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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荷塘月色 ...

  •   以前放假前牛魔王必说的话:“过年聚会少参加点。如果他来找你玩,你就跟他讲,因为和你玩,到时候我高考考不上,你不是在害我吗?……假期我随时给你们家长打电话,看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话传达的意思无比明确:你们不是放假,只是暂时被保释。明白吗?
      自从锋哥来了九班,大家闭口不谈牛魔王。仿佛提起就会晦气,仿佛这个人就没有存在过。总之她真的消失了。
      反牛魔王联盟的群已经解散。转而代之的是锋哥粉丝群。假日里,仍不忘记在群里呱呱呱地联络感情。这是荷塘月色里的那一群青蛙。他们在在线k歌,一个赛一个。

      “嘻唰唰”: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天线宝宝”:一不该呀 二不该你不该偷偷摸摸把我来爱
      “烤糊了的地瓜”:我和你荡秋千荡到那天外天看着那牛郎织女相会在那银河边
      “大头”:你怎么这么浪荡(笑哭)
      “烤糊了的地瓜”:我和你荡秋千荡到那蔚蓝海边坐着那小船游啊游游到梦的彼岸
      “嘻唰唰”:痛苦的人不止我一个轰轰烈烈的曾经相爱过卿卿我我都变成了传说
      “大头”: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天线宝宝”:译不出西方佳话 记不住太变化我为你背遍语法后来你英汉交加我对着字母低头结哑
      “烤糊了的地瓜”: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
      “憨憨”:静如佛站如魔 王者气质沙场磨
      “□□”:上山龙下山虎社会不由你做主
      “憨憨”:我的草原我的马我想咋耍就咋耍
      “□□”:你要不服咱就战那两横一竖就是干
      “憨憨”:风波起我战不停 玩另类你真不行
      “嘻唰唰”: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憨憨”:社会语录我肩上扛少在我面前装猖狂
      “□□”:刀不锋利马太瘦 我还不想跟你斗
      “憨憨”:灯红酒绿迷人醉赵哥带你玩社会
      “□□”:人间正道是沧桑低调做人别嚣张
      “天线宝宝”:社会没有遮天树只有一物降一物
      “憨憨”:别怪社会太无情要看自己行不行
      “□□”:城南城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憨憨”:先穿袜子再穿鞋 先当孙子再当爷

      “小小孩”:快乐是你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嘻唰唰”:想有你也可以有
      “烤糊了的地瓜”:昨个儿看新闻,贪官落马不少啊 有什么见解木有@□□
      “□□”:贪官哪个朝代都有但也总有真正的青天大老爷社会很复杂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前进改变它!
      “天线宝宝”:少年强则国强
      “□□”:对你我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为人民服务拼命硬干埋头苦干我们这一代,蠹虫会越来越少
      “憨憨”:主席又开始思想教育了,快!溜!

      悦光邀一凡出来玩。许恩迪回县城老家过年,悦光跟了来。三个人游戏厅里玩了一会儿,在德克士里吃炸鸡聊天。
      啃着鸡腿的乔一凡歪着脑袋问了刚刚一直没问出口的话:“这还没过门,就已经一起过年了?”
      许恩迪一副“怎么吃鸡腿都不能让你闭嘴”的拽样儿,旁边的悦光眯着眼笑着说:“我是来看着他,他在这儿长大,那么多妹子,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什么妹子……哪有那么多妹子?”许恩迪登时反问。
      “不是鼎鼎有名,拥有很多异地恋的许恩迪吗?”悦光仰着下巴问。
      许恩迪低头装着深沉:“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还翻出来讲”
      “哎呦喂,一凡你听到了吗,敢情还真有了,看来真不是传说呢”。
      “有是有,但不多。……也就十几个吧。”
      悦光听了许恩迪的话,朝他噘着嘴瞪着眼。
      “十几个都比不上你一个。有你,足够了。”许恩迪拿额头轻轻碰着悦光的额头。
      乔一凡就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对摇唇鼓舌的恋人播弄着爱情的芳香。她把啃完的鸡腿骨头放在桌上,抹了抹嘴,“我看你们不是来请我吃鸡腿的,是让我来吃狗粮的。我吃饱了,我这电灯泡瓦数也太高,怕爆炸。有事先回了。你们……继续。”
      “坐下”,许恩迪一声令下把刚站起来的乔一凡吓得坐回去不敢动弹。这恶霸的本性还是没改。爱情只是让他对悦光温柔,对旁人还是温柔不来。
      “悦光不惜浪费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光把你约出来,你想走就走?有没有良心?”
      许恩迪的质问让一凡无所适从。好吧,我是真的没良心,我的心太小了容不下眼前上演的青春爱情剧,我还是个宝宝。一凡只是心里想着这些,并没有说出来。
      悦光略显尴尬,拍拍一凡的手,“再坐坐,再坐会儿大家一起回。”
      又东家长李家短的闲扯了一阵子。
      “听说,我们县的副县长出事了”,许恩迪的话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一凡的注意,直到她听到他说,“陶泽家这下完了。”
      不是,副县长出事和陶泽有什么关系,她短路的脑子经过调整又运营起来,“你是说,陶泽的爸爸是我们县的副县长?”
      “原来是县长的公子啊,陶泽原来是这样的身份,厉害了”,悦光边喝着可乐边说着。
      “我还是董事长的公子呢,还是正的,哪个厉害?”
      “你厉害你厉害”,悦光在许恩迪的肩头蹭了蹭,抛着媚眼。
      “是什么事?怎么出的事?”一凡追问。
      “还能啥事儿,当官当官,是官必贪。好像已经被抓了。”
      “既然‘是官必贪’,为什么还要抓,能抓得完吗?”
      “这你们就不懂了。政治斗争,谁斗到底,谁赢。”
      乔一凡原地呆了许久,“悦光,我真的得回去了。我爸腿受伤,行动不方便。我得回去照顾他。”
      许恩迪看她是软硬不吃,深感无奈。悦光听她这样说便答应,“那你先回吧,我们再坐会儿。”

      一凡一路急匆匆回到家,心神不宁。原以为是担心老乔,回了家看到老乔正和他的“老相好”老张下棋聊天,不需要她的担心,但她发现自己依然心神不定。
      她在里屋摊开本书看,却一直在出神发呆。她想起,放假回家时,陶泽的样子。他那会儿就不太对劲的,身上有种他以前不曾有的落寞和沮丧。
      当时,两个人在火车站的售票窗口相遇。因为没有提前订票,火车票已售空。于是两个人又赶到旁边的汽车站,居然也没车次了……乔一凡沉浸在无法回家的恐慌中,那会儿她以为陶泽的落寞和沮丧是因为和她一样,被回家的艰难所折磨。
      因为老乔没有来家长会,一凡的心里本就不甚舒坦。前几天一直酝酿的激动和兴奋全部落空,心里难以接受。如今没车了,都错过了。火车和汽车都没了。她急得落下泪来。
      陶泽看着居然很凶地凶她,“这有什么好哭的?总要回去的”。或许也不是凶,是宽慰。但是他那张并不快乐的脸看上去确实有点凶。
      两个人在汽车站门口徘徊之际,来了个出租车司机。一番追问商量,达成共识,车上还有两个回凤凰城的,四人一起拼车,一人六十。比起火车票,价钱是翻了倍,但比起单独租车来说是便宜很多了。
      坐在这车里,很令乔一凡恐惧。这车不太新,不知道哪个部位咔哧咔哧直响。司机师傅戴着黑色墨镜,像个没事人,一凡也不敢出声问。更令她恐惧的是,这辆破车里都是男的……另外两个男生是其他学校的,不认识,那样子怎么打量怎么不顺眼,有点……贼眉鼠眼。
      她的脑海里忍不住开始联想,可能那两个学生只是这司机的帮凶,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和陶泽骗上车,在路上绑票贩卖到远方,她会成为生殖机器,陶泽会成为苦工奴隶。或者贩卖太麻烦,直接暗杀,一番切割后,卖器官,可赚钱了。还有一种可能,一些可怕的字眼不断浮现:□□、暗杀、奸杀……
      幸亏旁边还有陶泽,虽然今天的这个陶泽有点凶,但是她相信,如果真的出现危险,他会救她。
      可他那副样子,还是忧心忡忡。拉着一张严肃至极的脸。
      从市里到凤凰县,很多山路,七拐八绕的,甩的人头晕。走了一大半,没什么异样,乔一凡的脑洞开始渐渐消停下来。但司机却耐不住寂寞了,时不时地张嘴说话,四个人嗯嗯啊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
      “好好念哇。不念书没出路。以前还能上煤窑,现在煤窑也没得上了,只能讨吃了……不过,你们几个能在市里读高中的应该都是好样的”。可不是嘛,初中三年不好好读的只能继续在县里混,县里的高中和市里的升学率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本以为是夸人呢,没想到这位司机师傅却是个通透之人,“可惜了,凤凰县未来也指望不上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飞的远远的,不要说建设家乡了,能对得起你们的父母,不忘本就很不错了。”
      坐在车里呆呆听着司机的话,一凡突然回忆起,高一和陶泽一起坐火车去学校时的场景,当时天南海北的瞎聊,到这个话题时,乔一凡问陶泽:“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就是一群白眼狼?……我们吃这里的喝这里的,在这里长大,读书,好不容易把我们喂熟了,结果都想往外边跑。嫌这里穷,闭塞,没出息。是不是太残忍了?”
      陶泽说这叫“人才流失”,也说“如果心上背的债太多,会很累的”,还说“先好好学吧,学好了有心有能力,总能回来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荷塘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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