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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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到你了吧”
许洛白语气里带着抱歉的自嘲，
“我那时也觉得自己是疯了”
程衍失笑，
“你从没跟我说过”
许洛白在他松软的头发上抓了一把，
“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他大了程衍六岁。
十九岁那会儿，女朋友有过，男人也尝过鲜。
连他自己都惊讶，明明自诩为老油条，却为什么还会对一个还没长开的孩子，产生歪念。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妈妈……跟许叔叔出去旅行，留我们两个人在家”
程衍翻了下身，在许洛白怀里面寻找到舒服的位置，
“你晚上开party，请了好多人来家里玩”
“记得”
“我喝了好多酒”
程衍说完，又补上一句，
“后来再也没喝过那么多的酒”
“想起来了——”
许洛白笑道，
“你醉得钻到桌子底下，幔布盖着，我找不到你，差点报警……”
那天来的都是些“狐朋狗友”，当真是群魔乱舞、兵荒马乱。
一群站在时间渡口的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肆意挥洒着青春盛大的热烈和狂态。
他玩的嗨，便忘记照顾程衍。
等意识到程衍不见，整个人慌得阵脚全无。
赵晨在旁边添油加醋，
“小衍白乎乎跟面团似的，别不是被哪个禽兽看上带到哪去了吧……”
“我艹你妈你闭上你那张乌鸦嘴！”
许洛白不敢往坏处想，找了几个人赶紧找。
也不知是谁掀起了幔布，
“人在这呢！”
许洛白奔过去，看见程衍醉醺醺的抱着玻璃酒瓶，嘴角勾着，已经睡着，也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又好气又好笑，一颗心这才安定，抱起程衍转身进屋。
“就只记得这些？”
程衍问他。
“还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事情吗？”
许洛白反问他。
“你总是这么狡猾，永远等着我先说”
程衍叹一口气，
“你送我回房间……”
“嗯”
许洛白耐心听着。
“你亲了我”
程衍半撑起身子，在月色洒进来的薄光中跟许洛白对视，
“你告诉我，那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他人生中初次的情动，是被那一吻开启的。
此前对许洛白所有的依恋，仿佛都借由这一个吻，找到了正确的表达。
早上清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兴致勃勃的要去找许洛白问清楚。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阳光下，许洛白在跟另一个男人拥吻。
他还未曾尝到情*爱带来的欢喜，就先经历了心酸。
而这似乎也是一种宿命般的预兆，由此注定他跟许洛白的这段感情，颠簸坎坷。
“是真的”
许洛白沉吟片刻后说。
十五岁醉酒的程衍。
像清晨沾了露水的粉色蔷薇花。
鲜活的艳丽。
又过分的清纯。
一半是洁白的少年，一半是诱人的伊甸园红苹果。
轻易撩起许洛白的情动。
只是一个亲吻，却足以叫他内心生出繁茂的枝桠。
至于程衍撞见他跟Daniel。
虽不是刻意，但确实也是因为，他不知如何面对程衍，而下意识产生的逃避的举动。
借由他跟另一个男人的亲密之举，掩盖他对尚未成年的弟弟生出的不轨之念。
他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却不知他以为的那个小孩，远比他想象中的“不简单”许多。
心里面一片唏嘘，
“你也从没告诉过我，你知道……”
“那是我自己的秘密”
程衍淡淡轻笑。
那天晚上，他好像是被魔法加持的灰姑娘，女巫在他心里面丢下一颗种子，给他一场欢愉盛大的梦，待到午夜十二点，又将他变回原样。
到底有什么是不同的，只有他自己知悉。
他抱守着那点不同，从十五岁的夜晚开始，一直一直的敝帚自珍。
“我想知道……”
乌沉沉的夜色里，程衍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
他问道，
“十三岁，发生了什么……”
才足以让许洛白，喜欢上他。
许洛白想了想，然后说，
“记得那次我跟赵晨带你去水上乐园吗？”
“嗯”
程衍点点头。
“那天你差点溺水，像小鸭子一样在水里扑腾……”
许洛白自己对水上乐园这种地方完全没兴趣。
但是程衍想去，念叨了半个多月。
又因为那个学期期末考试拿到了班上了第一名，所以父亲亲自发话，作为奖励，要他带程衍去玩。
他不情不愿的拉上赵晨一块儿陪同。
程衍骑在彩虹马上在儿童区划水。
他跟赵晨则在一边讨论着哪个妞儿的胸*大屁股翘，也聊聊哪个男的看上去像是弯的。
程衍套着游泳圈从高空水上滑梯上滑下来。
他身板小，那会儿甚至还没开始长个，水流太大，还没完全滑下来，就被一道浪掀翻，掉到了水里去。
许洛白是最先看到的。
“握草！”
声音还在，人就已经扑过去。
水上乐园高空滑梯那里人多，跟落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
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注意到，拼命扑腾呼救的程衍。
许洛白游过去，眼疾手快地抓住程衍的脑袋把他从水里往上拽。
“咳咳咳咳咳……”
程衍因为呛水剧烈的咳嗽着，一张小脸连带着身子都泛着粉红。
许洛白把他拖到岸边，要放他在椅子上。
他大约是被吓坏了，趴着许洛白的脖子不肯松手。
“哥哥抱我，哪里也不要去……”
怀里的小动物发出微弱的请求声。
许洛白心里柔软一片，拍拍他的背脊，
“别怕，我在呢”
阳光照耀下，程衍沾了水的背脊，附着一层粼粼波光，仿佛是跃出水面的小美人鱼。
他脑海里面浮现出“出水芙蓉”四个字。
心里微燥，拍拍程衍的脑袋，他没好气，
“贴这么近你热不热？赶紧滚下去”
“不要不要”
程衍一颗脑袋在他肩窝上来来回回的蹭。
直蹭的他心猿意马。
那一个晚上做梦。
梦里全是自己肆意折腾程衍的场面。
可梦跟现实是相反的。
程衍是个孩子，他必须压抑自己的情愫。
从那之后，他就有意无意的躲着程衍。
程衍什么都不知道，白净的脸上一双尚带着稚嫩的眼睛，搂着他的脖子跟他亲昵示好，
“我最喜欢哥哥了……”
再跟程衍睡一张床。
简直成了一种折磨。
他心里咕啾咕啾，心神不定，程衍却浑然不觉。
而正是这种隐秘感，让程衍任何一点细微的触碰，在他这里都变成了惊涛骇浪。
那欲*念死死咬紧他，让他对程衍的感情变质再升腾，直至无法自拔。
夜已经很深。
无论是程衍，还是许洛白，都不会想到，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夏夜，他们会揭开过往，促膝长谈。
“睡吧”
许洛白说，
“明天是周一，你还要去上班”
“已经周一了”
点亮手机屏幕，此时是凌晨1点27分。
现在是周一。
是另一个崭新的开始。
程衍闭上眼睛，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 6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