朋友的事实吧。”
　　“我确实很希望它能离开这里。但今天这样已经是底线了。”
　　徐伦困惑地看着他。
　　“安娜苏曾经杀死过一个女人。”饲养员的目光越过徐伦，投向她身后空荡荡的玻璃墙。“是前一位饲养员的未婚妻。那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连我，也是目击者之一。”
　　“我还是很难相信海豚会杀人……”徐伦咬着指甲问，“更不能想象你会坐视这场谋杀发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气预报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内心似乎经过了艰难的挣扎。
　　“照理来说，我是不该将此事告诉游客的。但你是它这几年来唯一认可的人——请答应我将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当作编造的故事，并将它作为秘密锁在你自己心底。”
　　“从前有位饲养员，我们叫他T吧。T是本地水族馆的海豚训练师，年轻有为，还有一个热恋中的女友P女士，他们即将走入婚姻的殿堂。T的同事们知道此事，对经常在T工作时前来探望的P女士也见怪不怪了。”
　　“那天，P女士一如往常地在游客禁止入内的训练时间来到表演厅，我和……抱歉，是T和他的同事W，正在工作，按规定外人是不能进入训练场地的，所以P女士在前排的观众席等待着她的未婚夫。训练结束后我先行离开了，回家的路上，我……W忽然接到电话，T含含糊糊地请求他回去一趟。W折回去时惊讶地发现水族馆内一片漆黑，大概是电路故障。T被锁在准备室——就是现在的幽灵房间——外面，他告诉W他们在里面亲热的时候，突然停电了，他去检查，是总闸处的保险丝烧毁了，回去后发现门不慎锁上了，钥匙则落在房内，大声呼唤里面的P也无人回应。因为表演厅的正门闭馆后也是上锁的，钥匙在另外的管理员手中，只能从内部打开，他无法进入，只能向已经离开的W求助。正在交谈时，他们听见房内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和女人微弱的呼喊。”
　　“W立刻用他的钥匙打开了门，手电筒的亮光下，准备室里只有散落的衣物，并不见P女士的身影，我们冲上楼梯，发现在远处的水池中央似乎有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我们迅速地游过去，那一幕我至今难以忘记——幽暗的光线下，海豚猛烈地攻击着赤裸着身体的女人！我们将他们分开，T带着失去知觉的女友游向岸边，而我则留下控制住拼命想要追上去的海豚。当我将粉红海豚和其他徘徊在岸边不敢靠近的海豚驱赶回休息池，回到平台上时，T已经对P女士进行了急救，但最终还是没能救回她。”
　　“后来呢？”徐伦听得入神。
　　“警方介入后进行了多日的调查，我和T作为第一见证人被询问了多次。T更是因为身份关系被当作重点怀疑对象，但调查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原本计划作为明星演员推出的粉红海豚也被单独监禁起来，似乎警方也派了专家对它进行分析，分析结果只有水族馆的高层管理知道。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一定认为它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因而禁止了它与其他人或海豚的接触长达一年之久，期间它大部分时间都被禁闭在准备室的这个玻璃池中。当我再度接手它的时候，它对外界所有事物都产生了极强的攻击性，甚至会袭击靠近的其他海豚。我也是经过长时间才和它达成了脆弱的和平关系——所以刚才看到你站在它身边时，我十分紧张，对你的态度也不太好……”
　　极富冲击力的故事让空条徐伦陷入了思索中。“但是……为什么她会在水中，为什么安娜苏要攻击她？”
　　“据我所打听到的部分消息，有人认为，事故的起因是在长时间接触中，安娜苏对T产生了类似恋人的感情，而P的出现让它产生了被背叛的心态，他们的亲密举动进一步刺激它引发了失控后的攻击行为。事故当天由于停电，P被单独留在准备室内，在完全的黑暗中她听见安娜苏愤怒时发出的疑似婴儿啼哭的声音，恐惧之下想要离开，但是由于门不慎被自动锁上，她找不到钥匙，只能通过楼梯来到平台上。或者是由于好奇，或者是安娜苏故意的引诱，她一步步走进了水池中，最终被袭击身亡。”
　　“但那个T也很可疑啊！你回去之前水族馆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怎么知道不是他杀死了自己的女友然后扔进池子里的……”徐伦带着怀疑问道。
　　“啊，水族馆外是有安保人员的，他们会在园区外围巡逻，不是只有他们两人。不过这不是重点。首先，P是溺水身亡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并不是死后被扔进去；其次，P其实也略通水性，单纯将她推下水是无用的，而如果强行将她按进水中，她挣扎时身上会留下明显的反抗痕迹，这和海豚袭击造成的伤口完全不同；最后，W和T在门外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也无法解释，除非你认为W和T其实是同谋……”天气预报对她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