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莱蒂西亚·布鲁斯特 ...
-
在这颗星球上，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在过去短短十年内，已经历过至少二次宇宙融合。
至少，正义联盟与复仇者联盟所发出的共同声明是这么声称的。
然而，正如同全球气候变迁以及其他相似的生态警讯议题，尽管这个世界有至少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人、他们的人生轨迹都在宇宙融合的过程中被改写甚至重写，‘宇宙融合’仍被世上超过半数人认为是假议题。
大部分的人都对此抱持高度质疑，而半信半疑的那些人则多半认为自己与此无关──
但莱蒂西亚·‘莱蒂’·布鲁斯特呢？她不在此列。
莱蒂知道宇宙融合的这件事。她也相信这件事。即使她没有──或，更准确地说，她失去了相关记忆，但她了解这件事就像她了解水分解公式一样，水可分解为氧气和氢气，就是如此。
她也理解其他人为何会那么想。毕竟，普通人是不会对宇宙融合留有记忆的；除了那千万分之一的幸运概率、跟有参与此事的超级英雄们。
这里最简单的解释是，融合后的宇宙会自动将不合理之处进行优化与合理化，诸如此类，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的典型宇宙融合故事。
有时，莱蒂不免怀疑，自己可能是少数那些因着融合、才又再次被宇宙从地狱里吐出来的人之一。
但反正这也不是这个故事的重点。
至少，莱蒂西亚自己是这么想的。
那天早上，布鲁斯忽然出现在莱蒂的公寓门外，穿着一身标志性的黑大衣，梳着布鲁西宝贝式的头，说是要带她去吃饭。
虽说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也不无先例。
考虑到近两个月来布鲁斯（又）想跟赛琳娜求婚的迹象越发明显，加上那阵子布鲁斯与杰森的关系（又）刚破冰、正处于一种彷佛站在薄冰层上的不稳定状态，莱蒂直觉猜测，布鲁斯要么是来找她咨商杰森的事，要不就是他终于屈服了、承认他无法一个人搞定求婚，决定趁着赛琳娜出国时来征询她的意见──
于是她就答应了。
没多问布鲁斯的目的，抓了外套就跟着他走。
八个月后的现在，回顾当时，莱蒂就知道，这是她的第一个败笔。
不幸的是八个月前的莱蒂西亚缺乏洞见、放松警惕，而时间旅行，在这个世界已经历过两次以上的融合后，显然是遭严格禁止、不被允许的；所以。
那时，当主菜上桌不久后。
“最近，我正在考虑一件事。”布鲁斯忽然开口道。
莱蒂隔着餐桌看着布鲁斯，一边用餐刀划开肉排。
“好吧，我听着呢。这是关于杰森，还是关于赛琳娜？”她问。
出乎意料的是布鲁斯回答她：“都不是。”
莱蒂扬眉，半开玩笑地问：“不会是关于迪克吧。这个月我跟他还没联络，怎么，他有麻烦了？”
在开口前，布鲁斯微妙地停顿了大约一两秒。
“……迪克很好，没人有麻烦。”他没有否认这件事会与迪克有关。
莱蒂狐疑地看着布鲁斯。
“事实上，”布鲁斯顿了顿，“这个计划主要是关于我。而假设我的预估没有出错，这也将关于你。”
莱蒂皱起眉，心想：那这就有点奇怪了。
多年来，布鲁斯永远只会因着三个理由来找她；这三个理由个别是杰森、迪克、与赛琳娜。
要说哪个理由出现的概率最高，这取决于当时的情况，不过依据莱蒂自己心证统计，百分之四十五是为了杰森、百分之三十是为了赛琳娜，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则是迪克。
最初他们是通过赛琳娜认识的。技术上来说，莱蒂有点算是（她希望自己是）赛琳娜的养妹，而因着布鲁斯与赛琳娜间时断时续的天知道是哪种关系，她也认识了杰森。
至于迪克，那是另一回事。
迪克总是声称，他们的友谊、完全是基于他们自己想认识彼此的冲动，与其他任何人的任何薛定谔式恋情彻底无关；但莱蒂对此有些自己的揣测。
这些猜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她此生最好的朋友杰森·托德，或把她从深渊中带出来的赛琳娜。
总之，情况很奇怪。她与布鲁斯虽不陌生，却也谈不上多熟稔。又不是说因着上述的这些间接关系，布鲁斯就有义务多关照她什么的；布鲁斯没有收养她，她从来不是另一个被蝙蝠侠情感上或法律上收养的孩子。
甚至，她跟赛琳娜之间的法律关系也仅止于成年前的监护与被监护关系。
布鲁斯不是她的养兄、不是她的导师、不是她精神上的父亲形象，勉强称得上朋友，实际就是个认识了多年的长辈，对方偶尔会为了想聊一些事带她出去吃饭，夜生活偶尔会打交道。差不多就这些了。
没道理布鲁斯会来找她谈论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更别说这些事还会变得与她有关了。
“为什么你这话听起来有点可疑？”莱蒂问，语气轻松，但绝对谨慎。
布鲁斯耸了耸肩，语气同样轻松。他忽略了莱蒂为了掩饰紧张而做出的打趣和试探，告诉她：“我正在计划退休。”
莱蒂茫然地盯着布鲁斯，一时间完全忘了手中的刀叉。
她的第一个想法是：布鲁斯现在神智正常吗？
她应该要打给谁？莱斯利？扎坦娜？赛琳娜？迪克？芭芭拉？
第二个想法则是：等一下。为什么他的退休计划会与她有关？
“我想知道这个计划吗？”
这是莱蒂最初和最后的消极抵抗。
她已经确定，不论如何布鲁斯都会把她卷进这件事里，他已经做出决定，甚至可能计划已在运转中，这只是一次友好的告知，毕竟多年来，布鲁斯靠着她解决了数次与杰森之间的冲突，也通过她的帮助追回赛琳娜、与迪克和解，所以布鲁斯可能不想真正得罪她。
果然，布鲁斯回答她：“可能不想。”
“但不论如何你都会这么做，对吧？”莱蒂烦躁地抿起唇，目光往旁，转向桌边的花瓶，“为什么来找我？你到底在计划什么？现在我该注意什么？”
“细节我不能透露太多。”布鲁斯说。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目前没有。”
那么，正如莱蒂所猜测，这是一次提醒，也是一次告知。
莱蒂胃口顿失。她放下刀叉，怒视花瓶底座一会儿后，长长一叹。
“你不告诉我也好，反正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犯罪搭档，那是罗宾的职责，或赛琳娜的。”她说，心里清楚要是她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早知道了布鲁斯的计划，那当事情爆发时，她的下场会跟被大巴辗过一样丑陋。
最好还是保持无知。无知才能声称无辜。
他们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侍者端着甜点上桌后，莱蒂才稍稍恢复胃口。她心不在焉地吃着冰，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警告布鲁斯。
“不管你到底在计划什么，我希望你明智地做这件事。”
“我明白。”布鲁斯承诺，“这次我有尽可能多为杰森设想。”
“不只是杰森。”莱蒂横了布鲁斯一眼，“你的所有孩子都是，尤其迪克。你以为每次你出了大事是谁要顶替你的位置、照顾整个家庭？说真的，迪克值得更好的对待。对他好一点。”
布鲁斯眨了眨双眼，表情出现细微变化，似乎觉得莱蒂这话说得挺有趣。
“我知道。”他这么说，既不是承诺，又不是否定。
那次午饭是距今八个月前的事。
饭局结束后，布鲁斯再也没有找她，也再也没提起过此事。
几个月过去，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这使得莱蒂几乎忘了这回事。
在她脑海中，有个正面积极（听起来很像迪克）的声音要她别多想，反正布鲁斯的计划也不总是被一一兑现，尤其是当他的计划牵涉到他的家人时。事情生变的程度就跟计划成功的概率一样高，五五分。
况且，布鲁斯（蝙蝠侠）真是那种会退休的人吗？他真的会愿意退役吗？
莱蒂死都不会相信这点。
蝙蝠侠自愿退役，这发生的概率恐怕比红头罩彻底放弃用枪、夜翼变得严肃冷酷还更低。
这没可能发生的。没可能就是没可能。
她真心相信这点。
然后，她也就真忘了这件事。
直到八个月后的现在，莱蒂穿着全黑、哑光的缎面连衣裙，坐在哥谭市政厅的长椅上，参加布鲁斯·韦恩的公开葬礼，旁边是低头啜泣的史蒂芬妮，和似乎已失去一切反应能力、正通过抽离自我来维持冷静的杰森。赛琳娜跟迪克坐在他们前面两排，距离棺材最近。
望着正前方摆放棺材的方向，莱蒂恍然想起八个月前的那次饭局，和那场对话。
这。
这该不会就是布鲁斯当时所谓的‘退休计划’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莱蒂西亚·布鲁斯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