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欢喜》一即安

25、生日

　　生活中突然多了个人，还是关系很亲密的那种，秦棉最初最直接的感受是不习惯。不习惯事事与此人分享，也不习惯与别人分享此人此事。独自怀揣着这个甜蜜的秘密，没告诉别人，开始两天是没想到，后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总不好贸然地见人就说“我交男朋友了”，在大家看来，除了好像更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了，她也没什么变化。过了没多久的一个周日，从早上打电话开始吴非就一直问她忙不忙，中午又问下午能不能按时下班，秦棉一再追问下吴非才说今天是他生日。刚上岗的女朋友很是愧疚自己连这都不知道，急忙去跟老板请假，下午想要早点走，鉴于她平时表现一贯良好，徐云晓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赶紧到售票窗口，还好下午的京剧场还有票，正好窗口的人认识她，还奇怪“你还买什么票？”秦棉只好说是帮人买的。看着票面上的时间给吴非打电话“三点到园子来，空吗？请你听戏。”现准备礼物是来不及了，只能临时到隔壁去做了个蛋糕，平时园子里的师兄弟们过生日也多是在这里做蛋糕的，老板就让秦棉最后在上面写了字以表示参与制作。
　　把蛋糕包装好回去还不到三点，吴非已经到了，秦棉看他站在入口等着，走过去扬扬手里的票“京剧可以吗？”“当然”吴非点头。时间太紧，秦棉之前没想太多，但从检票进去到找到位置坐好，就一路遇到熟人，和她打招呼的时候眼神却老往吴非身上飘，她才想起来，上班时间在工作地点约会好像太明目张胆了。因为买票时间太晚，他俩的位置已经很角落了，就这样秦棉还是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地四处张望，生怕哪里又冒出个熟人来。吴非看她这样，伸手越过座椅扶手盖住她的手，重重握了下“坐好，要开始了。”秦棉看着他一直没有收回的手，心想“对啊，不就是谈个恋爱么，正大光明的，紧张什么”干脆把手与他的交握在一起，吴非转过脸来，看她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就笑了，又默不作声地转了回去，只把十指交握的手又紧了紧。
　　别人约会都是看电影，只是秦棉不知道他对电影感不感兴趣，记得他之前说过会看戏曲，而且好像还有些研究，才会想到来听戏。她自己对京剧最初的认知是从徐云晓那里来的，他的粉丝们大多都知道他是从“唱”入的相声门，嗓音条件好加上童子功，所以在“柳活儿”方面特别出色。今天台上演的是《锁麟囊》，秦棉还算比较熟悉，因为徐云晓在好多表演中都唱到过，特别是其中有一折《春秋亭》，词儿熟到现在好多他的粉丝们都能跟上合唱两句了。当然专业演员们的表演还是不一样的，好多秦棉都听不懂，听着听着就有点走神，突然吴非靠过来凑在她耳边问“无聊吗？”，秦棉赶紧摇头否认，看他满眼不信，只好老实承认“我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听戏，好多都听不懂。”因为台上演员声音洪亮，说小声怕听不见，太大声音又担心影响别人，秦棉是贴着吴非的耳朵说的。吴非也学着她的样子招招手，见她附耳过来，才说“我讲给你听。”之后，真的就动不动就凑到她耳边去翻译，起初秦棉还没觉得，可他就像上瘾了似的，老往她这边凑，秦棉怀疑他是故意的，可他偏还一本正经的说戏词儿，到结束的时候，唱腔她没听进去多少，倒是右边耳朵已经滚烫了。
　　取了蛋糕上车，吴非正在打电话“我等下给你回。”问他晚上是不是还有事儿，他说“想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他们已经在曲叔那儿了，可以吗？”虽然没有准备，但能融入他的生活圈子秦棉肯定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能否和他们相处得好，见她点点头就没再说话，吴非说“不用太在意，只关注我就好。哎，突然不想把你给他们看了，要不不去了，我俩私奔吧。”成功把秦棉逗笑了。
　　他们到的时候曲叔等在门口，穿着酒红色的改良唐装，整个人还是神采奕奕的，一把抱住吴非“小非，生日快乐！就等你了，怎么这会儿才到？”吴非解释说路上堵了一会儿，看到秦棉，眼睛亮了亮，拍拍吴非“秦棉来了，快进去，菜都可以上桌了。”曲叔带着他们到了一扇竹门前，看起来房间比上次的玻璃房要大很多，里面有隐约的谈笑声，推门进去，秦棉因为跟在最后面，被前面两人挡着，只听到有人高声说“吴非，你这小子，大姑娘啊，磨磨蹭蹭的，哥几个为给你过生日，早早就等着了。”吴非笑道“少废话，谁不知道你是馋曲叔这儿的菜。”“就是，你还糗他，哪次是你赢了你说”有人跟着起哄，吴非往旁边错开一步，向秦棉招招手，“秦棉，我女朋友”，秦棉笑着打招呼“大家好，我是秦棉”。这才看清，一大张桌子围坐着十好几个人，她只认识徐云晓、林昊一和林晨，其他都是生面孔，此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这边，整个房间鸦雀无声，秦棉也微笑着任他们注视，没有进一步动作，大家都像是被瞬间定格住了，颇具喜感。
　　直到吴非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脑电波交流啊？”众人才回过神来，曲叔招呼道“就是就是，我去厨房看看，吴非，你和秦棉过去坐好”，首座空了3个位置，显然是留给他们的，但秦棉却觉得自己坐上去好像不合适，正犹豫着，见林晨向她招手，期盼着看向吴非，他点点头说“那昊一，你只能和我坐了。”林昊一配合地摊手摇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有人就问了“林晨，看你这架势，你们早认识啊？你这知情不报可不行啊”，林晨甩锅“这你得问徐云晓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见众人转向他，徐云晓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是我说，秦棉，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被拿下了，至少坚持到我通风报信之后啊。”秦棉也学他懊恼万分的样子“这已经是我坚持后的结果了”，徐云晓点点头认同到“也是，只怪敌人太狡猾”，他们一唱一和地把大家逗得不行，有人就喊“吴非，你媳妇儿哪儿找的，挺逗啊。”吴非摇摇头“佛曰‘不可说’”。
　　很快，菜就上来了，期间林晨问她“什么时候的事儿？”知道是说和吴非，她也没有隐瞒“就前几天”，林晨感叹“这就急着宣示主权了，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他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好好相处。”秦棉认真点点头“会的”。今天到的应该都是吴非的老朋友，用餐氛围很愉快，就对面座有个女孩儿，老是若有所思地看她，目光跟秦棉的碰到好几次，她也不闪躲，秦棉从中嗅到一种打量的意味。要不是知道她男朋友就坐她边上，秦棉几乎要怀疑是吴非的爱慕者了，所幸除了眼神以外再无其他举动，秦棉也就视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