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六部][石之海]水族馆》养不肥了鸭

4、3：秘密

　　他就那样沉默地站在那里，不问，也不打算说明什么，已闭馆的水族馆里出现湿淋淋的小女孩、辽阔的表演大厅里冒出的粉红色海豚……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请问……你刚才说‘’它’杀过人？”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也许，她现在应该对这诡异的气氛感到害怕，但是管它呢！害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唔，”男人发出肯定的音节，指了指眼前的平台。“在这里。”
　　“就在这座水族馆里面？！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所有人都有黑夜里的秘密，商场、公园、游乐园，它们在黑夜里也有秘密。它，”男人指了指远处跃出水面的影子，“是水族馆的秘密。”
　　“跟我去打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什么都别说，也别再偷偷躲在水族馆里，如果我来迟一步，你也许已经被它拖进水里淹死了。秘密，永远不缺少牺牲品。”惜字如金的男人迅速地说出所有话，转身向出口走去。
　　女孩没有跟上来，他不易察觉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回过头。
　　粉红色的海豚悄悄潜回了岸边，带着女孩的小皮鞋。徐伦半蹲在池边，在男人沉默的注视下将皮鞋捞了回来。

　　电话里传来母亲带着睡意的声音。
　　“哦，妈妈，抱歉打扰你和艾莲娜的旅行，我、”徐伦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光是听到母亲的声音就已经让她的视线模糊，鼻子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该有的功能，“我在水族馆……有人把我扔进池子里……他们都走了，我自己游上去……他们走了，只有我自己……我、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刹那间，这四个字仿佛滚烫的炸药被人用铁锤深深地敲进她的脑海里，劫后余生的余悸和孤身一人的恐惧如火药轰地炸开，阵阵耳鸣声中徐伦听见千里之外母亲惊慌的呼叫，被水湿透的长发将女人的问题隔绝成一个个陌生而无法识别的单词，女孩能回应的只是无意识的呜咽。
　　柔软干燥的毛巾搭在她的头上，一只手接过了话筒。
　　失去了强自镇定的理由，徐伦蜷缩在办公桌脚放声哭泣，她突然地噎住，像溺水者般渴求新鲜的空气，又突然地呕吐，像获救者要把胃液都吐尽。
　　恍惚中，毛巾自己动了起来，轻柔地试探着，蹭去她脸颊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努力撑开黏成狭缝的双眼，徐伦看见黑衣的饲养员不知何时已挂断了电话，半跪在地上注视着蜷缩成一团的女孩。
　　“你妈妈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她会搭最近的航班回来，路上她会通知你父亲。我也给附近的警局打了电话，他们会尽快赶到。”男人的声音低沉，天然带着令人信赖的魔力，“现在，你需要热水和毛毯。我去隔壁员工休息室拿过来，有什么情况就大声呼喊，好吗？”
　　徐伦迟疑地点了点头，目光跟随他走进昏暗的走廊。
　　男人回来的时候，发现徐伦爬上值班室的沙发，充满戒备的目光在半敞的窗户和房门间来回徘徊。递过毛毯的时候他隐约听见女孩微弱的道谢声。
　　男人回到桌前，值班室里又只剩下窗外的风声。
　　“先生……”男人猝然抬起头，“我妈妈有说他——我是说我父亲——他会回来吗？我是说，他现在正在海上工作，电话也只能一个月打一次，妈妈会不会联系不上他？就算联系上了，他又怎么能从太平洋上赶回来呢？”女孩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用毛毯裹住了自己，“……还是他会像往常一样几个月后才回来？”厚毛毯下似乎传来一声抽泣。
　　“会有办法的。”走到沙发旁，隔着毯子，青年把手安抚地放在她的肩上。“他是海员吗？航海公司也许会有特别渠道让员工快速回国。”
　　“不……他是个学者，但不在学校里工作，大概是服务于某个财团的公司吧。妈妈说过他的工作很重要，他是个很优秀的人。”说到父亲，徐伦的恐惧似乎减轻了，“是真的。爸爸他不仅是博士，他什么都知道，还会搏击，有次艾梅斯过来看到，她说就算职业的运动员也不一定是爸爸的对手……总之，他简直无所不能……”
　　“确实了不起。”青年简短地认同道。“那么，你可以放心了。没有父亲能在女儿遭遇危险时容忍自己置身事外，他一定会及时赶回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