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丧礼后的小酒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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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不相信。”杰森问，握紧手里的啤酒，“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丧礼结束后，所有人聚集到市政厅附近的一间小酒馆里。
所有人包括了韦恩家的法律孩子──从迪克到达米安；非法律孩子──从芭芭拉到斯蒂芬妮；亲友们──从凯特、克拉克、黛娜、黛安娜、赛琳娜，到大概介于家族朋友与非法律孩子之间的莱蒂。
他们包了场，低声谈论感受，缅怀布鲁斯，就像前年，当阿尔弗雷德去世时，布鲁斯带他们做的那样。
然而，与阿尔弗雷德不同，布鲁斯不是年事已高、平静地死于睡梦之中。
布鲁斯的死既突然，却又理所当然。
他已届中年，这又是个高危太空任务，当一个早已不再年轻的男人坚持他仍能像二三十岁时那样扮演蝙蝠侠，这个想法本身就挺高危的，哪怕他有再多的钱跟再多的智慧能买到、创造黑科技，让蝙蝠侠强大得能与超人、神奇女侠匹敌──尤其是当这个中年男子在出太空任务的前一周，才刚因着与贝恩的打斗膝盖受伤时。
这次，没有阿尔弗雷德，没人察觉布鲁斯隐瞒了伤势的严重度，自然也没人阻止他上太空。
说到底，这就是义警的命运。布鲁斯是蝙蝠侠，比起平静地死于睡梦中，他更有可能死得壮烈、像个英雄。
实际上，他们中的每个人都皆是如此。韦恩全家都是义警，他们每个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但，这不妨碍杰森难以接受布鲁斯的死亡事实。
克拉克与火星猎人琼恩带回来的说法，是布鲁斯为了彻底关上某个类似于母盒的毁灭性存在，自愿殿后。据悉，这趟Ｓ级任务在小队抵达后急速恶化，一下子就几乎超出他们的掌握。要不是布鲁斯做出决断，事情可能会更糟。
那么，就是牺牲。
这不只是为了与他同行的队友们，也是为了在地球上的家人们，更是为了整个世界和宇宙。
事发时，距离布鲁斯最近的就是克拉克。
他们很幸运，超人速度够快，所以他们还能为布鲁斯举行一场完整的丧礼，棺材里不是空无一物。
“你也去过太空，出过Ｓ级任务，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小翅膀。”迪克简洁地回答了杰森的质问，语气极为中立，几乎不像他自己。
杰森放下啤酒，双手先摀住脸，再揉着脸颊。
“我知道。这不是说我想责怪谁──我能怪谁？这都怪老头子自己先隐瞒伤势，又错估形势。但，”
杰森的话就断在这。他咬住牙根，选择灌下两口啤酒，而不是把想法说出来。
不过，没几个人注意到这件事。丧礼刚结束，大家仍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中，很难注意到自身情绪外的事。
除了莱蒂。
一方面，她对布鲁斯的感情本就没那么深；另一方面，她仍在怀疑这场丧礼该不会是布鲁斯的某种极端退休手段。
而更该死的是，看起来她是在场唯一提前得到暗示的人。她能认出赛琳娜此刻的痛苦心碎不是演戏。她也认得出其他蝙蝠们脸上的震惊茫然。
就是这些想法，使莱蒂在丧礼中始终保有一丝冷静。
她想：当然，超人跟火星猎人带回来的尸体是真的，整个‘任务出错’的故事也挺真实，听起来就像是正联的另一天，只是是比较不幸的另一天。
但如果尸体能伪造呢？
如果说这里有谁最适合成为布鲁斯伪造死亡的帮凶，火星猎人是第一个，超人是另一个。前者的能力不必多言，后者，有谁会怀疑超人撒谎？
正所谓灯塔底下最黑。克拉克·肯特必须是个高明的骗子。否则超人不可能凭一副眼镜完成伪装。否则全世界早都发现超人的身份了。
所以；布鲁斯还活着，火星猎人是帮凶，克拉克正在骗人──
这是莱蒂目前的理论。
（但要是这是真的呢？要是布鲁斯真的死了呢？她的想法到底是合理的猜测，又或是潜意识里拒绝面对现实的顽强抵抗？）
正如同莱蒂有过的其他可疑理论，她无意将这些想法与任何人分享。
相反地，她静静地坐在杰森身旁，做一个好的情绪支持挚友，时不时握住杰森的手，提供精神上和物理上的安慰。
稍后，她也会负责开车带赛琳娜回家。她都注意到了，从今早开始，赛琳娜就一杯接一杯的在喝酒，而昨晚跟前一晚，赛琳娜都睡不着。估计在过一小时左右，赛琳娜就会再也撑不住的昏过去。
说来，这还挺像是长女病。在功能失衡的家庭中担起责任，照顾其他人。
就像迪克现在正在做的一样。在酒馆里绕着走，真诚地关心所有人，甚至包括分明不用他关怀的正联成员，而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正在为大家提供情绪价值，不由自主地主动服务他身旁的每个人。
每次，看着这样的迪克，莱蒂都想知道，他把他自己的情绪放到哪了，他是不是忘记他自己也是个人？
背景中，杰森轻声低语，“我只是在想……我只是想，这怎么可能发生？他就这么──这么死了？我不相信。我不买单。”
“嗯。”莱蒂说。
“你也不信，对吧？莱缇。”杰森用手肘推了推莱蒂的手臂。
莱蒂将目光转向杰森的脸，低声回道：“我能理解你地这个想法，因为我也是。可是……”
然后，他们陷入沉默。
“提姆亲自验过尸。不只三次。”杰森小声说，右手五指拱起、粗鲁地梳过头发。
“对。”莱蒂知道这件事。她不在场，可她有听说。
“那是提姆。他不可能出错。不是在这种事上出错。”
“是啊。”
他们再次沉默。
杰森垂着头，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盯着杯中的啤酒泡。
“他们会说，这是悲伤五阶段。”他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莱蒂……不这么想。她认为，如果她跟杰森都有相同的怀疑，那八成布鲁斯就是假死，毕竟他们这些犯罪巷跟纳罗斯的孩子直觉最敏锐。
可是她没有证据。死亡是件大事。八个月前一次随机饭局上，布鲁斯曾说过的那些模糊朦胧的暗示不能成为证据。
“我不想给你虚假的期待。”她只能这么说。
杰森没回话。他抬头给了她一眼，摇摇头后，又喝了两口闷酒，随后，他首先岔开话题。
“说起来你跟迪克脸最近处于哪个阶段？假约会？假分手？约会但假装你们是假约会？还是分手但假装你们是假分手？”
莱蒂一手撑在吧台上支起脸颊，斜眼看他。
“我已经说过一千万遍了。我跟你哥哥之间是很单纯的合同关系，少了合同我们就什么也不是。”
杰森哼了一声，脸上浮现结合嗤笑、嘲弄与怜悯的表情。
“继续这么告诉你自己，不论是什么让你晚上能睡得好。”
莱蒂翻白眼。就好像她晚上会为了迪克失眠似得；不，她不会，这样的事从没发生过。绝对没有。
“为什么我们要讨论迪克？他不是今天的主角，我也不是。”
杰森放下啤酒杯。“因为我厌烦了，不想继续思考跟布鲁斯有关的事。天啊，我都还没决定好我是比较恨他、还是比较想他呢。或者又恨又想念，这不冲突。”
“所以你就拿我来八卦，想分散注意力。”
“这就是人们会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所做的事。我们会给我们的ＢＦＦ讲笑话，逗乐他们。要是没笑话可讲，我们就会自己创造一个。”
莱蒂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也用手肘推了把杰森。“为你自己发声。”
话是这么说，莱蒂实际上已经完成了她在这儿“讲个笑话，成为笑话”的工作职责。当闲谈告一段落时，肉眼可见的，杰森虽然仍是悲伤、震惊、不可置信、不愿接受事实，但比起丧礼刚结束和丧礼前，压在他头顶上的乌云确实少了些。他看起来情绪稳定多了。
这时，提姆走过，短暂加入他们的闲谈，一起聊了些关于律师将于何日何时布达遗嘱的事。
“我听说布鲁斯告诉律师，他希望布达遗嘱时，你也在场。”提姆对着莱蒂说，歪过头，看着莱蒂的眼睛，“这不是强制性的。不过还是有点奇怪。”
“是挺奇怪的。”莱蒂说，“我也毫无头绪。”
（不，她不是。她可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当天她绝对不会出现。）
提姆快速而短暂地皱了下眉。“大概他也留了什么给你吧。”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说完后，提姆就离开了，回到斯蒂芬妮和卡斯身旁。
杰森斜靠在高脚椅的扶手上，倾身接近莱蒂耳畔，低声问：“那么，最近你还在跟我的其中一个兄弟‘网飞放松一下’吗？”
莱蒂差点绷不住表情。她缓缓转过头去，直视杰森的双眼。
“那只是一次。因为艾薇的花粉。”她必须澄清。
杰森哼哼，一副不信的样子。
“真的。那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你弟根本不能面对我的脸。都那么尴尬了，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次。”莱蒂强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丧礼后的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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