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欢喜》一即安

47、搬家

　　第二天一大早他俩就赶着搬行李去了，也没联系搬家公司，只吴非不知在哪里租还是借了辆小型货车，他俩到的时候已经停在公寓楼下了。平时楼下是一律不准停车的，但楼栋管理员听说是搬家，还是很通情理地开了绿灯，不过一再叮嘱他们要尽快，不然影响不好。吴非叫了徐云晓和林昊一他们来帮忙，徐云晓担心东西多，又叫了队里的几个师兄弟，上午基本都没演出，听说秦棉搬家需要人搬东西，结果乌泱泱来了一群人，有十来个，都在门口等着，引得管理员频频侧目，生怕有人滋生事端。人多力量大，何况还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子，就秦棉那点儿东西都不够他们一人走上两趟的，甚至都没让秦棉动手。
　　去吴非家的路上，一个师兄带两人开着小货车，吴非则开着他们带来的商务车在前面带路，在车上的时候秦棉还在想，这下连同事们都知道她和吴非同居的事儿了，还挺不好意思的。结果车一驶进吴非家小区，就有人问她“秦棉，你住这儿啊？看不出来有钱人啊，你平时够低调的。”旁边有人啧啧称是，看起来应该不知道是吴非家。想来也是，这些人中好几个和吴非根本就不认识，还有几个仅限于知道吴非是徐云晓的朋友或者是她的男友，除了徐云晓和林昊一，都只知道她搬家，根本不知道她搬哪儿去，秦棉赶紧笑着否认“哪有，是合租，我这也是沾光了。”大家七嘴八舌表示羡慕，吴非开着车没说话，只徐云晓嘴欠，怪声怪气地说“是啊，真够让人羡慕的。”
　　说完秦棉还没表示，他就惹了众怒，大家纷纷谴责他自己住着小洋房，根本没有羡慕的资格。徐云晓不愧是相声名嘴，如此以一敌多被围攻的局势也不认输，顽强地辩解“我是羡慕秦棉有个好室友，对吧？”眼见火就快被引到室友身上，吴非一声“到了”打断了大伙儿的好奇，然后车停了下来，大家的注意力又从室友转到行李上去了。全部搬完才刚过十点，大伙儿看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就要撤，秦棉要请吃午饭也没人响应，都嚷嚷着让她自己收拾，他们直接回剧场去吃，该准备的准备，该补眠的补眠。剧场的演员们基本都是夜猫子，要不是为了帮她搬东西，平常绝不会这么早就起床，一方面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不是客套一方面不略表感谢心里又过意不去，最后还是吴非一锤定音，大家先各自去忙，晚上演出结束后再一起吃宵夜。当然秦棉还是给剧场的场务打了电话，告诉他中午大家的外卖她请，请他帮忙统计下人数再去在剧场中人气很高的那家饭店订餐，场务欣然应允。
　　把人都送走后就只剩他们俩站在玄关，两两相望，一时无话。秦棉看着从玄关堆到客厅的箱子，心里依然觉得不真实，这就要开始同居了？内心正在伤春悲秋感概之时，吴非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我想用意志目前应该还没办法使它们自动归位”，“什么？”秦棉略懵，吴非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地上的行李，“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的泡沫一戳就破，秦棉瞬间破功，被他毫不解风情的思维气乐了。“一起收拾吧，下午我还得去趟实验室”见她不再呆愣愣站着了，吴非开始动手拆箱子，秦棉很快加入其中，摆出来比收进去还要快，因为她很快发现很多东西都没有用处，比如厨房的餐具，还有客厅的生活用品。吴非这里看着没什么生活气息，各式用品还是一应俱全的，最适用的只有自己的衣物等私人用品，两人只好将暂时用不着的物品重新封起来放进储物间，看着越摞越高的箱子，秦棉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搬过来了。
　　下午吴非去学校了，秦棉也没闲着，就近找家政公司请了个阿姨去租房打扫卫生，收拾的时候再怎么注意，搬家中的房子总是看起来一片狼藉，秦棉本打算搬完后自己打扫的，奈何连着两天太累实在是不想动弹只得作罢。问清楚情况后，家政阿姨拿了点工具就跟着秦棉走了，两人边走边聊，一路上阿姨都在给秦棉普及专业清洁知识，从玻璃专用擦到肥皂水的配比多少，中途秦棉想帮忙拎个塑料袋，还被严词拒绝，说里面装的橡胶手套和玻璃水是对付难除污渍的必备武器，必须随身带着，这专业架势让秦棉不得不感叹真是行行出状元。
　　进入房屋的时候，秦棉明显感觉阿姨的眼睛亮了亮，四处查看一番后更为满意，对待秦棉更加热情，直保证会在三个小时内让整个房子窗明几净，让她放心去忙自己的事儿，三小时是之前秦棉预估的完成时间。秦棉也明白阿姨为什么会这样，整个房间表面看起来凌乱，但实际还是比较好打扫的，房屋本身状况良好加上她使用得当，基本不存在什么顽固污渍或者卫生死角，稍微大咧咧一点的人，把不要的东西收一收，直接还给房东完全能交差。秦棉和房东一向相处得不错，想着好聚好散才会如此，经常做卫生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也就是个日常清洁保养的程度，何况专业家政，所以阿姨看后不仅对劳务费用和时限没有任何意见，对于这个差事还满意得很。
　　不过秦棉并没有离开，倒不是不放心，一来想最后再清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二来她也确实是没什么事情，干脆待在这里，省得来来去去的麻烦。虽说是请的家政阿姨，可看她忙前忙后的，秦棉也不可能干站着，就想着帮帮忙，可刚一动，那阿姨就大呼小叫地让她放着自己来，试了好几次都是，连拆窗帘这种事都愣是没让她搭把手，不仅如此，倒弄得人家一边做卫生一边还得提防她。秦棉终于也切身感受到昨晚吴非被嫌弃的滋味，为不影响进度，她只好借口收拾躲到卧室去了。卧室的床上用品还留着，吴非那边是用不上了，也不能留在这儿，还是拆下来折叠好，想着附近哪里有回收站，被褥还可以回收利用，被套床单什么的来不及洗了，就只能找个垃圾点扔了。
　　这专业的就是快，洗衣机洗好最后一桶窗帘响铃提醒的时候，另一边的工作也基本收尾了，当然，阿姨拎来的秘密武器——橡胶手套和玻璃水没能用上，还原封不动地躺在之前的塑料袋里睡大觉。家政阿姨独自将窗帘挂好后，时间刚刚才过去两个小时，应要求检查验收后，秦棉很爽快地付了钱，那阿姨临走的时候还留了名片，叮嘱秦棉以后有需要一定再找她。秦棉顺口问了句旧物回收站的地址，阿姨听说那么新的东西都准备扔了，很是可惜，干脆自己要了，都是用过的而且还没来得及洗，要送给别人秦棉很是过意不去，可家政阿姨毫不介意，说是拿回去洗洗，放在店里值夜班的时候用好得很，秦棉被家政公司也需要值夜班的消息惊着了，真是干哪行都不容易，也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