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氏江湖之成王败寇》庸人自扰

28、火烧红柳

　　两人互瞪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在王霸南开始觉得体力不支的时候，顾成狠狠的甩开他，破门而出了。
　　“混蛋！你别走，戜玥到底在哪？！”
　　顾成头也不回，王霸南想去追，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怎么又是你？！”王霸南刚张眼就看到顾成，想起刚才吵架的事，怒火一下子就飙升了起来。“你……”
　　“我让人把他带回寨子去了。既然你喜欢戜玥，我有吩咐弟兄们好好照顾他，你要办的事办完后，我带你回去找他。”
　　王霸南满腔的怒火，让顾成这句话熄得一丁点火星都没了，却也熄得莫名其妙。习惯了顾成不顾他人感想一味自说自话的样，一下子受到如此“礼遇”反倒有些不适应。
　　“我再睡会儿……”王霸南认定了自己是在做梦，闭眼要继续躺下，被顾成揪住扒开眼皮。“你做什么！”
　　“痛吗？”
　　“废话！”
　　“会痛就不是做梦。”
　　“……”王霸南拍开顾成的手，怒道：“你到底想说啥？！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我可没功夫来猜你心思！”
　　被他这么一拍，顾成感觉火气又上来了，顿了片刻提醒自己冷静，尽量让语气平和道：“霸南，你能不能别这么带刺？我们就不能好好说次话吗？”
　　“……能，你说。”
　　“我刚说的话你听进去没？”顾成耐心得连自己都意外，“你不是要到红柳山庄找人么？那地方我认识，和庄主也有点交情，我带你去。等你事完了后，我们一起回我寨子，戜玥我让人带回去照顾着，没动他一根指头。你干嘛这样子看我？到底听明白没！”
　　王霸南半张着嘴傻愣愣的点头：“我听明白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如果不是在做梦的话，那就是你撞邪了！你哪根筋搭错了？还是你也发烧烧糊涂了……”
　　不等王霸南把所有可能的情况说完，顾成终于憋不住打断他了：“别逼我改变主意！”
　　“噢！”王霸南莫名其妙的应了。事情发展到这，王霸南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非要去找寇贤他们不可了，还有就是为什么非得让顾成跟着？
　　“感觉好些了没？。”
　　“嗯。”
　　“肚子饿不？”
　　被这么一问，王霸南才觉得饿了，于是点点头。
　　“你再眯一会儿，我下去让他们弄点清淡些的食物来。”
　　“嗯。”
　　顾成……刚才好像笑了？顾成笑不奇怪，问题是居然笑得一点都不刻薄，还有刚才那番话，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转性了？不像！王霸南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通。
　　情绪激动后的疲惫感涌了上来，既然想不通，王霸南决定不去想了，钻牛角尖不是他的性格，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王霸南喝了点清粥后又睡下了，这觉睡得舒服无比，没再做乱梦，身子的酸痛也一点点褪去了，醒来时房里黑漆漆一片，顾成不知道跑哪去了，看看窗外繁星密布，八成到了三更时分。
　　王霸南起身下床，舒展了筋骨，觉得恢复了大半，白天睡得多了现在没了丝毫随意，便穿上衣服打算出门溜达下，不知这的夜景与山上相差多不多。
　　出门正要下楼，却发现门口密密麻麻聚满了人，偷偷的隔着门板缝往外瞧，又都大气不敢出的样。王霸南觉得奇怪，拉过店小二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
　　小二一脸惊恐未定的样：“红柳山庄出事了！先前一群人骑马往山庄方向去，个个凶神恶煞还蒙着脸，撞着人也不管，我就说有事要发生了！果然不多时那边就火光冲天，打斗声连这都隐约听得见。现在声响小了，但火势倒是更大了。你说这红柳山庄，这么大的人家，烧成这样居然都没人去扑，肯定是被仇家逼得顾不上了。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在猜，又不敢出去看…..”
　　“红柳山庄出事了？！”王霸南一惊，马上想到寇贤跟秦败不知道还在不在那连忙问，“人呢？有没事？！”
　　“人？庄子都烧成那样了，人怎么会没事。这时候谁敢去管这闲事，等天亮了再说，傅老庄主人缘好得很，千万别有事才好。”
　　“开门，我要出去！”
　　“你开什么玩笑，这时候出去不是送死吗？”
　　小二看王霸南的眼神，活当他脑子不正常。
　　王霸南担心寇贤他们，见小二不肯开门，便自己动手拨开挡门口的那些人，也不管他们尖叫着抱怨，踹开门就跑了出去

　　王霸南一路狂奔，见迎面从红柳山庄方面慢吞吞走来一个人，急忙过去拦住：“兄弟，你知不知道那边……顾成？！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顾成惊讶的程度也不下王霸南：“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想出来逛逛，结果小二跟我说红柳山庄出事了！你呢？你这么会从那边过来？”
　　“噢，我见你一直睡着，一个人怪没劲的，就想出来走走，却遇上一帮子人骑马在街上狂奔。其中一个人差点撞着我，也不停下。我见他们杀气重得狠，肯定有些问题，就想跟着他们看看热闹，结果跟到红柳山庄了。”
　　“那你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了？有没有人出事？”
　　“怎么可能没事，那帮子人到了门口二话不说就杀开了，杀了不算还放火。”
　　王霸南急了：“那你有没有看到两个人？一个白脸的，一个老在笑的？”
　　“我哪注意那么多，发生这种事，谁还笑得出来。他们就你要找的？要么死了要么伤了。那群人不像是江湖人，出手狠却训练有素，红柳山庄估计是得罪了朝廷。我走的时候能走路的没几个了，护着个人往西城门方面逃，还有几个落后点在抵挡追兵，八成撑不了多久。”
　　顾成说话的神态，比说书的还平淡，王霸南却是听得跳起来了：“你就一直躲旁边看着？！”
　　“我不看着干嘛，他们跟我又没关系。”
　　“你！”
　　王霸南跟顾成说不下去了，绕开他往火光处飞奔而去。

　　“寇贤！秦败！你们在吗？”
　　王霸南赶到山庄十来米处，已看到满地的血，心顿时揪紧了起来。
　　火光把整个庄子照得通亮，却不见一个在走动的人，有的只是一路从门口延续进去的尸首。王霸南脚下一绊险些摔倒，被跟在后边一起赶来的顾成扶住了。
　　“当心！”
　　王霸南不理，甩开顾成的手后，脸色苍白的扑到尸体堆上一具具翻过来看。
　　“霸南！”顾成从没见过王霸南这个样子，也有些慌了，瞅见有个倒门槛上的人还在动，马上喊他看：“那有个活着的！”
　　王霸南也看见了，连忙跑过去。那人全身衣服都被血浸透了，鼻子、嘴角都在冒血，出气比进气多，显示没救了，却还是死命抓住王霸南胳膊，挣扎着想说话：“快……快去救、救皇……”
　　“救什么？！”王霸南听得心急，恨不得能替他把话说完。“寇贤和秦败呢？他们在哪？！”
　　“西、西、西城门……快……快去救、救……”
　　救什么还没说完，那人就咽了气。王霸南心急如焚，扔下那人就要往外冲，被顾成拽住：“你又不认路，瞎闯个什么劲，我带你去。”

　　顾成不敢再耽搁时间，领着王霸南跑得飞快，一路上歪歪扭扭躺着好几具死尸，一直跑到西城门外，才隐约看见道路边的草丛里亮着火光。
　　顾成示意王霸南不要作声，两人悄悄靠近，在暗处躲了起来。印着火光，只见十来个黑衣人持刀将个华服男子围了起来。六个持剑家丁打扮的人挡在他前面，个个视死如归的样，可惜都挂彩挂得厉害，其中一个剑还断了截，不会儿功夫又被放倒了三个，剩下的也副奄奄一息样。
　　王霸南见寇贤他们不在其中，便不乐意出手管这闲事，原打算等他们散了就走，没想到鼻子被杂草弄得痒痒，一时没憋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谁！”领头的黑衣人顿时警觉起来，一声令下把王霸南他们藏身地方团团围住。
　　“呃……这下麻烦了…….”王霸南转头看顾成，顾成却一脸的不在乎。
　　“怕什么，出去。”
　　“嗯。”
　　王霸南先走了出来，被照过来的火光刺得眯了下眼，随即脖子上就架了两柄钢刀，随后跟出来的顾成也受到了同样招待。
　　“各位爷，你们这是做什么？”王霸南打着哈哈道，心想这架势倒是熟悉得紧。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噢，我们是过路的，想省点盘缠就在打算在路旁凑活一晚……”
　　王霸南眼皮没眨下就编出来的谎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领头的黑衣人就过来了，看清王霸南长相后怒道：“又是你！”
　　王霸南听他这么说，也盯着他仔细看了会儿，“噢”了一声笑道：“原来是破庙里见过的那位爷啊，咱们还真有缘，在这又遇上了。既然都是熟人了，就让兄弟们把刀放下把，架着怪吓人的。”
　　黑衣人冷哼下，吐了个“杀”字出来后，就回头转去华服男子那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