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夜壹

4、胡依依

　　我掐他人中，使劲。
　　他呻吟一声，然后睁开眼，我吃一惊，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清，这不就是白天那个“气势非凡”的铁公鸡？
　　但是，他看着我，没有任何如同我一样惊讶的表情，眼里徒有茫然，在他眼里，我就像一个陌生人。呵，其实，我于他而言，与一个陌生人又有何不同呢？
　　他顿一顿，很吃力得从齿间吐出“谢谢。”两字，然后，踉踉跄跄地离开。
　　我看着他摇摇晃晃着离开的背影，心里生起一股莫名的怜惜。我叫住他，“喂，你不需要帮忙吗？”
　　他向身后的我摆摆手，然后，渐行渐远。
　　我耳边突然回响起那个电话里生龙活虎的声音，一口一个“老子”的流氓，现在，也成这副鸟样了？打死我，我都不会认同，是因为那一块钱的缘故导致他遭受这灾祸。惹上这道上的混儿，恐怕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类。想到这里，我有一点幸灾乐祸。
　　但是，同他也好歹相识一场，难道真的让他就这么横尸街头，不管不理？哪怕就算是个陌生人，这个时候，难道不也该出手相助？且不说见义勇为这种话，一条生命，因为自己的冷漠而离去，怎么说来，也有损自己阴德。
　　我的左脑和我的右脑，进行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你确定吗？”我很废话得对他吼了这么一句。
　　他举起手，刚想摇摆，以示无需，突然就整个人这么实打实得面朝大地，倒了下去。
　　我直跑过去，拉住他的腰，他顺势倒在我的怀里，不省人事，任我如何拍打。
　　我正准备拨打120。
　　一只芊芊玉手伸过来，夺去我的手机。“别送医院。”一个细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浓妆艳抹的女子站立我面前，着一袭金灿灿的礼服，说实话，这身打扮，太具“职业特点”。我向四周看看，一辆TAXI停在离我们不远处。
　　她看出了我眼神里的疑惑与鄙夷，“对，我是舞女。”如此一来，我反倒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我的脑子应该是烧坏了，所以才回说一句，“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言毕，才发觉，自己根本语不达意，索性沉默，免得越描越黑。
　　“呵。”她干笑一声，没有介意我的语失。蹲下来，同我一起扶起这个男人，“不能送医院，他服食了违禁品。”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吸毒？”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白天那个衣冠楚楚的人物，会和这种词汇挂上联系？
　　她点点头，深情得凝视男人的脸庞，双眸突然沁出了泪水：“是我害了他。”
　　我云里雾里，不知所以，但本能告诉我，似乎，不应该多管闲事下去，毕竟，我不是神，我不是救世主，已涉及到这一步，身为一个普通人，回天乏力。
　　我突然语塞，绞尽脑汁，硬是挤出来一句话，“这位姐姐，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告辞了。”
　　她露一个不放心的眼神。我立马领会其中深意：“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不是，小姐，请问，你叫？”她急切地问我。
　　“我姓林。”我答。
　　她点点头，冒出一句：“你是林宝欣吗？”
　　宝欣，宝欣，所有人只记得林宝欣吧。
　　“不，我是她姐姐。”
　　“啊，不好意思啊，我先前看到他口袋里的处方上写着林宝欣。原来你就是林小姐的姐姐。”她的语气好像一早认识过我。
　　“恩？你知道我？”我不解。尔后突然回想起那个先前的电话。方才恍然大悟。却不知，原来事外有因。
　　“原先，他跟我提过今天遇到的一对姐妹，那个电话，只为掩人耳目……我们谁都没有料到，会被人陷害，其实，本来……”
　　我没有听清楚后面她在说些什么，我看着那个受了伤的男人，额头的汗水滑到了睫毛上，停住。那一脸疲惫的神态后，是怎么样的痛？
　　“林小姐，林小姐。”
　　“嗯？”我回过神，看着她，“对了，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叫胡依依。”
　　这名字，很风尘。
　　“胡小姐，请问，你叫住我，可是还有事？”
　　“是的，林小姐，我们需要你。”
　　“需要我？”我笑了一声，“我又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她原本就忧郁的眼神又失了神，“只是，此地，我不能久留。”
　　“你要丢下他，走？”
　　她点点头，“林小姐，我能不能求求你一件事。”她的眼神坚定，不容我拒绝。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我能说不吗？于情于理，蹚了这浑水，也算我“三生有幸”。
　　“呵，你说吧。”我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把手伸进包包，悉悉索索一阵，掏出钥匙给我，“四海路55号3座24A。”
　　说完，让我们上了那辆TAXI。
　　“四海路55号。谢谢”她塞3张百钞给司机。
　　事实上，从这里到四海路，不过10公里。

　　关上车门，我不知道车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同样不知道，驶向的前方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作者有话说

　　~偶厚着脸皮，又来了~~~~o(>_<)o ~~还是没人看，没人留言啊~泪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