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爷就是在演》应见月

12、第 12 章

　　腿上突然多出来一块伤，姜遥更没了在国庆期间出门的心思。她配了台电脑，开始跟关店给自己放假的周灏双排。

　　排了两天，掉了两个小段。

　　“什么意思啊？”姜遥看着自己12/1/5的战绩，开始敲键盘，“这游戏还让人玩吗？”

　　聊天窗口很快弹出周灏的回复：“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放假了吗？”

　　姜遥：“无语。”

　　“真带不动，我心态快崩了。”周灏说，“出去逛逛？”

　　“赛车场？”姜遥想起这一茬。她两年前就加入了一个俱乐部，假期或者平时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喜欢跑几圈。但开学以来要忙的事情多，也有段时间没去了。

　　周灏本来就没什么计划，姜遥一提出来他就答应了。

　　两人都不拖拉，约好了见面地点后各自出门，很快就碰头。

　　先引起周灏注意的，是姜遥腿上那片伤。

　　“这是干什么？”周灏问，“不会又准备在腿上弄一个纹身了吧？”

　　姜遥胸前那个纹身的来源，周灏是知道的。这两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姜遥玩得最疯的那两年，周灏也有参与。对姜遥来说，周灏还算信得过，所以他也是“那些人”里唯一一个姜遥还愿意联系的。

　　“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姜遥翻了个白眼，“我要真想再弄一个纹身不会自己去弄，非要等到有了伤疤才去？”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周灏想起姜遥的机车，“不会是我技术出问题了，没帮你把车调试好，让你超速的时候飞出去了吧？”

　　“要是在超速的时候飞出去，那我现在头已经不在脖子上了。”姜遥把放假前一天傍晚被陈远尾随的事情跟周灏说了，“我早就让你在他的机车上动点手脚，让他飞出去，你不听，现在好了吧，提心吊胆的是我，受伤的还是我。”

　　周灏不由得骂了一句脏话，“这人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反正在这之前也一直给我发骚扰短信，说想见我，想和我谈谈。”姜遥摇下车窗透气，任凭涌进来的风把她的头发吹乱，“还有什么好谈的，觉得自己把我祸害得还不够吗。”

　　“实在不行就报警吧。”周灏说，“这种人，要么被抓进去关个十年八年，要么直接从世界上消失。除了这两条路，还真没别的办法能让他不这么死皮赖脸。”

　　“报警能有什么用，他又没真正做什么。”姜遥的语气听着像是绝望过后的平静，“之前那件事算是错过一个机会了，我总不能让他再对我动手一次。”

　　周灏沉默地开着车，不再说话。

　　赛车场的人跟车行一直有联系。见周灏和姜遥来了，大家还挺热情，“这都多久没来了，忙什么呢你们？”

　　“没办法，生意太旺了。”周灏开始装。

　　果不其然，收获一阵喝倒彩的声音。

　　“听说姜总改邪归正考上大学了是吗？”有人问。

　　“那可不。”周灏搭上姜遥的肩，像在炫耀自家成绩好的妹妹似的，“考上的可是南州大学，以她那高中最高分考去的。”

　　姜遥“嘘”了一声，“低调。”

　　“怎么，开学之后时间少了，过来骑两圈？”

　　姜遥点头，“旁边停的那辆是谁的，让我见识一下？”

　　“行啊，”赛车场的负责人张畅把车钥匙扔给了姜遥，“昨天刚改装完，你看看参加比赛的话怎么样。”

　　周灏嗤笑，“南州的比赛还要等一年多呢，现在就开始改装了？”

　　“这不是还要磨合吗。”

　　姜遥没再跟他们扯皮，到更衣室去换了身装备，出来后就直接跨上了那辆车。

　　轰鸣声响起的时候，张畅搭上周灏的肩，“都这么多年了，姜遥居然还是我见过的女骑士里最好看的一个，有点纳闷了。”

　　“依稀记得有人说找女朋友想找会骑机车的。”又有人开起了玩笑，“那这目标很明确啊。”

　　“别乱说。”张畅回头朝那人翻了个白眼，“那点自知之明我没有吗？”

　　“姜总这样的，最后可别便宜了哪个狗贼。像那陈什么——”

　　“行了。”周灏及时制止。

　　姜遥浑然不知自己还是话题的中心。她在众人的目光中飙了一圈又一圈，无论是转弯还是加速，对机车的操控都得心应手。

　　算是发挥稳定。

　　到达终点的时候，给她按了秒表的周灏报了个数字，“还行，保持记录。”

　　“姜总，下一届南州重机比赛要参加吗？”

　　“可以吗？”姜遥问，“不会又不让女生报名吧？上回不就是，说不想欺负女孩子来着。”

　　“你要是参加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张畅说，“上次是第一次办，还不算完善，到时候再看看吧，如果还有这种规定，我就让俱乐部和主办方争取一下，通过了再跟你说。”

　　姜遥果断答应。

　　正说着话，赛场边上那扇画满涂鸦的厚重铁门突然被人拉开，“这边是机车赛场，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姜遥注意到了那双显眼的球鞋，于是赶紧像上次那样扣下头盔，然后闪身躲到周灏身后，“别动，给我挡一下。”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跟苏壑胡扯的“我就是个初学菜鸡，赛场都不打算去，平时也不怎么玩”。

　　脸突然莫名疼了起来。

　　“怎么了？”周灏诧异地往那边望去，“你认识？”

　　“我看何止是认识。”旁边有人笑，“是喜欢的人吧？”

　　“‘狗贼’这么快就出现了？”

　　“别乱说！”姜遥紧张地裹紧身上的外套，“我就是不想让学校的人知道。”

　　在场的人都算他们的“自己人”，看姜遥怂成这样，大家也都不打算拆穿，反而贴心地围成一堵墙，把姜遥挡住了。

　　“不看了。”苏壑说，“不会骑机车。”

　　“其实骑机车也挺爽的，要不你试一下？就是刚开始可能会有点难。”

　　苏壑笑笑，“就是想放松放松，什么车都一样的。”

　　“你们俩放松的方式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周灏小声嘀咕。

　　“你闭嘴！”

　　这阵动静惹得苏壑又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姜遥想看看他走没走，脑袋刚从周灏肩膀上探出去，两人就隔着头盔的面罩对视了。

　　好在这头盔面罩一拉，外面的人就看不见里面的人的长相。在苏壑的视角就是一颗黑乎乎的东西从那堵“人墙”后面突然升起来又消失。

　　他收回目光，转头跟带他进来的那个人说：“我的车漆应该补好了吧？”

　　“啊对，现在过去吗？”

　　两人说着话走远，姜遥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头盔一摘，抬眼就见身边围着的那些人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她诧异地后退一步，“怎么了？”

　　“那人可是车行的VIP，老顾客了。是你同学？”

　　“啊？”姜遥愣了，“他还有这层隐藏身份吗？”

　　张畅忍不住吐槽：“要论隐藏身份谁比得过你。”

　　姜遥谦虚地笑笑，又正色道：“以后别老姜总姜总地叫，怪尴尬。”

　　“叫声姜总还不行了？别人都是开玩笑叫x总，你一个真的还不让叫？”

　　姜遥心有余悸地瞥向那扇铁门，“别在VIP面前提我，算我求你们的。”

　　大家虽然答应了，但都还在嘻嘻哈哈。姜遥怕他们不当回事，还挨个逼着发了誓才肯罢休。

　　在这七天的小长假里，晁思云居然没有主动联系过姜遥。姜遥给她发消息，她也是过了好几个小时才简单回几句。

　　姜遥不怎么喜欢聊天，发消息只是想知道这个人是死是活，既然能保持联系，她也就不担心了。

　　返校那天晚自习，姜遥提前进了教室。晁思云是跟在她后面进来的，进来之后屁股一沾椅子，头也跟着砸到了桌子上。

　　姜遥以为晁思云难过得茶饭不思，吃不饱睡不好。凑过去一看，却没发现她眼睛肿着。

　　晁思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干什么？”

　　姜遥坐好了，“就想看看你是个什么状态。”

　　“我好累。”晁思云又开始哼哼唧唧。

　　“没事，刚分手都这样，把脑子里的水哭完了就好了。”姜遥淡然道。

　　晁思云茫然了，“你在说什么？”

　　“那你在说什么？”姜遥也跟着茫然，“你不是因为分手的事情累的吗？”

　　“哇，我跟你说，晁思云简直不是人。她这几天带我去蹦迪，去坐过山车跳楼机，去逛街，去唱歌……跟他妈疯了一样，累死我了。”纪泽声音先到人后到，在看见瘫在座位上的晁思云之后，他仿佛石化了一般在原地站了几秒，“你们来得这么早？”

　　“你是对这几天的行程有什么不满意吗？”晁思云幽幽地问。

　　纪泽一怔，随即“哈哈哈”地干笑，“怎么会，我玩得超开心的呢。”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苏壑看不下去了，“工具人警告。”

　　纪泽：？

　　“那我们今天放学去峡谷漂流吧！”晁思云诈尸般一拍桌子弹起来，把身边三个人眼睛都吓直了。

　　“你们吗？”姜遥带着拒绝的态度指指晁思云和纪泽。

　　纪泽机灵地点头，“对，我们。苏壑没空，家里还有事，对吧？”他说着冲苏壑挤眉弄眼。

　　苏壑：“……你说有就有吧。”

　　听到“家里还有事”，姜遥就看了一眼苏壑脸上贴着的那块纱布。

　　晁思云接着也注意到了，“你脸怎么了？”

　　“狗挠的。”苏壑面无表情道。

　　“真的假的？”和他隔着一个过道的丁亦雪突然转头，“要不要紧啊，去打狂犬疫苗了吗？”

　　“……”晁思云又趴下了，“奇了怪了，我怎么越来越困。”

　　苏壑也没想到丁亦雪会这么较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冲她笑笑。

　　丁亦雪没得到回答，也不知该不该追问，盯着苏壑看了一会儿，就接着刷她的题了。

　　只是她握着笔的指关节有些泛白，看得出用了不少的力。

　　上课铃响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进了教室。丁亦雪四下看看，见人都到齐了，于是放下手里的事情走上讲台拍了拍手，“我跟大家说件事。”

　　教室渐渐安静下来。丁亦雪环顾四周，似乎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

　　“要说就赶紧啊，搁那把自己当老师呢。”晁思云的声音迷迷糊糊，听起来像在说梦话。

　　姜遥毫不犹豫拿了本书扣在晁思云脸上，让她闭嘴。

　　丁亦雪看向这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她还是稳住情绪，“大家应该都知道南州大学每年都会有迎新晚会吧？今年的晚会日期定在十二月二十五号，和圣诞晚会一起举办，学校要求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

　　“为什么啊？”有人开始起哄，“既然是迎新晚会，怎么还要新生上台表演？”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问学校领导。”丁亦雪一句怼过，然后看向其他人，“班里有没有人有什么才艺？最好是舞蹈的，能带动气氛的话评委给分也会高。拿了一等奖的班级会有一笔奖金，辅导员说可以给我们自由支配。”

　　提到“奖金”，这些人才稍微来了劲，但只是小小地讨论了一下，这阵动静就逐渐平息。

　　“没人吗？”丁亦雪问，“那只好随便排个节目上去凑数了？”

　　“你看看她那算计的样子。”晁思云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现在正抄着手靠着椅背，翘了个二郎腿，跟大爷似的瞟着讲台上的丁亦雪，“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你对她意见怎么这么大？”姜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