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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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穿过长长的时空隧道，来到十四年前。
你会看到平稳行驶的奔驰商务车上，程衍扬着一张清秀的小脸，贴在玻璃上，饶有兴致的望着窗外。
妈妈秦容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他有了一个新家。
现在——他们正在去往新家的路上。
程衍是个乖孩子，尽管他有很多好奇，但他的问题很少。
更多的时候，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他们家里面出发，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幢带着花园的独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程衍牵着妈妈的手下车。
他才只有八岁，见识也很少。
面前的这幢别别墅——喷泉石雕、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还有房子前高大的棕榈树、以及被鲜花簇拥的长廊，所有的这些，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王子与公主的城堡。
进了大门，有仆欧指引着他们一路向前。
这样的阵仗——让程衍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牵紧了妈妈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跟紧，唯恐自己会做错事。
廊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站在那里。
男人一脸的和蔼可亲，少年却是一脸的不耐烦。
他应该就是妈妈口中所说的哥哥。
程衍在心里面默默想着。
“这是许叔叔”
妈妈扯扯他的手，
“快叫人”
程衍性格腼腆，刚一张嘴，脸就红了起来，
“许叔叔”
声音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还好男人并不计较。
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衍乖”
妈妈又指着少年跟他介绍，
“这是哥哥”
这下程衍学聪明了，弯下腰，主动示好，
“哥哥好”
“谁他妈允许你叫我哥哥的？”
白衬衫少年斜着眼看他，很短促的目光，然后移开。
这是程衍对许洛白的第一眼印象。
一个凶神恶煞的，叛逆的少年形象。
程衍的房间被安排在许洛白的隔壁。
是一间带着露台的阳光房型。
阳光透过棕榈树的枝叶细碎的打进来，温暖的美好。
妈妈问他，
“小衍喜欢这里吗？”
“喜欢的”
他点点头。
听到墙上骤然传出的鼓点——是隔壁房间里，许洛白在用脚踢墙。
那时程衍尚不知是何故，紧张地拽住妈妈的衣襟，
“是地震了吗妈妈？”
晚上吃饭的时候。
许洛白臭着一张脸从房间里面出来。
“你坐到小衍旁边去”
许叔叔指挥他，
“别整天没大没小，照顾点弟弟”
“切——”
许洛白不屑地耸耸肩，
“是我弟弟我照顾，不是我弟弟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许叔叔就一筷子敲在了他头上。
力道许是大了一些，许洛白捂着头半天没说话。
“吃饭！”
许叔叔放话。
程衍看许洛白表情郁愤，以为是许叔叔打疼了他，凑过来小声跟他说，
“哥哥，是不是很痛啊”
“你管得着吗？”
许洛白低头往嘴里扒米饭。
“我有好吃的巧克力分给哥哥”
程衍从口袋里掏出已经半融化的巧克力板，掰了一块儿递给许洛白，
“吃了巧克力，就不会痛了”
许洛白瞪着他，刚开始是瞪着，后来又泄了一口气，
“傻子吧你”
嘴里面这么说着，却是接过了程衍手里面的巧克力，头往后一仰，将巧克力丢进了嘴里。
程衍手上还沾着一些融化掉了的巧克力，他一根一根手指舔干净，看的许洛白一愣一愣。
“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
一脸的嫌弃，抓住程衍的手，便用湿巾粗鲁的擦去。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么快，就已经把程衍当作了弟弟在照顾。
程衍原本在市郊的一所公立小学就读。
妈妈跟许叔叔在一起后，许叔叔便动用关系，将他转到了私立的住宿小学。
许洛白跟他一个学校，在初中部。
隔着一道大门，偶尔有些时候，他会看到许洛白跟其他人在操场上踢足球。
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很少。
除了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
许洛白照旧对他爱搭不理，但有些时候，也会主动过来找他要钱——
许叔叔看许洛白看的紧，怕他学坏，每个月的钱就只够吃饭——于是他就在程衍身上动心思。
刚开始是五块十块，后来是二十、五十。
每周回家，秦容问程衍钱花到哪里去的时候，程衍都会先下意识的看许洛白一眼。
每当这个时候，许洛白都会回敬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仿佛是在威胁他，要是说出去，就完蛋了。
程衍每次都拿同一个理由——同学过生日买礼物。
他一向乖巧，秦容不疑有他，每次都只是叮嘱他，
“乖乖，钱要省着点花，千万不能大手大脚”
程衍每次都点头如捣蒜。
他房间的露台跟许洛白的露台离得很近。
一只脚便能跨过去。
晚上许洛白翻过露台到他房间，躺在他床上，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会撒谎哈”
程衍在写作业，他却在用手机噼里啪啦的打游戏。
游戏音效搅得程衍安不下心，
“哥哥，我在写作业呢”
“你写你的呗”
许洛白厚颜无耻，
“我这是为了训练你，在吵闹的环境里做到心无旁骛，懂不懂？”
程衍不懂，明明他离开，房间里就可以安静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训练呢？
“哎，程衍”
许洛白又叫他，
“你下周，问你妈多要点钱呗”
“不要”
程衍是个有原则的人，因而拒绝的很坚决。
“你多要点钱，我就带你出去玩——”
许洛白从床上起身，把手压在他背上，整个人也贴上来，热烘烘的气息窜到他脖子里去，
“游乐场，你去过没，里面什么好玩的都有——”
程衍只去过一次游乐场。
那时候他还小，只有五岁，爸爸还在。
一家三口一起去的，只记得很高兴，但玩过什么，已经全部都忘了。
许洛白说的程衍有些心动。
”那、那我要怎么做啊……“
许洛白一看他上钩，咧着嘴笑，
“你听我跟你说啊”
他照着许洛白跟他说的，要交补课费，成功的问妈妈多要到了500块钱。
“我300，你200”
许洛白拿过钱跟他“分赃”，
“200块钱够你去游乐场玩了哈”
“咦？”
程衍听着话头不对，
“哥哥，不是你领我去游乐场吗？”
“你哥哥我忙着呢”
许洛白笑得很是无赖，
“你自己去吧，听话”
程衍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他骗了。
绷着一张小脸闷闷不乐。
许洛白再来找他，他就转过头去，全当看不见。
晚上饭点，许洛白在食堂里逮住他，
“程衍，给我20块钱呗”
他笑嘻嘻的，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程衍委屈的很，
“哥哥说带我去游乐场的，哥哥大骗子！”
“好好好，都是哥哥的错”
许洛白变戏法一样从手里面变出一袋巧克力豆，
“你看这是什么？”
“MM豆！”
程衍伸手就去抓。
许洛白却要伸长了手臂吊着他，
“那我问你啊，你还理哥哥吗？”
程衍眼睛里面只剩下巧克力豆，
“哥哥最好了～”
许洛白这才把巧克力豆给他，然后摊平手，
“20块，赶紧，哥哥等着救命用呢”
“哦”
程衍傻乎乎的从口袋里面翻出张50块，
“好像没有20 块了耶”
“50也行”
许洛白一把夺过来。
伸手捏捏程衍的脸，
“哥哥最喜欢你了”
他走了半截似乎是良心发现，又转过头来问程衍，
“你那200块钱还留着呢吗？”
“在的”
“那好”
昏黄的灯光下，许洛白脸上也染着光，他笑道，
“哥哥这周带你去游乐场！”
等到了周末，许洛白还真带他去了游乐场。
过山车、海盗船、风火轮、激光战车、旋转木马、碰碰车、激流勇进、丛林水战等等等等，许洛白陪他一起，这些项目全玩了个遍。
他吃棉花糖，用手揪着，黏糊糊的沾着到处都是。
又不知摸到了哪里，手指头缝里全成了灰。
许洛白嫌弃的看着他，
“程衍，你怎么一点不知道干净”
拉着他去卫生间洗手。
程衍不长个儿，勉强够的到水池。
许洛白把他抱上去，嘴里说着，
“早知道你这么麻烦，就不带你来了”
日暮西斜中，许洛白牵着程衍的手往回走。
程衍抬头，看见逆光中，许洛白半张侧脸像渡着一层金，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哥哥下次还会带我来吗？”
“再也不来了！”
许洛白瞪他，
“你简直是小麻烦精”
“我喜欢哥哥”
程衍脱口而出，
“哥哥也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
“谁说讨厌你啦”
许洛白一脸无语，
“我跟你这种傻子没话说”
记得那天回去之后。
天已经有些晚。
许叔叔还把许洛白吵了一顿，说他不经允许就把自己带了出去，
“你们两个小孩子，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啊”
“能有什么事”
许洛白大剌剌的往沙发上一躺，
“我是还能把程衍卖了不成——再说了，他傻成这样子，也不值几个钱”
“别胡说！”
许叔叔训斥他，
“小衍功课那么棒，你再看看你自己，哪来的脸说小衍傻”
“你再夸程衍，他也还是跟我亲”
许洛白又嬉皮笑脸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朝程衍勾勾手，
“我说的对吧——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