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宰相接媳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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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咱们再走快点儿。”
无需庞小达催促，庞武健步如飞，急急忙忙冲向庞大达的院落。守在门边的守卫军不敢阻拦庞武，匆匆去禀告庞大达。
庞小达眉目一挑，看向接风声赶来特快的大哥，笑嘻嘻说：“你那好兄弟季蒙呢？我找他有事儿。”
见庞武脸色黝黑，庞大达以为庞武给小畜生出气来了，说；“边城冬日太冷，季公子感染风寒，已卧床休养。”
庞小达哈哈大笑：“温香软玉，确实该‘卧床休养’。”见他老子脸色黑成炭底，再接再厉给他添了一把火，说：“季蒙胆大包天，罪无可赦，居然敢跟我老子抢女人，我......”
“够了。”庞武嫌丢人，狠狠刮了他一眼：“闭嘴。”
庞小达目的达到，摸了摸鼻子，裂开的嘴角几乎要到后耳根了。
男人戴绿帽子自然是火气大的，可让他火气更大的是，带了绿帽子还弄到人尽皆知了。
庞武说：“我要见那季蒙。现在就带我去。”
庞大达与他对峙，目光炯炯，并不言语。
庞小达笑说：“我知道季蒙在哪儿，爹，我带你去。”
父子两人肩并肩越过庞大达，庞大达脸色阴沉，抬步跟了上去，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几人还未行进季蒙寝室，敞开的大门传出杀猪般的女人嚎叫：“啊啊啊啊！季公子，你轻点儿。”
季蒙随即大骂：“轻你姥姥。”
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噼里啪啦”响，季蒙跑出寝室，红袍挂身挡住了膀子，敞开的衣领流淌出颗颗饱满的水珠。黑发如墨熏染而来，被风吹得狼狈，五官因为跑了几步，而微微泛红。
身后又跑出一个浸泡过在水里的女人，她衣衫本就单薄，浑身滴着水，被风吹得身体一抖一抖的。她眸光一直盯在季蒙背脊，忽见他停了步伐，大喜跑上前，呼唤：“季公子——”
季蒙面如表情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看向前来“捉奸”的几人，嘴角一抽。
女人也意识到大事不好了，卑微懦弱的目光在庞家父子三人扫过，膝盖一弯跪地就说：“大人，是他勾引的我。”
季蒙：“*&*#%&&%#@！##%……”
他现在说他喜欢男人，有人信么。
庞武抽出腰间寒光闪闪的大刀，双手并持，仿佛要一鼓作气，连头带人劈成两半。大步朝季蒙跨来，威风凛凛，如发怒的雄狮。
季蒙拧起女人后领，把她往跟前一提，压低嗓音在她耳旁说：“你现在说了真话供出主谋，咱两尚且有一条活路，不然他劈死了我，下一个就是你，还有你家中的老母老父哥儿姐姐们。”
女人被庞武的大刀吓得瑟瑟发抖，浑身如浸泡在冰窖中，通体发颤。她哆嗦着，说：“我不敢，真的不敢。”
她不敢直视庞小达的目光，更不敢说出真相。
庞武捉奸，奸夫□□过分猖狂，当着他的面儿竟然还敢勾勾搭搭。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喝：“拿布来！”
庞小达笑得差点儿扑地打滚。他老子虽极少上战场，可没有上了，都得先拿抹布擦一擦他的大刀。
不堪入耳的幸灾乐祸，让庞武皱眉，侧头看向庞小达这个小崽子，怒气冲冲，说：“怎么，看你老子被个小白脸带了绿帽子，你很高兴。”
庞小达不敢太过放肆，敛了笑容，义正凛然指着季蒙，说：“爹，千万不能放了这个小白脸。”
“这还需要你说。”庞武大刀往前一挥，舞了几下热身，欲砍季蒙的项上人头砍得更加顺溜。
季蒙面无表情，拽着女人的胳膊要她先死，女人双腿是软的，双瞳瞪得很大，低声求说：“季公子，你快放开我。”
季蒙冷笑：“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死了倒是干净。可我一个无辜人就这么死在你家，死前怎么也得看着凶手人头落地，不然去了阎王那儿，告状不成，还被骂一顿蠢货。”
女人脸色白如纸。
庞武已经热完身，因多年的强身健体让他越发精神抖擞。大刀往女人脖颈一指，狞笑：“好呀！老子待你不薄，既然你要死在这个小白脸前头，我便成全了你。”
女人胳膊被季蒙拽着，若是反抗，恐怕会惹来庞武的怀疑和庞小达的不快。眼前是闪着寒光的杀人大刀，直指向她脖颈，除了呜咽哭泣，就是哆哆嗦嗦抖着身体，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庞武更是气愤，大刀挥起，寒光闪向季蒙的眼睛。他托着女人后退了两步，避开大刀落地的互相碰撞。
而庞武的大刀也没能落地。
他目光如炬，盯着天天就知道跟他作对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兔崽子，滚开。”
庞大达单手挥刀格挡住庞武的大手，脸色阴沉：“杀了他们，你的面子也保不住，还会作证流言，让小人得意。”
说着看了眼面色错愕的庞小达，心头火气更甚：“若非你的纵容，小畜生岂会如此放肆，目中无人。今日他算计到你头上，污蔑你小妾与他人通奸，有一日定敢挥刀砍了你，好坐上这边城守将之位。”
庞小达心如鼓跳，眸光大睁，怒说：“你胡说八道。”
庞武扭头看向欲盖弥彰，陷害他老子带绿帽的混账儿子，心头一股气喷出，收了大刀。庞小达惊慌：“爹，你不要信他，他胡说......”
庞武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本就被打的鼻清脸肿的俊脸又添了五道指印：“住嘴，混账！你老子老是老的，可还没死呢！”
庞小达浑身一阵，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低头不敢抬起。
小妾松了一口气，挣开季蒙拽着她的胳膊，说：“我们不用死了。”
季蒙蹙眉：“还没完呢！”
果然，庞武趁庞大达不备，又是一剑朝季蒙捅来。季蒙有防备，只身后退，步伐动如狡兔，庞武大刀落地发出“锵”的声响，溅起的泥尘混着大风吹入屋子。
庞大达军步速移，挡在季蒙面前，额头青筋迸怒，说：“爹，你这又是干什么？”
“我是为了咱们庞家好。”庞武把刀插回腰间，虽然特别不喜欢这个儿子，可也从未想过跟他发生什么刀剑争执，说：“他是罗瑾玉的人，杀了他便是断了与罗瑾玉的联系，也是断了与邺城那位的联系。”
“庞府不作为伤透了边城百姓的心，守卫军军心动摇，外有葛中虎视眈眈，还有临安吕韦狼子野心，若是断了——”
庞大达把手中大刀投掷在地，插出一道剑痕：“边城该何去何从，庞府又该何去何从。”
“投靠邺城，并非是明智之举。他要削藩，没了军权，没了爵位，庞家依然是死路一条。”
庞大达把大刀插回腰间，依然护住季蒙，说：“只要能抵御葛中，只要护得了边城百姓，一城之主的位置和军权，通通都算得了什么。”
庞武眯了眼眸，忍住心头大火，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没了庞家，不是一城之主。竖子必死无疑！”
庞大达说：“葛中打入边城，吕阳军进驻大雁岭，庞家该何存。”
守卫军来禀：“罗宰相登门拜访。”
“罗瑾玉？”
庞武闭门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半刻后，他看向庞大达刚毅的脸，叹了一口气，说：“不要忘记庞家上上下下的脑袋都系在你的裤腰带上。”
庞大达单膝跪地，头一回因为父亲的退让而升起感激之情：“多谢爹体恤。”
庞武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负手而去。
女人深呼吸一口气，搂着瑟瑟发抖的自己，抬步也跟了上去，低柔地唤了声：“老爷！”
庞武没理她，女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赶她走就行了。
庞小达还在回味他爹仿佛那番话的意思。
什么叫不要忘记庞家上上下下的脑袋都系在庞大达的裤腰带上。
他难以置信瞪着庞大达，面如死灰。
他老子最喜欢的儿子是他，怎么可能会把守将府交给庞大达。
他老子怎么能把守将府交给庞大达。
那他呢？
他怎么活？
庞大达冷眼看他，目光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嫌弃恶心”，喝道：“滚回你的院子，别脏了我的地方。”
庞小达的心从谷底裂缝又往下坠了几万里，他步伐踉踉跄跄，甚至忘了此行的目的。
不成，他必须要去问问他老子。
他到底是不是要把守将府交给庞大达。
闹剧没成，人也散了个七七八八。
季蒙向前行一步，拱手道歉：“对不起，庞大公子，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麻烦始终是麻烦，并非是你所能控制。”他带季蒙亲自去接见罗瑾玉。
边城的北风刮得人皮肤生疼，白马上那人穿着雪白宽大的狐裘大氅。宽大的帽檐盖住半张俊脸，剩下的半张脸轮廓分明。
庞大达拱手作揖：“拜见罗大人。”
他目盛满了感激提携之情，想亲自给罗瑾玉牵马。
罗瑾玉骑着白玉往后退了退，避开庞大达触碰马缰绳。他掀下斗篷，若旁人坐于马上临下而望，不免多了几分桀骜，可他依然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抿嘴而笑说：“大达还是如此客气啊！”
“罗大人远道而来，定要让大达好好招呼才是。”
罗瑾玉摇头：“葛中退兵不久，边城刚稳定，还有许多烦心事让大达操心。瑾玉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这次我亲自来，就是为了带走一麻烦。”
季蒙很有自知之明上前，冲他甜腻腻一笑：“罗罗，咱们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温润的罗瑾玉一秒变成冰块脸，说：“上马！”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宰相接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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