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垒》老苦丁

5、第 5 章

　　“你是嫌我给你赚的少，得多找几个艺人给你捞钱是吗？”顾清朝把董霖霖堵在化妆间，冷笑着说道，脸上的表情不无嘲讽。

　　董霖霖被气乐了，双手搭在胸前，说道：“顾清朝，现在公司没有一个经纪人愿意接手秦啸，我把他拉过来，是帮他一把。让他专门给你写歌，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我乐意，我凭什么不乐意？可秦啸乐意么？他就是想自己唱歌，你现在还让他给我写歌，你想让他恨死我……”

　　“哦，顾清朝，当初你来公司，他秦啸可没少给你贡献资源，要恨也早恨了。你那个时候怎么没说怕他恨你现在木已成舟，你跑出来装好人了。好处你拿，你还想当好人，别得便宜卖乖了顾清朝，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儿！”

　　清朝被骂得哑口无言。

　　初来良音，他确实拿了许多二、三线艺人比较好的资源，其中就有秦啸的，可那几乎是业界约定俗成的惯例。清朝当时觉得自己受之无愧，拿得毫无心理负担。

　　原本就星途黯淡的秦啸，演艺生涯几乎可以说是间接断送在他顾清朝手里了。此番还要沦为幕后工作者，彻底淹没在茫茫星海中。

　　顾清朝那一点点愧疚感顶在他喉咙上，憋得他难受极了，几次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低下头，语调缓和地说道：“董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就是一个演员，只想做好分内的事。别让他给我写什么歌了，我五音不全，唱什么歌啊！”

　　老实说，董霖霖有的时候很烦顾清朝，他太执拗，太孩子气，像一只神经纤细的猫。可是当他毛儿顺的时候，董霖霖又忍不住想去抚慰他。

　　“这个事儿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老板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要是真为秦啸好，就少去折腾他。等熬过这阵子风头再说！”

　　顾清朝知道事情很难有回转的余地，一整天都心烦意乱。

　　顾清朝在公司几次看到秦啸，秦啸开始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他，后来直接假装没看到。顾的无名火起，又觉得秦啸这人这么不思进取，娱乐圈容不下他，凉了那也是迟早的事儿，跟他顾清朝一点关系没有。

　　下午顾清朝接到瑛子的电话，告诉他，南风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资料整理一下，晚些时候发到他的邮箱里。

　　清朝被憋屈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希望驳回一局。

　　大清早上，南风睡得正酣，在梦里左拥右抱，指点江山。突然被朱橘一阵搓揉弄醒。

　　橘子骑在南风身上，喊他：“南哥！怎么办，今天秦啸去杭州！”

　　南风被吼得一脸懵逼，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脸，瓮声瓮气地骂道：“他去杭州，干你屁事啊。”

　　“他是我单子啊，这不还没到月底呢么！秦啸现在都成孤儿了，我到底还用不用接机啊~”

　　“爱接不接！”

　　“他都凉啦，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去多尴尬啊。”

　　“……”

　　“可是萧姐已经进去了，合约应该算终止了吧！”

　　“……”

　　“如果我不去，可能就没有粉丝接机了，那秦啸多可怜啊，而且我都收了钱了。南哥你说……”

　　“呼呼~~”鼻息雷动。

　　朱橘是一个有操守的职业粉丝，所以他还是来了杭州。

　　这一次，来接机的果然只有橘子。他抱着花，孤零零地坐在接机大厅，心里忐忑得很。

　　秦啸乘坐的航班晚点了，在杭州机场落地已经临近午夜。接机口空荡荡的，只有秦啸和他的助理小哥两个人，拖着行李走出来。

　　秦啸连口罩都没带，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有些蔫头耷脑。米色长风衣敞着怀，朴素得不行。

　　橘子替秦啸心酸得很，这恐怕是他接过最寒碜的明星了吧。

　　待到二人走近，橘子猛扑上去，显得格外热切。他一边死死拉住秦啸，一边把花往秦啸怀里塞，嘴里还喊着：“秦啸，我喜欢你，你的歌我都听过，每一首都超好听！……顾清朝他不配唱你写的歌，求求你发自己的专辑吧，我想听你唱……”

　　秦啸估计是彻底清醒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呆愣着，听橘子在那里文过其实地夸赞自己，还被迫与他合了影。

　　一顿吹捧末了，按照惯例，橘子恳请秦啸为他签名。秦啸像是终于缓过味儿来，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朱橘第一次见到秦啸真实的笑容，与荧幕上的虚与委蛇不同，这时候的秦啸露出漂亮的八颗牙齿，眉梢眼角都带着欣悦，笑得满脸真诚。

　　原来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笑起来会是这么温暖！

　　橘子的心都要融化了。他怔愣了两秒钟才回答道：“朱……壮壮。”

　　“朱壮壮”是橘子的网名。在工作的时候不能用真名字，这是他们职业粉丝的金科玉条。

　　橘子不安地想，秦啸肯定不会相信这是他的真名吧，然而秦啸并没有对此做出反应，只是微笑着，在他自己的机票票根上，认真地写上“秦啸赠朱壮壮。”几个字，递给橘子。

　　然后抱着花，和助理二人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朱橘手里握着票根，瞧着秦啸挺拔的背影，心怦怦直跳，像个被褒奖的孩子。

　　冷面冷情的冰霜男，一旦温柔起来，格外让人招架不住，橘子心想。他好像真的被秦啸圈粉了。

　　从被南风威胁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两人只联系过一次，清朝被迫与他“合作”过一次。

　　南风给顾清朝的感觉一直很怪异，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的顾清朝相比，南风在自己得到这么个惊天丑闻之后，表现得太过于心不在焉。

　　新闻都是有时效性的，纵使八卦新闻。然而南风毫不在意，他甚至从不主动联系顾清朝。

　　他威胁清朝这件事本身也不合逻辑。就好比你已经拥有了深宅大院，偏要用它来换茅屋陋舍一样滑稽可笑。

　　此时顾清朝无法可想，猜测不到南风此番作为的动机，或许南风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而这个目的，显然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