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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一恍三年 ...

  •   我是漂泊到江南的,他是按着心意去东北的,我们都希望看到大海,却忘了说是北方的大海还是南方的大海,世界之大,四面环海。

      对他的喜欢,不温不凉、不多不少、不紧不慢、不增不减,在一个又一个冒着寒气飘着雪花的冬,刚冒嫩芽的榆树舒展开翠绿枝叶的春,太阳挂在地平线上经过网球场投下光束给篮球场的夏,天高气爽我抬手去遮阳光却瞧到他的身影的草坪上落着金色柳叶的秋,他身上也带上了这透着爽利气息的阳光,我就呆呆站着,没有挪开视线。

      一恍就是三年,平淡的日子,好像时间从来只是陪衬,和天上的散漫的云一样,可以不计其变幻莫测。三年很长,长到让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可以日复一日的一直这样喜欢下去,三年很短,我从没想过,一辈子就这样的喜欢着一个人,可否能成真。

      我还能像那时候,带些幼稚气息毫无顾虑地说一句“我想你了”吗?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雪一直飘着,在天还未亮的路灯下渲染下,树上结了一层白冰,我在他后面,他带一支点燃的散发着些许红光的烟,天冷冷的,我偏偏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再没有强烈的反对也没有缩短的距离。

      茫茫人海中只一眼,就永久的记得了。那个时候的我不太明白爱情,但是看到他就开心,还想着下次再见到他,可以跟室友一再念叨他的名字,可以很随缘的听到他的消息。自此,再次相见也来得并无难意,可算得上是水到渠成、妙不可言。

      他总喜欢穿黑色的体恤,我猜想他定是有一衣柜的黑色体恤。他皮肤偏白净,比小麦色淡比奶油白深,就是有一种一见钟情过目不忘的感觉。他周一周三下午放学都会去我们班楼下的篮球场打球,我就趴在窗台上守着、看着。

      三年前的那个冬末,在密不透风的日子里时间被看不到边的压力填满,我第一次明目张胆地逃了晚自习,独自趴在寝室里的课桌边,什么也不想,就很安静的等着。从冀雪晴的手机里,我初次听到了孙燕姿的《开始懂了》这一首歌,“有昨天还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开始懂了,快乐是选择。”窗外天色已暗,不开灯的房间里我觉到了难得的轻松和平静,我该是做这样的选择,对他的偏爱、关心与期待告一段落。

      还要走很多很多地方,遇到很多很多人,但是在那几年的光阴里,可以遇到一两个挚友,已是此生有幸。

      后来,她说青海的云一朵一朵的像棉花糖,她见他的时候,他正背着画板看云,她看着他和云,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美的景致。我想我看到我心里那一人的时候,也是如此。

      冬天还没到,我就开始想念下雪天了。

      冬天不能没有雪,我曾经不能没有他。

      邬瑞泽概略讲完了他的大学生活。

      他说,我都跟你说那么多了,前面忘了问什么?但说无妨。

      我说,我留着的你那张默写,字好丑。
      他说,话题转得很硬。
      我说,没有,都问完了。
      他说,问完了?
      我说,问完了。
      他说,真的问完了?
      我说,真的……没问完。
      他说,我可以帮你什么?
      我说,我小说可以写你真名吗?
      他说,可以写“瑞泽”。
      我说,不,全名。
      他说,那就……
      我说,那就相当好啊。
      他说,皮这一下你很开心。
      我说,问你,第一次见我是在哪里?
      他说,运动会?广播操回教室路上?篮球场?
      我说,只能确定一个。
      他说,篮球场,健身器材旁。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扣篮。

      我说,星空系列的笔,你送同学了?
      他说,在我这里。
      我说,才不信。
      他说,都在。

      我说,学校对面的文具店,我逛了好几遍才选到的。
      他说,在我新家的我的卧室的床头柜里,一打开全是回忆。
      我想哭,真想有个人可以抱着大哭一场。

      他说,还有两个厚的笔记本。
      我说,当时就想着你用笔记本写点东西好不好?结果一直没写。

      他说,还有一本画册。
      我就问,哪个小迷妹送的?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就收下了……

      他说,不是你?
      我说,宫崎骏的画册集,在你那里放过一段时间,后来我拿回来了。不是我。
      冀雪晴送的画册是我最喜欢的礼物,如果一直放他那里就好了,就不会弄丢了。

      我说,你的档案袋被我弄坏了。
      他说,小事。
      我说,我一拿它就开胶了,当时我就一脸懵。拿回我宿舍粘的,粘结实了没?
      他说,档案袋到底是什么?学校发到大学那个吗?
      我……他大爷啊。
      他说,谢谢。
      智商终于渐长了,那么些年都没提过半个字有关于谢谢。
      我说,现在说也,不晚不晚,接受。

      想来那些个年月里,我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对课业我有过怠慢,对生命我有过怀疑,可我从未想过,永不再爱你。原来,一直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的人,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沈从文

      杨梅说,花太多时间叙述修改雕琢这部小说,是我现阶段最不应该选择去做的事情,我应该背政治英语文学史文学概论,先把自己的路走好。我知道灵感过去了,写作冲动过去了,就不会再有了,我失去的将是这部在现阶段的我看来最珍贵的作品。

      这样子可以坐在图书馆安静的角落写下汨汨心事的时间不那么多了,我总总有一种危机感,为我这些年曾怀疑过曾视做最无用的文学艺术将要被工作琐事所占据的危机感,为我这一段闲适安宁的时光濒临结束,为我这四年里所追求过的精神、情怀、自由、畅快、无规矩,为我求学路上唯一一次的抱憾未来,我深知这种观念不足取,对不起,我还爱你。

      我还爱那段再平易不过的时光,提笔,第一回写完的人物主线全关于你。2018.11.07

      “以前没有你联系方式的时候,我总是什么话都愿意和你说,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都愿意写给你,毫不避讳地诉说自己的心理依赖。”那时候简单地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把自己喜欢的一切分享给他,每天都想见到他,不怕给他添乱,也不怕给他带来些什么麻烦,从来没想过,其他什么。

      “后来有了联系方式,随时都可以找到你,却迟迟写不下一句最想关心的话。时隔多年,恍然间就觉着我们之间已经有些太过生疏了。”我还喜欢他,那么,我有能力喜欢他吗?以前不懂得什么是失去,也没探讨过相信或背叛的话题,我只想过,有多少种方法才足够让他明白我的心意。

      “你就是那么平静的出现在我生命里,除了我,没见过哪个女孩出现在你身边,我就总觉着,正如我的世界只有你,你的世界里也是有我的。这才是我从你身边走过一个又一个四季最觉珍贵的事情,最倾心也最开心。

      我总打开你的聊天页面,犹豫着要不要和你分享我今时的心情和现在的疑虑。忽然害怕打扰,害怕扰了你的计划,耽搁了你的行程。老师们总说,这样一个人生转折的时期,有好的机会一定要握在手里,你还那么意气风发地说着备考有数月了,我不能告诉你,我现在有多么忧伤多么不欢喜多么无法痊愈。

      我很想念你,每次在人海中徘徊,我只感到一种特别的寂静或者肃穆,每次在长路上踱步,提心吊胆地寻找些什么,每次在坐满学生的图书馆里看到的忙忙碌碌的身影的时候,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停顿、冷漠,或者说是手足无措。我很想能有一个人可以让我觉得温暖,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微弱,有谁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呢?我很想你,又怕想你。

      我不那么确定,我明白你的心,明白明晰的未来,我忧虑自己担不起这份明白。我还想像十八岁时一时开心就提笔和你告白,一时开心就跑去偷偷看你,一时开心就大胆地靠近你,你身上有,四季的味道。原来开心伴着一时,原来世界好大我们好远。”

      辅修论文快要中期检查了,我的初稿迟迟完不成,人们想看到的仅仅是个成果,成果没出来之前鲜有人嘘寒问暖关注你创作的艰辛。我不能说我到截止日期的前一天还无法下笔,我写好的,仅仅五百字。我知道自己为何而忧虑不定我不能告诉自己我无法完成论文,我必须完成。
      我现在不敢选择不敢面对考研,因为什么?我能想到最多的是我不想过稍微不那么孤独整日与书为伴的日子了,我想经济独立,想给自己一些心安,我想在我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有越过千里迢迢的山水之途去看他的能力。可看得长远而又淡漠,是没有人值得自己不要自己的发展。

      近两年来日日夜夜地学习,没有周末没有假期没有特别放肆地玩耍或者休息,我也想,能够有个双休的工作,有个可以陪在身边为我分担忧愁的人。我有时候也想,有个简单而又平凡的未来,如果身边的人,是你。

      因为爱,就要束缚对方的自由吗?邬瑞泽应该有他好好的未来,而不是为彷徨的我感到力不从心。

      我写了一封好长好长的信给你,却不能拿着它站在阳光下傻傻笑着远远朝你招手了。不知何时,才是寄出的时候呢?2018.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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