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是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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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欣担心地看着我，真的要去？这么一块钱而已，犯得着如此叫真吗？只怕是有人心怀不轨。
我看一眼宝欣，原来你也知道心怀不轨四个字。想来，那些小青年追求你的把戏，你一早已经看破，却依旧装傻充愣，享受那个过程而已吗？想到这里，我匆忙收回眼神，顿觉，自己对她的妒意怕是已越来越深。
我犹豫下，其实，宝欣说的并没有错，还是没有必要跟这种人有所瓜葛的好。一块钱而已，怎可能如他所言，就这么横尸街头呢。无聊的男人，莫不是偶像剧看多了，特地制造这样的情节，何其无聊。
我呆在房间里看《烟雨蒙蒙》，这已是第五遍。从十二岁到二十岁。受过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大家都嘲笑我这类人是幼稚的，不成熟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只会作梦说梦话。如果真是这样，我只感到幸运，原来，我还期待着爱与被爱，而不至于整天哀而悲哀。
别人嘲笑自己并不可怕，怕只是，自己有时候也甚是看不起自己。
宝欣走进屋里的时候，递一杯牛奶给我。
“许嘉佳让我问你，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去不去跟她们一块儿狂欢。”
许嘉佳是宝欣舞蹈队的成员，我的同窗好友。
“十二月二十四，你呢，去不去？”小时候，每当宝欣欢天喜地询问我意见的时候，我总说，你去我也去。跟着宝欣这里来那里去，被说是小跟班，不足为奇，就像妈妈开的玩笑那样，有宝欣的地方，必有冰心。
而如今这弦外之音却是，有你无我。我想笑，宝欣对我这般好，我又何必处处以她为假想敌。但是，人自私起来，根本无法用理智来阐明一举一动意义何在。不可理喻，对，就是这四个字吧。
宝欣嗯了一声，良久才说，“那天我可能有表演。”
我推一推眼镜，有点心虚。我不知道宝欣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心理变化。“那再说吧，我看是不是能在这礼拜写完那篇论文。”
“拜托，大姐，还两天就到最后期限，你还在沉迷情深深雨蒙蒙”宝欣推我一把，带一副拿你无可奈何的口吻。
“这就是我的本事呗。”我一笑了之。
“得了吧，你去本事吧。我可要睡觉了。晚安。”宝欣给我一个白眼，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看一看案头的闹钟，十点整。
抓不住手时间的尾巴，能抓到辫子也是能让人满足的。奈何，时间，往往只给身后的人，一个后蹬腿，踹得人不知所以。
是夜，听到一阵阵悲戚得哭声，时不时用缓慢的语速哀叫到，为什么，为什么，我被你害得好惨，我死得好惨。我好奇，起床，寻声而去，看到一个白大褂蹲在走廊的墙角，我大惊，“你是谁？”那人未理睬我，继续自顾自呜咽，那声音烦扰我甚。我一边好奇为什么家里人没有发觉到有陌生人潜入，一边我不耐烦地拍拍他的肩膀，“喂，你谁，怎么进来的。”正当我准备拿起电话机报警的时候，那人突然一个转身，我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对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双手掐住我的脖子，大拇指深深扣住我的喉咙，我喘不过气来，生疼生疼。
我挣扎，蹬腿，顿感绝望之时，眼睛猛得睁开，才发现，四周静谧一片，这是我的房间，这是我的床，这只是一场梦，一个噩梦。
我端坐起来，一头冷汗，睡衣湿透。
拧亮床前柜上的台灯，去卫生间，擦一把脸，整个人万分清醒。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居然会在我潜意识里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睡意全无，我看看时间，午夜十二点三十分。
鬼魅般的，手机突然震动，我看一看屏幕，是蔡启华的短信：你好吗？有点想念你。
我被惊得不知所措。无头无尾地，来一句，你好吗？这算什么意思？
刚想好怎么回复的时候，突然，他又来一条短信：啊呀，冰心啊，不好意思，我发错人了。
我还能怎么样。
我拉开窗帘，看看外面闪烁依旧的霓虹。
我拿起钥匙，穿上外衣，蹑手蹑脚，出了家门。
既然是阴影鬼魅，似乎，就应该是属于这夜。
其实，人还是很犯贱的，我深刻感受到这一点，出来五分钟以后，我就立马后悔，因为，这接近冰点的温度，实在让人吃不消。我想想，还是回家算数，反正，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难道真做孤魂野鬼，游荡在外？显然，我还没有这样的觉悟，只不过自己一时冲动，想出门走走罢了。
伫立商店门口，看橱窗里的自己，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得好。其实，自己有那么糟糕吗？有吗？当然，没有宝欣的光芒，我必然有自己的精彩。如果，没有宝欣的光芒，蔡启华又是不是会转而对我说，“你好吗？有点想念你。”？
我没有找到答案，北风钻进我的大衣里，我裹紧，吸了吸鼻子，准备回家，任性的事，应当知道适可而止。
我转身，一个黑影晃过我面前，抓住我一股脑冲进了前面的弄堂，然后，把我按在墙壁上，他呼吸急促，一手捂住我的嘴巴，我闻到浓重得血腥味，我用力挣扎，他恶狠狠瞪着我，“闭嘴，就当救人一命，我不会亏待你。”然后，他把头搁在我的右肩，我正想卯足劲，做最后抗争，突然一群人跑过弄堂口，我看到那些明晃晃的西瓜刀，我已经明白了一部分，他的肩膀一条被砍得极深的刀口，开始向外淌血。我感觉他捂住我嘴巴的手，开始没有力气，及至滑落。
那些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才回过神，扶住他，“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弄堂里的路灯坏掉的灯泡，忽闪忽暗，我看不清他的样貌，却隐约觉得有点熟悉。
只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摄人心神。足像暗夜里的黑豹。
他未发一语，整个人，就这么瘫软下来。趴在我肩上，他晕厥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是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