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欢喜》一即安

23、思念猝不及防

　　秦棉换鞋进屋，洗头、洗澡、刷牙，平静地把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一切有条不紊得就如同之前每一个平凡的夜晚。直到上了床，她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突然腾地坐起来，趿上拖鞋在门口换鞋凳上找到不知什么时候放在那儿的包，从中翻出手机，又腾腾地回到床上，快速给吴非发了条信息“你今天去敬老院了吗？”等了会儿没有回话，但很快电话就打了过来，只听吴非问“秦棉，你现在在干什么？”听到秦棉说在睡觉，他就放低声音，以诱哄的口吻说“那你现在按我说的做，躺下去，好，把手机放到旁边，然后闭上眼睛”，听到手机与硬物相碰，发出很轻的“噔”的一声，吴非没再讲话。等了一会儿就将手机免提打开轻轻放在书桌上，顺手拿起桌上的书翻看起来，等到他把手里的书看得差不多了，秦棉那边也没再发出一点声音，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他轻轻挂掉电话才起身去洗澡。
　　早上秦棉是自己醒的，以为时间还早一看手机已经关机了，到客厅看时钟和平时差不多才松了口气。手机充上电开机才看到，竟然和吴非有个50多分钟的通话，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不敢相信自己会干出那么蠢的事情，她慌忙打开微信，想要证实一切都是想象，可那条讯息就得意洋洋地躺在那里，表达着对她赤裸裸的嘲笑，秦棉抱头哀嚎，觉得自己需要回城加血，今天真的是没脸见人了。想象和现实的差距就是，尽管有万千理由，她还是按点上班去了，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厚着脸皮说自己因为太丢脸了得请假。上班的时候她还一直在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会儿担心自己太不淡定了让人觉得不矜持，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会不会太冷淡让吴非觉得是被拒绝了，特别是她为什么会问出那种问题，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正在唉声叹气，电话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的“吴非”两字，秦棉一惊，直接将手机扔回了桌面。惹得旁边的人问她“谁呀，一大早惹你生气了？”她只好掩饰道“没，没拿稳”，她想假装没有听到，按掉声音想让它自然挂断，可对方显然不打算满足她的愿望，没了声音还是一直震动，最后她只好接起来。因为手机正在充电，为避免起疑，她佯装镇定地用公式化的语气说到“喂，你好。”感觉那边顿了一下，接着秦棉就听到吴非很轻地笑了声，然后说到“上午好，秦棉。我临时有个研讨会，要去上海两天，后天回来。”听秦棉“嗯、嗯”吱了两声，吴非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想着秦棉从昨晚开始的反应，脸上的笑意却止不住。
　　候机厅里，和吴非一起出差的陈奡就看到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吴老师打了个电话后就一直在出神，心情好像更好了。是的，从早上开始，陈奡就感觉到吴非心情不错，这次的研讨会原定是王教授参加的，但他突然身体不适，那边作为主讲人又不能缺席，学校领导就和吴老师商量希望他能带着王教授的课题去参会，毕竟这个课题他前期参与过，比较熟悉。当时陈奡也在，校领导刚讲清意图，他就在心里想着肯定没戏，当初吴老师退出就是因为发现研究方向自己不感兴趣，现在肯定不愿意再花时间在这上面，何况还要出差，没想到他只想了想就答应了，连校领导都明显松了口气。王教授的助理带着资料一起过去，还曾悄悄对他说“没想到吴教授还挺面冷心热的”，陈奡不好对他解释这很可能只是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得敷衍地点点头，自己内心一个如此八卦的怀疑却无法与人探讨，他也烦躁得很。
　　初听到吴非说要离开两天，秦棉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又有些失落，到底是如何想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好像有人高高地把她的心悬起，她正慌乱却又突地被轻轻放下，不过这种失落很快就随着与吴非的通话而烟消云散。原本吴非去上海，就存着留时间和空间给秦棉想想的意思，要想的当然是她也喜欢自己的事实，对于这点他有很清晰的认知，但显然秦棉还没有，可真是离得远了，他又忍不住想填补她的所有，特别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对她的想念来势汹汹让他不想再克制自己。晚上打电话的时候，秦棉显然刻意在回避，一直东一句西一句地乱扯，吴非完全不介意，配合她聊着天气和饮食，听着声音就愈加想看她的脸，就算这样也丝毫不舍结束。
　　吴非回来的那天，北京下着雨，秦棉心神不宁，一直在看手机，结果一直到快下班吴非也没有来电，秦棉有点埋怨自己不争气，凭什么别人说了句“我明天回来”就一定会找她，她还真的在等。有点泄气地往外走，刚出门就听到一阵喇叭声，她立在那儿看的时候，就见一人从车上下来朝她走来，是吴非。看到他那一刻秦棉感觉自己十分委屈，直到他走近了也没说一句话，吴非伸手揉了揉她头顶，“傻站着干什么，上车”秦棉听到更委屈了，眼眶有点发热，犟到“我要回去了”。刚说完，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围，吴非将她的脸紧紧贴按在胸口，深深呼吸了两口才说“走吧，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好困”。秦棉瞬间心软了，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走吧”。
　　一路上秦棉催吴非赶紧回去休息，可到她家的时候，吴非还是将车停在了旁边的停车场，将后座的盒子给秦棉提着，自己从后备箱抱出个小型泡沫箱来，对秦棉说“你自己拿不了，我给你送上去”。秦棉提的盒子很明显是从上海带回来的特产，因为外包装上就写着“上海名特小吃”的字样，那…“这是什么？”“鱼，走吧，回去看，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抱着鱼，但一听到他说重，秦棉也无暇顾及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