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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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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池这几日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怎么出去,韩禹见他在岐山安顿下来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只有韩若,每隔个三两日便要来看看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似的。颜池原来也很抵触这样,但两月下来,韩若也就来问候问候,监督他吃药是否准时,也没说些别的,颜池也渐渐习惯下来。
“姐,我已经好许多了,本就没有什么大碍。”颜池无奈的重复着这几日都要声明的话。
奈何韩若一直就觉得他还未好全,得继续修养。
“怎么叫没什么大碍呢,你的眼睛……我……哎”韩若见着颜池那只血色浸染的眸子,说不出什么话。
“姐,不是还有一只吗,而且也只是看不清东西罢了,又没有真瞎了。”颜池自己到不愿去在意这只眼睛了,也希望韩若也不要太在意。
“那好,阿池,你这两月一直闷在屋里,既然好多了,多出去走走吧。”韩若最担心的还是这个,人这一生本来就有很多槛,就算过不去那道槛,还是要朝前走的。
颜池沉默了一会,可能在想什么吧,韩若看不懂,颜池一直便是这样,叫人看不出他是怎样想的。但从始至终,韩若对颜池都是极其信任的,相信他可以走出所有的逆境,只要在一旁等着,颜池从来不会让她失望的。
过了一小会,颜池抬起头看着韩若,只见自己没回话,她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就在一旁看着他,颜池轻声说道:“好啊,确实不能一直闷在屋里。”
韩若听到了想听的,也放下心来。
“姐,姑父最近很忙吗?”韩禹以前的时候,偶尔都会来看他的近况的,最近自己养病,竟也只有刚回糜山那会来看过自己几次。以前糜山事物繁多的时候,韩禹也是这般,无暇顾及太多。
“是啊,黎国被推翻之后,南家建立了岐国,新朝刚立,前朝的那些法律吏文大多太过严苛,二殿下南郁受命新修条律,我糜山藏书最多,近几日父亲一直在整理那些书籍,等二殿下来了,查阅,好编撰一本《大黎律令》。”
韩若说话的时候,也忍不住感慨这世事变迁。
前朝破灭仿若还是昨日的事,那些举兵反政的世家还打得你死我活,就瞬间被沉寂了许久的南家瓦解了局势。
韩若身为女儿家,本来守个三从四德便已足够。从小母亲早丧,韩若因为以前的事对自己的父亲多少有些嫌隙的。韩禹亏欠发妻,奈和世事无常,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韩氏一族的荣欣与对女儿侄儿的管教上。
韩禹对韩若是有期望的,不希望她被女子之身所束缚,从小诗文经典都读,和着颜池一样亲自教导。
可韩若毕竟只是女儿家,不能想男子一般高谈阔论,抒发自己的想法。况且,如今的局势也未尝不是好的,至少南家上位,南家的子弟都是勤勉爱民的。
颜池以前也听过南家的事,南家的人,颜池知道的不少,其下的百姓过得比别处的富足很多。前朝快覆灭的时候,一直传言南家突然内乱,自顾不暇,可能不过是迷惑外人的。
现在的二殿下,应当是南家那位二公子了,以前颜池也听过不少人对南郁的赞誉,是个不错的人,颜池倒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二殿下,南郁吗?”
颜池从韩若的话语中挑出这个人,念道。
“是啊,阿池应当是听过的吧,怎么?阿池想见吗?”
颜池这几日总让韩若觉得些许抑郁,难得对外面的事有点兴趣,韩若想,若是颜池有意,倒是可以安排个机会让他去见见人。
颜池倒是想见见别人口中谦谦如玉的人,是怎样的风骨,但颜池向来觉得有些事太过刻意了,反而没什么意思。
颜池随意笑道:“倒不必,不是说过几日便来糜山吗?”
“这糜山就这么一处,总是能遇到的。”
韩若知颜池的性子,随性惯了,便不喜欢刻意得来的东西了,便也随着他了。
“那好,不过阿池可得多出去走走,不然就算二殿下喜欢四处走这整个糜山的风景,也是遇不到你这个闷在屋里的懒虫的。”
韩若调笑着颜池,说完用手刮着颜池的鼻子,弄得颜池有些不好意思,被说是懒虫了。
“好。”
颜池无奈,只好讨饶道。
韩若见颜池同意不闷在屋里,目的达到,便放下心里的担忧,走了。
颜池接下来几日倒是出去逛过几次,但也是没走会就回去睡觉了,许是养病久了身体也有些许弱了。
韩禹亲自接见的南郁,南郁第一天来的时候,也是觉得糜山风景不错四处走了走,接下来几日,便一直住在糜山的藏书楼中查阅需要的文献。基本的东西在京都的时候便已经编写了个大概了,只是有些刑罚不是很确切,还有一些规定也不是很合理。
南郁便一直在藏书楼里翻阅历朝历代的律书,工作量还是挺大的,完全整理下来也需要半年之久,看来要在这糜山待久点了。
过了一月左右,恍惚时间已经到了中秋,南郁不打算回去,京都倒是送了东西过来,也无非是些吃的。
那些糕点中唯一能让南郁提起点食欲的也只有,他母后亲手做的月饼。南郁拿起一块,味道很甜,南郁一直就吃不太来这种甜的东西,吃了一块便放下了。远在他乡,也没有太多的别离之愁,南郁也有挂念自己的父母和兄长,但也没有太浓烈。
南郁向来都是以任务为重,在大事面前,从来都不能太挂念这些。不过今日中秋佳节,糜山倒是一副团圆的景象,南郁也有些触景伤情。今日,也确实可以歇一歇。
韩家这种盛大的节日,都是一族的人聚在一起,共享团圆的时刻的。今年因为南郁在这,办的晚宴,到比往年热闹些,到了傍晚点的时候,便见着山上四处挂着的灯,天渐黑的时候点上,那满山的灯火很是漂亮。
韩家是建在糜山中间的,山顶处是韩家的家祠,山底流过一条糜溪,溪旁是糜山书院,糜山一百多年了,以教导出不少贤才闻名天下。
南郁来的时候,便觉得这糜山确实是个很能养人的地方,每一处的风景都如同画中一般。远离世俗,静谧深远。
今日,到添了一点人间情味一般。看着漫天的灯火,走在这糜山,就像在梦里游离一般,如梦似幻。
晚宴的时候,总人都拜见二殿下南郁之后,韩禹交代了几句,便和和美美的开宴了。
糜山的口偏甜一点,南郁还是有些吃不惯的,但也吃了点。吃完之后,也不希望有人来和他客套什么,便对着韩禹说道:
“韩先生,我自己四处走走。”
“好,殿下若是有什么需求,唤人一声。”
韩禹看得出,南郁不是很擅长与人攀谈的性子,只有做公事的时候,才会显得不那么话少。而且,作为家主,韩禹素来有很多事要忙,今日还得见那些旁支的人。
南郁随处走了走,这些热闹的场面,即使在南家的时候,南郁都觉得自己不太能融得进去,他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