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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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程衍曾经有多么希望，从许洛白嘴里面确切的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
那是他贫瘠而荒芜的少年时代里，唯一的美梦。
十五岁的程衍，在酒醒后看到自己的哥哥跟其他男人的接吻。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天风和日丽，阳光灿烂。
而记得更清楚的是感受，是一道清晰而笔直的光在霎那间劈开了混沌。
他开始关注许洛白的点点滴滴，他走路的姿势、笑起来的神态、吃饭时的小动作、不耐烦时不断碰触的拇指和食指……他在尚不知喜欢为何物的年纪里，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他的哥哥，许洛白。
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他爱了他整整八个年头。
到他终于，等到许洛白那一句“我爱你”，却已经是，爱的筋疲力尽，爱的爱无可爱。
“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程衍弯了弯唇角，声音很轻，
“况且我已经不需要你来爱我”
“你说真的？”
“嗯”
程衍言之凿凿。
“那这是什么”
许洛白从怀里面掏出一本带有密码锁的日记本。
他拿着在程衍面前晃了晃，
“这里面的每一篇日记，开头都是’我爱你，哥哥’，这又该如何解释？”
程衍脸色有些发青。
他很早就有写日记的习惯。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无法对人言的情绪，程衍也不例外。
他借由文字来记录抒解。
这本是极度私密性的东西。
可是许洛白却堂而皇之的，将这当作是质问他的理由。
程衍产生了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你凭什么拿我的东西！？”
他上前要去抢回日记本。
但许洛白手长，故意玩他似的，把日记本高举过头顶，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他话语里带着不自觉的洋洋得意，分毫意识不到，这是对程衍的，极大不尊重。
程衍面色铁青，抿唇不语。
许洛白呵呵笑，
“傻小衍，下次不要再用出生年月做密码，我总是一猜就中，很没有成就感”
“艹你！”
程衍很少当面骂人。
憋红了脸，只骂出这两个字。
闻言许洛白笑得更欢，
“来来来，小衍，我正愁你不来艹我”
没脸没皮。
“你究竟要干什么？”
程衍皱紧了眉头，
“你还嫌我的生活不够糟糕吗？”
“听我说”
许洛白收起嬉皮笑脸，
“我后悔了小衍，跟我回去好不好”
“又要我退学吗？”
程衍脸上现出嘲讽，
“许洛白，你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所不能的决定我的人生吗？”
“你误会了小衍”
许洛白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你不怕许叔叔死不瞑目吗？”
程衍明知什么是许洛白的禁忌，偏偏要强调，
“别忘了，是我妈妈，害死了许叔叔”
果不其然，许洛白的脸色迅速地垮了下来。
但他很快收起难堪的情绪，
“都过去了”
他在一次次触底的试探中，终于发现，恨意远不及爱意来的深刻。
他可以去恨程衍，却无法永久的失去程衍。
“很难熬小衍，这段日子……没有你……真的很难熬”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睡。
外面光鲜亮丽，可是他一刻都不能停下来，但凡静下来一分钟，他就会走进回忆的牢笼中，明明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可每一天，都像是一遍遍的轮回与重复。
这是失去程衍的代价，如今他已经深深了解。
他倾吐着自己的心声。
然而程衍早已不屑一顾，
“我不是玩具”
他是活生生的人，他有感情，也有自尊，他被抛弃的时候会伤心，被一而再再而三辜负也会绝望。
“都是我的错，小衍……”
许洛白低声下气，
“我知道自己欠你很多，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给你一次机会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可能”
程衍摇头，
“许洛白，你根本学不会如何去爱”
“我很聪明的，小衍……”
“你真的很笨”
程衍带有恶意的说道，
“你带女朋友去开房，你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警察临检吗？那是我打的举报电话，可是你完全没发现……我故意扭伤脚，其实一点也不疼，可我在你面前装走不动路，看你像傻子一样背我去学校……还有，你之前交往的几任女朋友，你知道她们为什么都要跟你分手吗，因为我偷偷告诉她们，你不\\举啊……许洛白，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一件都没有发现过，你真的很笨，你知道吗……”
他从前是那么的喜欢许洛白啊，喜欢的不择手段，喜欢的赴汤蹈火。
“小衍……”
许洛白长叹一声，
“所以你还是爱着我的，是吗？”
“不爱了”
程衍说，
“我现在爱的是陈舟”
“陈舟走了”
“我爱的是陈舟”
程衍加重语气重复，目光与许洛白交汇，
“放手吧，许洛白，这样子所有的错误就都能结束了”
“不会放手的”
许洛白面容上平添几分狰狞，
“我们的过去不是错误，我不允许你认定那是错误”
他的身影压下来，带着扑面而来的怒意。
“又要用强吗？”
程衍笑笑，
“许洛白，除了这个，你脑子里就不会想点其他的东西吗？”
“你是我的”
巨大的慌张感来袭，许洛白慌不择路，只能借用拥吻，来证明，眼前的程衍，是跟他密不可分的。
狂热的吻落下来，在程衍的唇间辗转吮吸。
程衍初初不抵抗，却在他的舌头伸过来的瞬间用牙齿狠狠咬住，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口腔之间蔓延。
用力推开，
“许洛白，你信吗，即使我给你一千零一次机会，你也会把所有的机会都浪费掉”
“你放过我吧”
程衍脸上有着一碰即碎的脆弱，苍白的面皮下面，隐隐的青色血管浮动。
他看着许洛白，缓慢地，一点点地，在许洛白面前跪下来，
“就当是我求你了”
怎么会这样。
这么会这样。
许洛白想不明白。
他到底为什么，会把自己爱的人，逼到了这步田地。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