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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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玥又逃了早自习，等到第一节正课才从后门溜进来。
坐定没多久，一脸严肃的黄思年走进教室。
“在上课前，我有一项新规定要告诉大家。”黄思年像狮子巡视领地一样，目光扫过每个学生的脸庞，在姜玥那儿驻足两秒。
“为了更好的管理实验班，学校规定，连续两次考试排名在班级倒数前五，或者，连续两次考试未进年级前500名的学生，将被安排到普通班就读。”
教室里安静能听针落。姜玥翻了个缓慢优雅的白眼。
这新鲜出炉的规定简直像在针对她。
她当晚就把这项规定分享给了朋友们，模仿黄思年的语气惟妙惟肖：“……安排到普通班就读！”
话音刚落，卡座里其他人哄堂大笑。
彭婕端着一杯血腥玛丽，坐在郑承让腿上，眼神泄露一丝担忧：“可是万一月亮你没达标真会被赶出来吗？”
“谁知道，”姜玥瘪着嘴，吸到了柠檬，“说不定我一不小心达标了呢。”
这话比之前的模仿还搞笑。
让一向缄默的郑承让都翘起了嘴角。
王艺凝说：“没关系呀，不就是去普通班，普通班比实验班自由多了呢。”
姜玥走后，王艺凝成了艺术班的班花。她今天化着浓重的妆，坐在身旁姜玥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再近点还有粉底味。
姜玥不置可否。
这酒吧名叫“蓝绿”，因为安保措施到位，而且季霆锋家里跟背后的老板有生意往来，以前他们经常来这玩。
姜玥许久没来，环顾一圈，发现了几处小改动。
等一下，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穿一身女侍应生的服装端着酒杯的那位，不正是尚语绮吗？
尚语绮的长发挽在脑后，看起来很利落，艳抹的妆容让人即使觉得相像也不会相信这是校园里的学习标兵。
化了妆穿起制服，她依然透出一种格格不入的干净。
难道，年级第一是在这里兼职？
玻璃杯磕在桌面，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姜玥换了杯白开水，望几眼，确认自己没认错。
尚语绮这个人自带拒人于千里的气场，下课后她前面两位学霸桌边经常围绕问问题的同学，但后方尚语绮那里就一派冷清。
有时候人多了，站到后边的同学会特别注意一下别挤到尚语绮的桌子。
姜玥以前一直把尚语绮当对手，这个“对手”仅限于外在。
哪天尚语绮穿了件月白的衬衫，姜玥就想搞一件红裙。尚语绮把简洁的马尾披下来，姜玥隔天就烫了个大波浪。
有一次姜玥下巴长了一颗小痘痘，摁一下很痛，她那几天脾气都不太好。直到季霆锋跟她说尚语绮额头上长了一颗比她的大一倍的痘，姜玥心情才畅快些。
但是姜玥不得不承认，尚语绮委实长得很好看，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平常不声不响，上台当主持人时却可以妙语连珠。
而且，她还比自己白。
简直不能忍。
“月亮，月亮！”
彭婕叫了几声，姜玥才回过神。“怎么了？”
“承让说上台为我们唱歌，你有想听的歌没？”
郑承让是这里驻唱乐队的主唱，在蓝绿小有人气。
季霆锋嚷嚷着：“没意思，不唱情深深雨蒙蒙我都觉得少了味道！”
“一边儿去！”
姜玥点了一首《I Knew You Were Trouble.》，见尚语绮穿过吧台，她抿了一点水，站起身。
“尚语绮。”
人影停了，姜玥走上前，“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什么事？”尚语绮转过身。
洗手间走道比较安静，隔着一层墙能听到喧嚣的音乐声。
“你在勤工俭学？”
尚语绮顺着她的视线左右看看自己的衣服，很敷衍的“嗯”一声。
姜玥脱了校服，没化妆，一眼就能看出年龄。清汤素面，在这里格格不入。尚语绮指了指自己的眼影，又指向姜玥的脸。
提醒了这一点，她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身影消失在通往员工隔间的路。
姜玥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能读附中的学生非富即贵或成绩好。尚语绮在姜玥这的印象是：低调，规矩，高冷。不管别人在做什么，她总是不受影响埋头学习。再加一条，武力值高。
姜玥从没想过，尚语绮争分夺秒的看书做题，是为了腾出时间来兼职。
看尚语绮穿那么高的鞋子，姿态却半点不忸怩，想必早已适应这样的场合。
姜玥心情略复杂。
她早就明白自己当时对尚语绮那句话的解读是个乌龙。想起尚语绮临走前的手势，反应过来，难道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姜玥一面掏出纸巾细细地擦，一面往吵闹的正场走。
刚迈出两步，手腕被横生出来的一股大劲儿给握住，纸巾差点掉在地上。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耳旁响起：“谁他妈欺负你了？”
姜玥抬头一看，哦，这狗日的前男友。
她不耐烦地在心里低骂，妈的谁说实验班就她一人泡吧，这不一晚上就遇到了俩吗。
如果附中有个帅哥风云榜，管超一定名列前茅。
他是那种少女漫里最受欢迎的篮球、街舞少年，平常跟一群很酷的男生女生厮混，偶尔会打架，但不会受处分。对学习表现得漫不经心，然而年级排名稳定在前一百，是妥妥的重本苗子。
说来，两人分手还跟尚语绮有关。
姜玥瞥了一眼，管超这模样不像是知道尚语绮也在这的。
“放手。”
“不放。”
她以前喜欢管超的霸道，现在觉得疲倦，“喂，我们早分手了，这样不合适吧？”
他转移话题：“你哭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瞎就去看医生！”
管超眼底浮现一丝不悦，使的劲加大，姜玥疼得眉头拧在一起。
但他认为两人毕竟好过，他有必要关心一下。“你怎么转到3班了？”
姜玥用力掰他的手指。
管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打算好好学习？不觉得现在已经太晚了么，都高一下学期了，怎么比得上其他人？你是忘了你上次物理考8分垫底？还有数学，从来没及格……”
他未降低音量，有两名烟熏妆女士和一名男士分别路过并投以奇怪的眼神。
管超把校服外套脱了，穿着一件拼色卫衣，脖子上一根黑线穿过骷髅头，模样依然很蓬勃帅气。在一起时他经常教育她，那时候姜玥乐意听，被管让她觉得被爱，她妈却不管她。
现在姜玥不乐意了。
就算她以前的人生是一本贫瘠的书，早已写好，几无波折，那也容不得什么狗都来撒尿。
“真是狗眼看人低。”姜玥也没降低音量，用了一种很婊的嘲讽口吻，她狠狠地踩了管超一脚。
“我的事不要你管！现在我去女厕所了，你也要跟着？”
姜玥飞快地跑进隔间锁了门。
她和管超高一开学后不久就在一起，跌破很多人的眼镜。
大多数人觉得管超亏了。毕竟姜玥游走在附中老师的黑名单上，虽然长得漂亮，钢琴弹得好，但成绩太差，缺乏共同语言。
管超或许也这样认为，不然为什么和姜玥在一起后，依然念念不忘他的白月光呢？
姜玥揉着太阳穴，确认管超已经完全影响不到自己的情绪后，深呼吸。
操，这卫生间怎么这么臭啊？四周脏兮兮的，卫生纸没有扔进纸篓里。
姜玥嫌弃地伸手碰到锁，听见两个男人边说话边走进来的声音。
“东西拿到了吗？要小心行事。”
“拿到了，给你看看，这么一包，足够用几次的。”
不会遇到毒品交易了吧？姜玥捂着嘴。左看右看，开始思考要不要站在马桶上，防止他们发现这里有人。
“不用给我看，老弟你办事，我放心。”拉拉链。
“待会咱们往酒里放，担保那个侍应生发现不了。”
“关键是这酒一定得让她喝。我还真好久没见到这样清纯女神级别的女生了，看她那样子嫩得很。”嘘嘘嘘。
“她不喝咱就不买酒呗，这可是直接和她绩效挂钩的大事。”
……
等外面完全陷入沉静了，姜玥跑出男厕所，直奔洗手池。
她洗着手，看向镜子里佯装镇定的自己。
他们说的侍应生是尚语绮吗？
姜玥往脸上浇了点水。尚语绮足够聪明，打人又厉害，如果真是她，应该能搞定。
姜玥回到卡座，不得不喝了一口酒来赔罪。
彭婕向郑承让闪信号灯，乐队很配合，耳边响起了熟悉轻快的电吉他声。
“Once upon a time, a few mistakes ago
I was in your sights, you got me alone
You found me, you found me, you found me...”
是姜玥点的歌。
王艺凝和于水香已经下舞池了，姜玥跟着轻轻哼唱。在副曲的间歇，她听见斜后卡座传来争执声。
奇怪，季霆锋陶醉的跟唱“Oh I knew you were trouble when you walked in…”明明像鬼哭狼嚎，让人想戴上耳塞，姜玥却敏感地听到了尚语绮清冷的嗓音。
姜玥刷地站起身，季霆锋扒拉她衣袖：“哎，你要去跳舞啊，我也去！”
很短暂的一次擦肩而过。
姜玥看到尚语绮端着盘子，在学校总是高昂的头低垂。她面对的卡座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人在怒骂，另一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季霆锋把姜玥拉进了舞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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