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控小短篇》临无

51、孟辞川（上）

　　灯红酒绿，推杯换盏，娇声软语……这是上海百乐门每日都要上演的景象，却也是孟辞川（攻）第一次接触到的靡靡场景。

　　歌舞、烟酒、男女……让从小深受传统思想影响的他一时间止住了脚步。

　　就在他心生退却之意时，门口侍者的又一声先生请彻底将他拉入了这人世庸俗繁华之地。

　　“我想……尝尝西洋的酒。”在侍者询问需要什么时，孟辞川循着周围打量了一圈的眼神收了回来。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侍者，眼中有股纯然的天真无辜，带着新奇，忐忑，给人一种无比好骗的感觉。

　　他是第一次来！侍者无比确定，却也无奈感叹，又是一个即将陷入声色犬马中的灵魂。

　　“好的，先生。”随着侍者躬身弯腰，一杯盛着红褐色液体的酒杯放在了孟辞川的面前。

　　孟辞川端起与家里大不相同的酒杯，仔细观察时，看到一旁侍者还在，不由尴尬地笑了笑。

　　同时不好意思道：“你，可以先去忙，不用在这站着。”

　　“先生有事吩咐。”侍者恭敬点头，然后离开。

　　孟辞川看身旁终于没有人了，回神在桌上的酒杯上。

　　重新拿起酒杯，孟辞川转动杯身，红褐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昨荡出波纹，煞是绚丽。

　　可惜，心中腹诽满满的主人并不乐意欣赏。

　　孟辞川先观察了会儿，再嗅了嗅后，终于开始喝酒，本不太多的酒液在他小心翼翼地轻抿下依旧不太多。

　　就在舌尖接触到那一点红褐色时，难言的涩味让孟辞川变了脸色。

　　他“啪”的一声放下酒杯，暗自愤愤，什么西洋酒，难喝的还不如他那些讨厌的中药汁呢。

　　还有这百乐门，洋人出没的地方，也没见舒服多少。

　　所以凭什么啊，苏晴喜欢那个肚子里装洋墨水的家伙，他比不得对方什么了，结婚一年了还念念不忘，如今看他病治好了就提离婚不管他了。

　　孟辞川越想越难过，他跟苏晴是从小定下的婚约，一年前苏晴嫁给了他，他本以为两人能像书里写的一样琴瑟和鸣，夫妻和睦，可谁知道对方早就心里有人了，嫁给他不过是父母逼迫。

　　想到这里孟辞川又不忿又委屈，他也不再嫌弃面前的西洋酒难喝了，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到底是个从没喝过酒的，孟辞川酒刚下肚，便感觉心上烧的慌，烦躁一股股的往外冒着。

　　趁着意识还没开始混沌，孟辞川打消了先前设想的借酒消愁那点心思，准备离开百乐门。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一口酒就让他辨不清东南西北的大脑控制着他的双腿莽撞地闯进了一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他如愿以偿地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燕然本在房间里准备休息，却听门吱呀一声以及楼道中几道急切而来的脚步声。

　　“七爷，这人喝醉了酒闯上来了，我们立即把人弄走。”手下看着沙发上的男人诚惶诚恐地低头道歉。

　　“出去。”男人抬头，一双堪称妖冶的绿眸散发出无机质的冷光，瞬间激的人心里发毛。

　　“是，七爷。”一片惧怕中，两人扯着靠在门上仿若发呆的青年就要远离，却被吓了一跳。

　　“人留下。”男人走了过来，在手下退去而青年踉跄不稳地向着房间内行进时，伸手扶住了青年。

　　许是他的力道有些大，青年竟无法挣开桎梏，只好回身请求，“别扯，我要睡觉。”

　　说着，就要向室内摸索，燕然看这平白闯进他房间的青年，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身白西装，带着礼帽，若是没有身后长长的辫子，整一个新式青年。

　　“孟辞川，孟小少爷。”玩味的笑意泄露一个事实，显然，男人是认识这个闯进来的青年的。

　　目送着青年霸占了自己的床，燕然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在对面响了很久，可惜就是没人来接，燕然悠然放下话筒，嘴角扯出一抹兴味的笑容。

　　时间来到第二日，孟辞川从扰人清梦的光晕中睁开眼时，看到风格迥异于往常的房间瞬间呆愣住了。

　　除此之外，一个穿着浴袍还戴着副眼镜的男人出现更是让他诧异万分。

　　“你，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孟辞川手指急促地在他和那男人之间指来指去，整个人惊惶不已。

　　燕然笑着弯腰凑近孟辞川，手挑起青年的下巴，暧昧的眼神完全不加掩饰。

　　“不记得了？小少爷忘性好大。”男人似乎略有不悦，孟辞川也顾不得此时对方怪异的举动意味着什么，身体只忍不住后缩，想要离面前浑身散发危险气息的男子远一些，却被困在原处进退不得。

　　“我，我记得昨日来百乐门喝酒，然后准备回家，再……”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脑中一片空白，孟辞川眼睫颤动，神情惊慌不安，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再想想。”燕然的手悄然下移逗留在青年颈部，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

　　孟辞川哪里被这样对待过，在加之心性本就怯弱，顿时身体颤颤，红了眼角。

　　他示弱道：“这位大哥，小弟我真想不起来了，您看，有什么得罪之处能不能……”孟辞川尝试着躲过脖子处的手，说话间全是低姿态，“能不能请大哥海涵？小弟一定感念您大恩大德。”

　　“我叫燕然。”男人定定地看了几秒青年，沉吟不语时面前人讨好的笑经过墨镜传到他眼中，让他感到甚是不快。

　　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强调似的语气，孟辞川表示理解，并且从善如流道：“燕然大哥，我想我们是有误会，请大哥先放小弟穿衣离去，改日小弟必来登门赔罪。”

　　孟辞川好话说着，笑脸陪着，眼神真挚诚恳，燕然见此，心下一乐，“小少爷什么都不记得，怎么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

　　“其实，是我做了件对不起小少爷的事情。”燕然坐在了床边，状似有所歉疚，“要论赔罪，当是我去孟府登门。”

　　“孟府，你认识我？”孟辞川后知后觉，燕然勾唇一笑，“苏晴是我同学。”

　　“苏晴，”听到妻子的名字，想起对方坚定万分的要求离婚，孟辞川低垂着眸，情绪低落了不少，“那你一定认识温凉了。”

　　“认识，他跟苏晴曾经是一对很般配的恋人。”燕然从床边走开，来到柜子前，给自己开了瓶酒。

　　深红带褐的颜色，一如昨日孟辞川品尝的那小半杯。

　　“喝吗？”燕然举杯邀请道，孟辞川冷哼一声拒绝，“不喝。”

　　那么难喝的洋玩意儿，他才不要喝呢。

　　赌气似的重新躺了被窝，孟辞川用被子蒙住自己，却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你说，他们哪儿般配了，不就一起留过洋吗？留洋怎么了，最后还不是嫁给了我。”

　　“那小少爷觉得自己是获胜者吗？”

　　燕然晃动酒杯，没等到肯定或否定的答复，却从那闷声闷气的疑惑中听出了许多的委屈。

　　“我哪点不如温凉了，凭什么苏晴不喜欢我？”孟辞川心里总是问这个问题，却还是第一次吐露出声。

　　燕然沉吟不语，认真想了想后柔声笑道：“你很好，可是感情的事讲究一个缘分，一个两厢情愿的缘分。”

　　“你在劝我放手？”孟辞川猛地从被窝中坐起，明明不满极了，眼里却过于湿润减了气势，“我知道你跟他们是同学，自然是向着他们的。”

　　燕然闻言，呵笑一声，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边走边道：“我是向着自己。”

　　“小少爷，我想你还没弄清楚一个事实。”

　　“昨晚，我们可是共赴的巫山云雨。”

　　饱含意趣的话语缓缓出口，却如同惊雷一般响在孟辞川耳畔，炸的他六神无主，眼睛望着燕然呆呆愣愣的。

　　这时，断了片儿的记忆开始一股脑儿的涌入，他在男人取下墨镜露出湖绿色的双眼时，想起了似梦非梦间自己被一只凶残的野兽蚕食吞没的样子。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孟辞川也顾不得什么了，此时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在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注视下夺门而逃，半点也不敢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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