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战争】乙女心》白兔心

4、小春日和

　　顺着盘山公路持续前行，两侧除了略过的葱绿色树影以及那通透的暗蓝色天空外几乎没有其他色调。
　　或许是由于太久没有人过往的缘故，道路已经显露出老化的痕迹，两旁的树木已经将巨大的树根和枝丫探向道路，让原本就不算宽裕的行车道被挤占得更加狭窄。跨越过一个个障碍物，在车里能分明感受到巨大的颠簸。
　　小小的孩子趴在车窗上，原本还在兴致盎然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只是没多久就看腻了车外千篇一律的景色，又恹恹地坐回了座位。
　　“雅雅，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这个地方真的好无聊。”
　　这里是位于奈良的一座不怎么出名的山林。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弥，这已经是你五分钟内问的第四次了哦，”正在开车的朝日奈雅臣无奈地笑了笑，还是耐心地安抚幺弟，“之前不是还很期待来山里玩的吗？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快到了。”
　　“所以我才说干嘛要听风斗那个混蛋的话来这个鬼地方！明明他自己都不来。”坐在副驾驶座的朝日奈侑介双手抱胸发着牢骚。
　　朝日奈雅臣低声回应:“风斗他不是还有在名古屋的演出吗？结束了就会直接过来，毕竟距离也挺近的。”
　　往年的家族旅行风斗都是一惯不参加的，这次能破天荒地跟过来已经是很不错了。
　　“所以说都怪风碳了啦。”朝日奈弥撇了撇嘴。
　　后排的朝日奈江摸了摸小弥毛茸茸的脑袋以示安慰，又冲着侑介悄悄翻了个白眼，然而不巧的是，偏偏被一直注视着后视镜的当事人抓个正着。
　　“你都抱怨一路了哎，我们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再这样下去还不到住处呢，反倒先聋了。”被瞪了一眼的朝日奈江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
　　虽然她也偶尔看不惯风斗的嚣张气焰，但不管是风斗也好侑介也好，绝对不能让小弥耳濡目染学会他们的任何一点——就目前形式来看，弥倒是越来越有风斗小时候的影子了。
　　真是个让人脑裂的事实。
　　“山中别墅也只有妈妈在奈良这里买的这幢，不然去别的地方咱们这么多人住宿可是个大问题了——而且说起这次旅行，本来就是大家一起投票决定的嘛，这种时候再针对风斗那他也太冤枉了，对吧，弥？”
　　“嗯嗯，风碳也太可怜了，侑介别欺负他呀。”被除了雅雅外最喜欢的姐姐顺了毛的弥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一脸“求表扬”地看向对方。
　　“你给我有点自己的主见，好歹也是国中生了稍微硬气一点啊！”侑介极为抓狂地说，吓得朝日奈弥有些委屈地钻进姐姐的怀里。
　　“在我看来，不管年龄多大侑介你也都是老样子，心理年龄始终都是个位数。”
　　正在朝日奈江忍不住吐槽的时候，同一时间，车上所有人的手机都发出了短促的消息提示音。
　　“小江，你能帮我看下吗？”雅臣微微侧过头嘱咐了句，视线依旧落在前方的道路上，朝日奈江边应声边解锁自己的手机点开消息提示。
　　【Asahina家族群】
　　16:54
　　椿：[坐车将近一天——玩手机都腻了☆@全体成员]!
　　什么啊，原来是椿哥。”侑介扫了眼自己的屏幕，咂了下嘴。
　　保险起见，阿江又看了下雅臣哥的手机，确定同样是家族群里的消息，想了想才低下头回复。
　　6:56
　　江：[和弥说了同样的话呢(笑)]
　　椿：[咦，妹妹酱～一天没有见面我要寂寞得死掉了啊——(委屈）]
　　江：[还这么精神真的太好了呢——某个笨蛋可是丧气了一路]
　　侑介：[喂，臭小鬼说谁笨蛋啊！]
　　一条消息飞快出现在屏幕上，阿江抬头，正撞上对方愤愤不平的目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椿：[侑介总是这么坦诚，真的太让人感动了～☆]
　　琉生：[侑介，嗯，加油吧]
　　侑介：[等……椿哥就算了，为什么连琉生哥也这么说？！]
　　琉生哥？
　　女孩平静的眼底在瞬间绽放出华彩，明亮的如同破晓的晨光，虽不如正午的光线那么耀眼却也让留心过的人驻足难行。
　　江：[www既然琉生哥都这么说了，那么问题一定是出在你身上了@侑介]
　　侑介：[你这家伙还真是明目张胆偏袒得让人火大啊]
　　琉生：[阿江一直很乖]
　　江：[(傻笑的图包）]
　　风斗：[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么无聊的事就不要艾特别人啊，我可是很忙的]
　　椿：[明明这么快就回复了？风斗你这小子还真是不坦诚啊]
　　侑介：[我看你明明是闲得发慌吧？]
　　江：[英雄所见略同]
　　“雅哥，风斗什么时候才结束工作啊？”
　　视线从屏幕上移开，阿江支着下巴趴到驾驶座靠背上，侧头询问男子。
　　“大概要后天吧，演出完说是把手头的一点任务解决就可以赶过来了，”男子温和的笑了笑，“是想风斗了吗？”听到这话阿江撇了撇嘴又坐了回去，“怎么可能，只是算一算自己还有几天的清净时间。”
　　17:00
　　江：[说起来，小千呢？我记得她是在琉生哥你们车上吧？]
　　除了之后才到的风斗和不能来的枣，剩下的人通过抽签分到三辆车上。
　　可惜没有和琉生哥小千他们分到一起啊……阿江心情低落了一瞬，颇有些赌气似地暗自狠狠戳了几下手机屏，唾弃自己的幸运e。
　　琉生：[小千已经睡着了，应该是，太累了吧]
　　要：[真羡慕你们身边都有可爱的妹妹啊，相比之下我这辆车上充斥着让人头疼的男人的气息]
　　江：[？要哥你不是在开车吗，怎么还在发消息？撒把了？？]
　　椿：[哈哈哈，咳，抱歉抱歉，因为阿江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现在开车的是梓啦，你们的车一直在我们前面，也难怪不知道司机换人了。]
　　要：[原来在阿江眼里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捂心口）]
　　江：[对不住啦要哥(双手合十）]
　　光：[啊啦，我说为什么后座的两人一脸傻笑，原来是在和小江聊天吗？]
　　椿：[光哥……你不会一直在透过后视镜看我们吧？]
　　光：[嘛，为了写出小说而时时刻刻观察生活——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要：[。。让人毛骨悚然的趣味呢]
　　光：[比起那个，我可是对小江的事更感兴趣哦]阿江打字的手一顿，目光落在最后的那行字上，露出晦涩不明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她总觉得四哥光对自己的态度捉摸不定，那种仿佛将一切看破的眼神总会让她心生隔阂。
　　她将已经打好的字全部删除，手指悬在键盘上。
　　正在她犹豫着是否要回话时，另一条消息飞快出现在群里：
　　祈织：[你不是晕车吗？还是别玩手机好好休息下吧@江】
　　江：[聊天太投入差点忘了，这么一说突然感觉有些难受otz那我先闭目养神去啦]
　　锁屏后手机陷入一片黑暗，朝日奈江随手将它放下，有些倦怠地将胳膊搭在额头上。我的……事吗？
　　她将脑袋探到前排，“雅哥我想休息一下，快到地方了你再叫我吧。”
　　光：[祈织回复得很快呢，不会一直在窥屏吧？]
　　祈织：[只是让她注意身体而已]
　　同一时间，坐在梓旁边副驾驶座的红棕色长发男子嘴角微勾，久久凝视着散发出微弱亮光的屏幕。
　　而另一辆车上，五官精致的银灰发青年则是面色平静地关上了手机。
　　目的地，已是近在咫尺。
　　＊2
　　“好久不见啦，阿江有没有想我？”
　　刚一下车，还沉浸在落日余晖凝紫中的朝日奈江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周身瞬间被男性气息包裹，阿江的身体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下，随后又恢复一如既往的状态。
　　“想——才怪啦，明明只有在车上这么一段时间没见而已，你当我是见不到熟人就会寂寞死的兔子吗？”
　　朝日奈江吐槽着，很自然地将成年人的躯体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她一直严重怀疑自己从国中开始就不再长高是因为被椿哥压矮了，现在看来绝对不是无迹可寻的事。
　　紧跟其后的朝日奈梓在两人身侧站定，长叹口气，一双鸢紫色的眸中盛满了无奈，“椿，你不是有正事要说的吗？别一下车就抛到脑后啊。”
　　“啊抱歉抱歉，”朝日奈椿摸了摸后脑勺，侧目毫无诚意地道歉，随后又转向早就习以为常的少女，“刚刚松本小姐打电话说下一部作品已经决定了，里面有大量我跟你的对手戏哦～☆夜深人静的时候，随时欢迎你来我这里对戏……嘶！”
　　收回拳头，梓目不斜视地看着阿江，叮嘱自家妹妹：“新的剧本会晚些发给你，不用紧张还有很多时间，多练习一下就好了，松本小姐也说你很有天赋，至于别的——椿他说的话你听一半就可以了。”
　　“诶——太过分了吧～就算是梓，在阿江面前这么诋毁我，我也是会生气的啊☆”
　　“妹控也好歹给我有个限度，分清楚妹控和痴汉的区别，如果被当成变态我可不管。”
　　一时间，原本精神奕奕的银白发青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什么，梓你居然是这么看待我的吗？果然，这世界上只有可爱的妹妹能治愈我。”
　　说着，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看着耍宝的椿哥，阿江忍俊不禁，最初乍到陌生环境的彷徨感也消失殆尽。
　　下意识地抬眼，却发现站在不远处一直无声注视着这里的青年。
　　祈织哥？略一沉吟，想起之前群里聊天时对方的解围，她悄悄冲对方眨了眨眼做了个口型表达感激。
　　本来以为对方不会有回应的，最多点头示意做个回应，结果却看到丰神俊逸的青年嘴角微扬，如同寒冰中绽放的雪莲一般，给予人刹那间的芳华。
　　斜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金色的光晕洒落在他周身，渲染出几分不食烟火的气息。
　　她一直知道家里的兄弟们都颜值高得很，但按着性格和气质来说，似乎也只有朝日奈祈织最为贴近女孩子们或多或少都曾在心中幻想过的王子形象。
　　毕竟，那可是文武双全，温文尔雅的祈织哥啊，他还在布莱特圣特丽亚学院的时候就已经闻名周围几所学校了，当真是名副其实的……
　　“王子殿下。”
　　这么想着，朝日奈江无声将那个称呼念了出来，带有几分怀念意味地眯起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笑容十分灿烂。
　　注意到妹妹有些心不在焉的椿明紫色的眸底似有流光微转，和同胞兄弟交换眼神，随后状似漫不经心地向前倾身，恰好挡住了阿江的视线，也顺带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那边三个，有时间聊天不如快点来搬行李！收拾好就能早点回屋休息了。”
　　眼看那边右京哥已经在喊他们了，阿江应了一声刚要迈步，便被一只温热的手牵住。她身子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犹豫着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不算很大的力道带着向前跑了几步。
　　“不妙啊，偷懒的话右京哥可是又要说教了，快点过去吧☆”
　　银白色头发的青年回过头，脸上轻松的表情和他话里内容截然相反，“梓，再不跟上来我们就丢下你了哦！”
　　“慢着点，别把她绊摔了。”
　　梓摇了摇头这么回应着，却还是快走了几步赶上他们，只是在最后回头看了眼还留在原地的祈织。
　　“梓哥别发呆快走啦，右哥的表情越来越可怕了！”阿江催促道，拉住梓的袖口轻轻拽了拽。
　　阿江没有注意到的是，在看不到她身影后，朝日奈祈织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最终只剩一片沉寂。
　　“右，右哥，”被椿拉着匆忙忙过来，阿江累得双手撑住自己的膝盖垂头低喘，“呼——我们来帮忙啦。”
　　刚打开后车盖的铂金发男子转过身，看着脸颊通红的妹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后轻挑眉梢对一旁的双子说，“你们两个那边一人一个行李箱，自己认一下吧，至于阿江……”
　　他犹豫了下，看了看阿江白皙小巧的手，视线又落在身侧堆放着的女孩的行李：“你把行李箱拉上吧，这边几个袋子我们匀一下帮你拿去屋里。”
　　“没关系的，我可以拿动，这点东西而已嘛！”朝日奈江噔噔噔跑到自己的行李前，将一个大包摞在行李箱上，右肩又垮了两个包，本身就小巧的她被巨大的包裹围绕显得更加瘦弱。
　　椿一脸想要吐槽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表情，而梓的嘴角则忍不住微微上扬，“真的不用我们帮忙拿过去吗？这里到你的房间还有好一段距离。”
　　“没事的，如果有问题我会喊兄弟们帮忙的，放心吧。”
　　右京也知道自家妹妹逞强好胜的性格，索性就由她去了，反正左右兄弟们都在这里，随时能帮把手。
　　这么想着，他在妹妹跑开前帮她整理了下衣服就没再阻拦。
　　话是这么说，可是……阿江有些吃力的将大箱子拽上别墅大门口的一级级台阶，中途还要随时注意把右肩滑下去的包带拽回来。
　　就在终于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箱子被一块凸出来的石块绊住向外倾斜倒去，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吓得一懵的女孩下意识去抓箱子，结果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栽过去，眼看着就要摔在石阶上。
　　“小心！”话音未落，一双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阿江便已经被那人稳稳接住。
　　回过神后她仰起头，只见素来寡言的青年单手护住她，另一只手接住了即将从楼梯上滚下去的行李箱。
　　长出一口气，阿江道了声谢后便伸手想要接过箱子。“没有让兄弟们帮忙吗？”
　　朝日奈昴突然开口。
　　……
　　“放这里就可以，谢谢昴哥！”阿江打开灯，对帮忙搬行李的哥哥说。
　　知道她要一个人搬行李后，昴没再说什么，直接接过她的包，顺带将行李箱搬上了二楼。
　　“果然我还是高估自己的力气了，”看着自己被勒得通红的手，阿江有些失望地说。
　　明明不想麻烦别人的。
　　“想锻炼的话可以从长跑开始，体能慢慢就会得到提升。”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在空旷的室内显得尤为突出。
　　阿江眼睛一亮：“昴哥，我记得你每天有晨练的吧，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面对那样期待的表情，青年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半晌，才发出一个若有若无的鼻音:“嗯……”
　　“明天早上开始，我会来叫你的。”少女露出颇为灿烂的笑容:“一言为定！”
　　＊3
　　夜色完全笼罩这片山林，除了散发着朦胧光晕的新月高悬在半空外再无光源，一两声划破长空的墨鸦鸣叫声加深了黑夜的幽森。
　　透过窗户清晰地看到外面一切景象，朝日奈江收回视线裹紧了自己的外套，紧走了几步，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来过的原因，有些老旧地木地板承重后发出吱呀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被黑暗吞噬的笔直的走廊尽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潜伏涌动，一种未知的恐惧袭上心头。果然，还是没法适应……吗。
　　阿江紧抿着唇，出了洗手间向自己的房间移动。
　　这已经是老毛病了，对于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很难平静下来，至少要花上很久很久才能适应——就算是在家里那样熟悉的地方，独自一人时她也会感到不安。
　　或许这对别人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她来说却更加使她焦躁忐忑。
　　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紧接着温热的气息吐在颈间，害得她一个激灵，巨大的恐惧让她失了声甚至无法叫出来。
　　“妹妹酱？”熟悉的声音传来，完全放松下来的阿江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吓到了吗？”本来还在开玩笑的朝日奈要看到少女回过头时苍白的面容以及眼底还未完全消散的恐惧不安，忽然噤声。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他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放轻声音一点一点安抚她的情绪，耐心地像在照顾幼猫那样——一如她刚来这个家时的样子。
　　“抱歉，我以为你已经……我先送你回屋吧。”平复好心态，阿江垂在身侧的手握紧，露出一个略有些勉强的笑容，“没关系要哥，我已经缓过来了，真的没什么了。”
　　“你啊……妹妹如果总是不向哥哥撒娇的话，哥哥也是会很寂寞的。”
　　要苦笑下，抬手半开玩笑似地揉乱了女孩的头发。
　　“要哥，我……”
　　“离她远点。”手腕毫无征兆地从身后被死死握住，将她往后一拉，阿江瞪大眼睛下意识将另一只手向前伸去，要眼紧手快立马抓住了她。
　　阿江回过头去，就着雪色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精致的面容，只是那面容如今似乎染上了几分焦躁。
　　“祈织，先放开她，阿江还……”要顾及到阿江刚受了惊吓，想要出声劝阻。
　　“我说，你离她远点。”祈织眉间阴郁更甚，握着阿江手腕的手一紧。
　　注意到女孩吃痛的表情，朝日奈要缓缓松开手，女孩的手从他指间滑落。
　　抬头扫了眼对方，一点没有为对方忧心的表情所动摇，祈织拉着阿江头也不回地向走廊深处走去。
　　“祈，祈织哥……”试探性地喊了声走在前方的青年，阿江总觉得现在的祈织和以往的样子大相径庭，明明，下车那会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不是吗？
　　因为这一声，前方的身影停了下来。“谁都可以，只有他……”手腕的力道又紧了紧，随后猛然被松开。
　　青年转过头，面容已恢复了平静，与往常别无二致，就连声音也带上以往的温和，“到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不知何时，她已站在自己的屋外。
　　“嗯。”犹豫着应声，女孩踟蹰了下便蹭进屋关上门。
　　驻留在原地许久，银灰发的青年敛起眸中的情绪，转身离开。
　　完美的王子吗？既然是你所期待的……隐藏在暗处的男子嘴角微扬，不发一言地看完了这精彩的一幕。
　　果然。
　　是夜，平静下涌动着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