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时间刚好》叆乔

45、甜蜜的负担

　　如果一整个青春只有过一次爱情，如果问你爱的人他爱过你吗？如果问那些岁月那个人能稍微在你心里留下点不一样的东西吗？如果问，你相信他吗，你相信他对你的感情的真实性吗？如果问，多久才是长久？都只有一个答案就足够了，是关于你啊。

　　“你现在还吸烟吗？”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是你，我就可以接受。

　　我不确定以后我们会如何，也总担心我高中已经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光了，但这句话我一定要问——
　　“如果我到二十八岁也没嫁人，你娶我吗？”

　　你，想过结婚吗？
　　——和谁？
　　和我（忽然紧张）。
　　这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你知道的我的想法。

　　我们结婚吧。如果多年后还有合适的机会，如果多年后我还喜欢你你也记得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时机才算合适的时机，但我想要你知道，你是我迄今为止，最放心说出“我想嫁给你”这句话的人。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尽管不那么了解，尽管神秘感犹在，说不出原因的就是觉着很温暖很简单，你是可以让我信任并且欢喜的人。

　　有很多时候我都在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惴惴不安。不是没人表白，也不是没人可选，只是，条件变得苛刻了，理性占比更多了。开始又结束，约定再分手，幼稚的事做多了总会疲惫，会不再轻易相信，会难以轻易动心，我不要开始也不要结束。单是有一段平平淡淡也知根知底的爱情，两个人可以一起度过平凡的漫长岁月。

　　从来没想过嫁人，可是，为什么又有他的消息了呢？他是我唯一放心敢嫁的人。嫁给他也还好，两家父母离得近可以常去串串门，回去过年就可热闹。嫁给他也太平淡，在这内心喧嚣居无定所二十出头的时候，为了梦想，要不安定多久要漂泊到哪里？不能选择去到他身边，三千公里的距离我是深刻又明确的知道有多远。

　　和前女友和好这个梗无关乎于他，却是我莫名谈了这么多场恋爱后最难不介怀的事情，平淡相爱原是最难以做到的。他们给过我温热，火候难掌握，却要在给心上留一道无法治愈的灼裂，随他们的心意去了，销声匿迹。我容不得我喜欢的人在别人那边有半点逗留，而后再多哀求，换来的也终是永不回头。

　　我最近一点都不想认识新的男人，从自我介绍开始，你叫什么你职业是什么你平时忙什么你喜欢什么你想吃什么你晚上几点睡你周末要干嘛，这些公式化的琐碎小事我根本不关心啊。

　　随便找个男朋友就没再奢望过了，会担心自己已经再没有时间没有耐心去给对方纯粹的感情。长久在这个年代又还存在吗？始终在追逐，在失去，回环往复，因此而在已经逝去的快要腐朽的岁月里留下稍微一丁点感慨吗？背叛太多，遗憾太多，黑暗里再没一声回响，眼看着看日子于静谧中流过，也不再爱任何一个。2018.11.12

　　我问，“想了解下你怎么想，你到底为什么，不拒绝也不答复？”

　　邬瑞泽反问，“此话怎讲？”

　　我缓缓道来，“就是，如果你喜欢一个女生，你接受她送的东西，如果不喜欢，明确严词拒绝。”

　　他似乎有点懵，“我不是拒绝过吗，你的意思是，不明白了？”

　　“哪里是什么毫无疑问的不容置疑的拒绝，我以为只是一个理由，一个不想我靠近的理由。”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那么明确，没有想过目的以及意义，仅仅只在出于本心的想对他好，在学习压力很大的每一天里并没有时间说可以仔细想过。
　　“你送的东西是在这么久的岁月里保存下来的一些东西。”

　　“也是你现在的看法吗？现在还是觉得，做了那么多，依旧没有什么纪念意义吗？”
　　“那段时间我收集下来，是想给予送我这些东西的人尊重。”
　　“要什么尊重？如果是我，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扔进垃圾桶！”
　　“但我不会。”他停了下，或许想到什么，“当时的我是有女朋友的。”

　　“别说了。”为什么这件事情就可以不用考虑脱口而出，为什么就这么理所应当的记着，为什么要第二次在我面前提起，为什么我还是要如此在意？我真想放下手机，停止对话！以前的我从来不懂爱情是什么，因为没有人告诉过我。大人们都只是一再的回避，他们只说，“不许给我触碰！”那么女朋友是什么？反正我听着就是有点儿难过，像是警示像是拒绝像是无言的失落，但是我没有见过他的，女朋友？后来有时候我恍惚里觉得，自己就是了，他身边小伙伴都莫名叫得出我名字虽然他从来没有叫过我名字，这样算得女朋友吗？我没有更多的更明确的期望了，在铺天盖地的试卷中在长久的岁月里能够时不时见到他就好。而如今，我能够明确分辨有关爱情的普遍名词的现实意义，怎么算来也都是自己爱错了人。

　　我冷静下来，重新组织了语言，“没有想过要和我说明白，一次也没有吗？”
　　他问，“还不明白吗？”

　　我疑惑了，“还是我根本说不明白……”或者是妥协。
　　他直言，“你说的不明白。所以说，我现在和你是在维系朋友关系，不知道你？”
　　我反驳，“不是现在。”
　　他耐心询问，“是在说什么？”

　　我很想把话题拉回那个一旦想起就无法想得十分清楚的问题上面，“我现在是在问一些以前没敢问的问题。是以前，以前没想过说明白？”

　　他还是只回答说，“以前很明白了。”

　　“可我不明白。好好好，这个不重要了，我们聊下现在的朋友关系的话题吧。”我聊不明白了，其实我根本不想聊什么朋友，我想聊男朋友。“前男友，他们都挺帅的，但相处了之后呢，觉着除了帅也没什么别的好，因为太在乎吧就不能接受一点不好，所以一直在换。”其实是自己被分手。

　　“所以我只是保留在你心中比较好的男朋友？我这么好。”

　　“什么啊？我们没有在一起，所以并不觉得你会有哪些不好。”他这么好，我这么坦白？什么时候做的我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高考完还说，“我们有过什么吗？你在这里解释清楚。”这句话我可记着呢，“我们什么都没有。”我最实诚。并且，怎么可以把“男朋友”这个词这么轻易的随便的就用在自己身上呢？分明之前还只是互相尊重的关系，所以不明白的人真的是我么？我继续，“我对感情，和你比起来，就不算那么认真了，也可以说或许是太过认真了。”
　　他问，“什么？”

　　“读大学后，我有个男朋友，开始挺好的，后来经常不回我消息，像你一样。”我又立马否定，“没有没有。”

　　“嗯嗯。”

　　“一年以后他出轨了，他解释说爱的是我，两个月没联系，他时不时自己发句‘晚安’过来，就赶上一次我感冒发烧，只有他关心我，我当时一心软就和好了。有段时间他很忙，忙到经常整个星期都不理我，就断了。”

　　“嗯。”

　　“就嗯？你不觉得他对我不好么？再后来，给你看张照片。”我发了张照片过去。

　　邬瑞泽回了句，“女孩子是你吗？”

　　“不是啊，你都不认识我了啊？这是方靖宇和夏诗韵的合照。这男孩挺有趣的，打游戏认识的，我也一直很信任他，直到和夏诗韵谈了一回话之后。夏诗韵告诉我‘姐姐他2000年的，读高中。’他一直骗我说比我小一届，原来，我的生活是场误会。”

　　邬瑞泽没回话。

　　“再后来，一个军校的男生，很好看对我也好，但他很传统，我感觉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身为女性的我没有受到足够的尊重。他和我聊天的同时依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前女友保持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以至于她找我推心置腹谈了一回，说完了他所有的恶习，然后越说越气情绪失控就开始污蔑我的人格。对，他早已失去了她，同时也失去了我。”

　　邬瑞泽没回话。

　　“，是不想听吗？”我是不是不应该立刻坦白？
　　他说得不紧不慢，“我和我的朋友，也在聊天呀。”
　　我反倒一时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在认真的看你的话。”
　　“我只和你聊啊。我……我也有很多事情，但我觉得这件要说的，很必要的现在就要说完的。我就是，有什么想不明白一定要想明白的人，但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是要你听我说，而是对话，可以吗？”

　　“可以的，你和我一样，有什么想明白的必须明白的彻彻底底。”
　　“一样是什么？”咳，这家伙，就这么很有能耐惹到我生气，“就是，如果想和一个人说话，才会和她说，如果不想，才会吊儿郎当啊。”
　　“等会，给你看个东西。”看什么，以为主动转移话题我就不生气了吗？然后，我果真不计较了，真是。

　　看的是一个人如蒿灰般没有精神气儿的一生的故事。
　　“我不知道你不幸福，因为你在我眼里，就是幸福本身。”我只能，说这句话。对我来说是真的动心，也没有过什么伤害的单方面的爱情。“希望你可以因为有人爱你，而好好努力，想什么说什么，我都在。”
　　“那我们现在，就要彼此努力。”觉着，超级像偶像剧里的话。

　　后来，他诉说了那些惨淡的时光，因为在意的事情真正刺痛了内心，有些时刻才变得糟糕糟心而不忍回望。他说，“没有负担吗？我也给了你负担啊。”我答，“甜蜜的负担。”所以在我讲前男友的时候沉默不语，一句话不肯多说，解释说自己和别人聊天去了，是因为感到有负担了吗？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得明白了愿意和他人说起了所以不觉得有那么多疼痛苦楚而不可接受了，这就是他逃避的原因吗？我曾想过要不要说，或者一直不说，但我希望他知道，他知道我这三年以来的生活还有我遇到过的人。

　　互诉衷肠成了一件不那么美好的事了。因为喝酒打架进医院，因为实在看不惯身边的人，因为太在乎过去那段我们都知道的感情吗？“不管因为什么都要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我只能重复这句话，我是害怕，痛苦还是心疼？所有的感情掺杂在一起，连睡梦里都不安着。清早醒来时却能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重新放起那首“又一次和你无话不说，开始对话以前”的歌曲，而后微微的笑了。

　　是因为他，才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痛并快乐着。

　　我痛在对他所经受的苦难无法感同身受，我痛在他这个人太刚强，在那些刚烈的言辞面前我所有柔弱的困难开始变得十分的渺小了。我本来还打算告诉他——当他不在我身边时我遇到的所有困难糟糕的事，但最后，我只想告诉他，“我很想你。”2018.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