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衍珺》义玄君

11、有惊无险

　　莫寒道。
　　莫寒道地处山谷，马车行至山上，两位殿下与瑶儿便徒步来到莫寒道。
　　三人也被挡在了莫寒道门口。
　　这时，蒙韫出来了：“蒙韫拜见西平王，北魏王，见过于小姐。”
　　“不必拘礼！”无忧谨诚扶起了蒙韫。
　　“多谢二位殿下，于小姐。”蒙韫不失礼节的笑道：“来者是客，三位请随我来。”
　　蒙韫将三位带到了莫寒道主殿——雅音楼。
　　“皇兄！致歌！熠瑶！”易芾迪迎上前来，笑着说：“上次见你们，可是去年了，可想死我了。”易芾迪对无忧谨诚和无忧致歌说。
　　“咱们先坐下再说吧！”易卓尔说道，端方大气。
　　众人坐下后，蒙韫给各位都上了茶。
　　“没想到熠瑶与谨诚、致歌如此之熟。”易卓尔说。
　　“那可不然，他们可是我于熠瑶的朋友。”瑶儿说道。
　　逗得易卓尔微微一笑。
　　“父皇还是很挂牵长姐和迪儿的。”谨诚说。
　　“那卓尔在此便代替莫寒道谢过皇舅了。”易卓尔说：“谨诚，你父皇母后可好？”
　　谨诚笑着说：“劳烦长姐挂牵，父皇母后一切安好。”
　　“阿姐，待会儿让致歌教我练剑你说好不好。”易芾迪试探性的问易卓尔。
　　易卓尔冷眼看了易芾迪一眼，说：“致歌好不容易跑一趟，你就别折腾人家了！”
　　“噢！”易芾迪点点头，说：“阿姐教训得是！”
　　“长姐！无妨！”无忧致歌说。
　　“长姐，反正致歌也是闲着，不如让他去吧！致歌的剑术也不赖。”谨诚说。
　　易卓尔眼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得不答应，她点点头，说：“也好！”
　　易芾迪一听，开心极了，跑上去拉着致歌，有准备拉上于熠瑶便往外走。于熠瑶一懵，看向易卓尔，易卓尔微笑着点点头。瑶儿这才随易芾迪出去。
　　“致歌，你的剑术在无忧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你教我几招吧，免得我阿姐又要说我不学无术了。”易芾迪说。
　　“你要学什么？”致歌问。
　　易芾迪想了想，说：“无忧氏不是有一招数叫‘追风’的吗？你教我‘追风’可好？”
　　“‘追风’不是剑术，你学其他的吧！”致歌说。
　　“我听说过！”瑶儿走上前来，说：“无忧氏的‘追风’，无忧旭煜前辈所创，无忧氏独门秘诀，依靠银钉作为武器，如飞刀一般，可入骨，虽不及时取人性命，但痛入骨髓，轻者养伤数月可好，但会留下后遗症，重者，过于疼痛而亡。比起其他武器，‘追风’杀伤力可算是第一了。”
　　致歌抬头看着瑶儿，眼里有一丝犀利，也有一丝佩服：“你如何得知？”
　　“简单！”瑶儿说：“我的藏书楼——若英楼里有一本叫《天行问》的书，乃无忧旭煜前辈若著，里面有所记录，但没有详细的使用方法。你方才不愿教易公子，想来定是独门秘诀。”
　　致歌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为何会有《天行问》？”
　　“怎么？”瑶儿说：“你们天家有的书，我若英楼就不能有吗？你今天与我说的话异常的多，只是问我这些？”
　　致歌沉默了。
　　“迪儿，他无忧致歌偷袭人最在行了，你可得把他的本领学会了啊！”瑶儿接着说。
　　“无聊！”致歌冷言道。
　　瑶儿一笑，说：“是是是，我于熠瑶是无聊，哪像你无忧致歌，对人总是冷言冷语。”
　　“哎哎哎！你们别这样，其实我拉你们出来就是为了躲着我阿姐，至于剑术，学不学都无所谓。”易芾迪连忙说。
　　三人都沉默了。

　　雅音楼。
　　“谨诚，我想求你一件事。”易卓尔说。
　　“长姐只管吩咐。”无忧谨诚道。
　　易卓尔从正座上走下来，说：“你可觉得于熠瑶长得很像天音？”
　　(无忧天音：无忧王唯一的女儿，几年前失踪了。)
　　无忧谨诚点点头，说：“来的路上，我问过她，她应该不是天音。”
　　“她不是天音。”易卓尔说：“她是我亲妹妹。当年易王府之变后，她就与迪儿掉了包。”
　　“你的意思是说，于熠瑶是姑姑的女儿，易芾迪是于府嫡长嫡子？”无忧谨诚说。
　　易卓尔点点头，说：“皇舅的预感没错，于府是动了谋反之心，只是，若是定罪下来……我不想失去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
　　“好，我尽力保住他们。”无忧谨诚说。
　　易卓尔拱手行礼道：“我代他们谢过你。”
　　“长姐！”无忧谨诚扶住易卓尔。
　　“他们的身份，你要替我保密。”易卓尔说：“迪儿是我一手带大，虽然他并不是那么优秀，但也算是我亲弟弟，尽管他是于府的人。瑶儿是我亲妹妹，血浓于水，又如何舍得？”
　　“我懂。”无忧谨诚说道：“你如何确定于府要谋反？”
　　“于府二爷于竑，打着驻守边疆的口号，擅自扩军。于府老夫人，说自己命不久矣，广求天下玉器，为的不是阴阳龙凤佩吗？过不了多久，于府就会暴露本性。”易卓尔说。
　　谨诚点点头：“看来天下要大乱了。”
　　“你们如此匆忙，怕是很难查出来了。”易卓尔说。
　　“那依长姐看，如何是好？”谨诚问。
　　易卓尔若有所思的说：“无忧家训不是有一条说：以不变应万变。你不会不明白吧！四大谥君之家又有谁愿意让于府称王称霸，就算有姻亲又如何，权势与情谊面前永远只有权势，况且皇后娘娘的后家，古月氏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谨诚明白了。”无忧谨诚说。
　　易卓尔会心一笑。
　　“长姐身边的蒙韫看起来很不错。”谨诚说。
　　易卓尔点点头，说：“为人处世他倒真是不错，对迪儿是有救命之恩的，对我也忠心耿耿。莫寒道太小了，也是埋没了人才。”
　　谨诚想了想，说：“长姐，可否……可否让蒙韫跟着我？”
　　“嗯？”易卓尔看着谨诚。
　　“长姐，我不是要……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把他带到无忧王城，让父皇给他一个……”谨诚说。
　　易卓尔思索了一会儿，说：“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蒙韫在莫寒道这么多年来，我也亏欠他太多了。此事还得征求他的意见吧！”
　　易卓尔叹了口气，朝着门外唤道：“蒙韫！”
　　蒙韫这才从外面走进来，行礼道：“西平王，易家主。”
　　“蒙韫，你可否愿意……跟着西平王去无忧王城，在宫中谋一个好差事？”易卓尔开门见山的问道。
　　蒙韫沉默了一会儿，不失礼节的笑着说：“西平王，易家主，您们的好意，蒙韫心领了。只是这么多年，受家主恩惠，蒙韫才有了今天。蒙韫愿意一生忠于家主，万死不辞，不敢作他想。至于好差事，蒙韫怕是没有能力胜任。还望西平王，易家主见谅。”一段话果然滴水不漏。
　　“我更希望你能走远一点，尚且在无忧宫也是皇舅的家，忠心于皇舅，亦是忠心于我。”易卓尔说：“就算在宫中有好差事你还能不认得我呀？”
　　蒙韫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蒙韫听家主的。”
　　“待会儿你就与我一同走吧！”谨诚说。
　　蒙韫愣了一会儿，微微点头。

　　院中。
　　“长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谨诚说。
　　易卓尔点点头，说：“万事小心。”
　　谨诚微笑着点点头，说：“长姐保重。”
　　四人转身要走了。
　　“阿瑶！”易卓尔叫住了熠瑶，说：“如果有一天，你无处可去，莫寒道欢迎你。”
　　瑶儿一怔，笑着说：“你放心吧！我走了！”
　　蒙韫驾马车，两位殿下和瑶儿坐在车里。
　　“谨诚兄，其实我知道你们的用意。”瑶儿说：“此事关系天下安危，瑶儿也不愿袖手旁观，更不想让于氏中人酿成大错，如果谨诚兄信得过，瑶儿当尽力帮助你们早日寻回阴阳龙凤佩，以恐于府人犯上作乱，至于天下大乱。”
　　谨诚点点头，说：“嫡长公主之女，理应如此。我信得过。”
　　“兄长……”致歌开口道。
　　“等回到于府，我再与你慢慢道来。”谨诚对致歌道。
　　致歌又沉默了。
　　“于姑娘，你毕竟是于府嫡长嫡女，还望你多劝劝老夫人。”谨诚说。
　　“瑶儿明白。”瑶儿点头说：“当下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一来是翾哥哥的婚事，二来要待符乐夫人顺利产下子嗣。尚且龙凤佩在哪里，谁人也不知。”
　　一转眼到了洪泽城中心了，喧闹的集市，各坊各家都开着门，等待顾客上门。
　　忽然从两边冲出一些拿匕首的布衣，似乎不愿伤了马车中的人，两边的人互相攻击，他们的马车也不好往前走，于是停在那里。
　　“蒙韫，发生了什么？”瑶儿朝车外问道。
　　“于姑娘，是一些布衣街头斗殴。”蒙韫不紧不慢的说。
　　马车上的三人面面相觑。
　　“我去看看。”瑶儿准备出去却被谨诚拉住。
　　“不可！”谨诚说：“也许他们的目的就是引你出去。”
　　瑶儿一想，坐了下来。
　　“蒙韫，我们绕道走吧！”谨诚说。
　　“是！”蒙韫答到，刚要从其他路走，一把匕首刺向了马的前腿。
　　随着一声嘶鸣，马飞快的跑起来，任凭你怎么拉缰绳，马都不听使唤，越跑越快。
　　三人在马车中也慌了，蒙韫则是不停的拽着缰绳。眼看已经入了山林，树木丛生，山形很是陡峭，马车似乎是斜着的。
　　“怎么办？”瑶儿问。
　　“殿下，于姑娘，你们赶紧跳下去，再走怕是很危险！”蒙韫说：“我尽力牵住马，你们快啊！”
　　“兄长，你先，我垫后！”致歌说道。
　　谨诚点点头，摇摇晃晃的走出马车，看见一块平平的地，说：“前面这一片还算平坦，你们小心。”谨诚纵身一跃，在地上滚了几圈也就没事了。
　　“你先跳吧！”致歌说道。
　　瑶儿微微点点头，说实话，瑶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不免有点紧张和害怕。
　　“于姑娘，快啊！”谨诚说。
　　瑶儿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看又快到一片灌木丛了。瑶儿鼓起勇气，奋力跳了出去。因为马车是有向前的速度的，瑶儿也被惯性带着向斜前方扑去，眼看斜前方正是一棵树，致歌也随着跳了下去，奋力抓住瑶儿的衣袖。
　　“小心！”致歌道。
　　两人趴倒在地，瑶儿也被吓到，用右手紧紧握住致歌的手，致歌也怕她撞到树上，手紧紧拽住瑶儿的袖子。
　　“你们没事吧！”谨诚赶来问道。
　　瑶儿勉强挤出一个笑，说：“谨诚兄……”
　　“撒手！”致歌冷言道。
　　瑶儿这才反应过来，松开致歌的手，尴尬的一笑。两人缓缓爬起。
　　瑶儿尴尬的说：“谢谢你啊！”
　　致歌不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谨诚说：“也不知蒙韫怎么样了。”谨诚看向空无一人的小径，还有地上的车轮印。
　　“谨诚兄，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瑶儿问道。
　　谨诚立刻打断瑶儿的话：“是个意外。”
　　“兄长……这……”
　　谨诚拍了拍致歌的肩，摇了摇头，说：“我们沿着车轮印走走看吧！”
　　三人并肩而行，瑶儿与致歌之间酝酿出一种尴尬的气氛。
　　走着走着，到了悬崖边，三人一同朝崖底看了看，只见云雾缭绕，一片寂静。三人面面相觑。
　　“谨诚兄，你说蒙韫他……”瑶儿说。
　　谨诚也不说话了。
　　“殿下！……于小姐……”这时身后传来蒙韫的声音。
　　三人同时转头，看见蒙韫左臂上全是血，想来是受了重伤。
　　蒙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请殿下，小姐恕罪！蒙韫……未能保护好殿下与小姐……”
　　谨诚连忙走上去，扶起蒙韫，瑶儿与致歌也跟上去。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赶紧回府处理一下！”瑶儿说。
　　“此事怪不得你！尚且你也救了我们。”谨诚说。
　　蒙韫勉强抬起手，行礼道：“多谢殿下，小姐！”
　　“赶紧走吧！快天黑了。”瑶儿说。
　　四人一同回去了，等到了于府时，已经打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