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欢喜》一即安

11、学校

　　天津的省亲专场很成功。因为离得近，大家并没有在天津多待，第二天中午就乘高铁回了京，徐云晓吩咐秦棉先回去放放东西，下午晚一点到他家一趟后就没再让送，自己拎着东西走了。秦棉以为是徐云晓和林昊一开总结会需要她记录，因为演出结束后小研讨是他们的惯例，大型商演的更是需要书面整理后拿到园子里团队共同分析，所以当秦棉到的时候没看到林昊一，她还觉得有点奇怪。
　　结果刚一进门徐云晓就让她找这两年他的演出视频，相声表演基本都是要存档的，除了公司自己录的，有些还会有专业视频网站的录制，但母版都存放在公司，徐云晓家里也有一些，是拷贝的，并不齐全，秦棉之前就分类别整理过一次，还每张都贴了标签用作区分，所以并不难找，很快三个小箱子就被搬出来放在了书桌上。
　　徐云晓从中挑了十来张，有商演的，也有小园子的，还有单唱太平歌词的，时间主要集中在近两年，用牛皮纸袋装好，以为是要外借，秦棉正准备做使用登记，哪知徐云晓却说不用了。直接拨了个电话，对着那头讲到“你前两天说要看的带子，我助理给找了几张，是你过来拿还是我过两天给你带爷爷家去啊，不过，你看这个干什么？”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徐云晓把袋子递给了秦棉，“吴非你还记得吧，就是之前送你去过医院的那个”见秦棉点头，他又说道“你明天去趟京华大学，把这个给他，他在老校区。”想了想，又拿起手机“我把他电话发给你，你去的时候好联系”，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有号码这个事情，秦棉含糊地嗯了声。
　　最近两人时常见面到秦棉都止不住地回想，确定在她现有的记忆中，除工作关系外，吴非还是唯一一个与她交往如此频繁的异性，因为无从比较，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种好的进展，也无法给出准确的定位，他们现在是认识的关系还是已经算是朋友了。秦棉对没有把握的事情总是抱持着小心翼翼的谨慎态度，这从她一直规规矩矩地称呼“云晓老师”可窥一二，徐云晓虽然在初见面的时候，说过一次不用拘泥于此，舒服就行，但并未给出明确的建议，略一斟酌，秦棉就自己试探地叫了这多半不会出错的称呼。
　　现在也是如此，秦棉在估计着吴非不是上课的时间给他去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一如既往稍显冷淡的声音，简单把明天由她去送资料的事情说了一遍，询问他什么时间方便，最后定在明天下午的三点。把第二天的时间安排发给徐云晓，顺便提醒他晚上与剧场的李经理有约，要商量演出队里节目编排与演员场次安排的问题，他表示没有意见。
　　查了交通线路，京华大学的老校区离秦棉住的地方不算近，所以她刚两点过就出了门，出地铁站口的时候才两点四十，顺着指示牌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校门口，门口有人随意进出，看来没有门禁，因为跟吴非约在门口，进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就准备等到三点没人出来再跟他联系。但可能是站着的时间长了，她看到保安人员都朝这边看了好几次了，最后竟然还有一人走了过来问她是干什么的，她说是在等人，为打消那名保安还是明显饱含着的怀疑，秦棉只得拿出手机给吴非发了条“我到了”，还朝那人扬了扬手机，表示确实是在等人，那人才离开。那保安刚转身吴非的回信就来了，简短的“稍等”再加上个标点符号，原本就是自己早到了，未免引起保安人员误会才发了信息，倒显得她像是在催促了。
　　没一会儿吴非就出来了，本以为把东西送到就行，吴非接过牛皮纸袋却示意秦棉跟他一起进去，边走还低头问“等一会儿了吗？”“没，也才刚到。”话音还未落，只听得“吴教授，这是您朋友啊，她都在这儿等好一会儿了。”竟然是刚才的那保安大叔，秦棉当场哽住，看着吴非的脸上出现似是而非的笑容，不免心理叫苦“我是真的没等多久啊，这大叔也太夸张了”所幸投注在她脸上的视线很快挪开，吴非转过身对着那大叔“是，我朋友。”
　　进校门后沿着左手边的林荫路往里走了大概几分钟，吴非就刷卡带她进了一栋砖红色的老建筑直接上了三楼。里面房间的整体格局看起来都差不多，和楼栋外观给人的感受一致，大体保持着古风古韵，应该有历史了，不过从一些细节上还是能看出翻新的痕迹，比如入口处需要刷卡进入的玻璃大门，还有每个房间门用的都是密码锁。
　　“这是我办公室”指着其中一个房间示意吴棉进去，房间没有门牌号，只在门上贴着姓名牌，上面就简单印制着“吴非”两字。房间大概三十几平方米，装潢比较新，正对门就是一排窗户，此时窗帘打开，外面有个湖，目测很大，站在门口一眼望不到边，临窗右手边放着一个简易衣架，上面挂着件深蓝色的风衣，左手边的视线被前面的大型书架隔档了，看不清。进门右手边摆放着沙发和茶几，看起来是个小型的会客区，左手边是一张很大的条形办公桌，桌上电脑就有三台，两台笔记本和一台台式，台式电脑前还凌乱地放着些资料，看起来像是正在处理文件的人临时离开了。书桌后面是一扇L型的大型书柜，书籍量相当可观，书柜下面站着一二十几岁的男孩，看起来像是学生，此刻看到他们进去，立刻将手里的书合上，推了推眼镜。
　　“陈奡，我学生。”陈奡立马将书放在办公桌上，走到前面来，笑着和秦棉打招呼“您好！”见吴非并没有介绍自己，秦棉也微笑着问了声好并没有说自己是谁。“老师，您说的资料我还没有找到，可能需要再翻下F3柜。”边说边走到茶几旁边，将上面的电热水壶烧上水，顺手将茶盘中扣着的茶杯取出一个，并从沙发旁边放置在置物柜的一个小型冰箱中取出一小袋茶叶，看样子是准备泡茶。“那你明天上午再过来接着找，我10点后会在”听到吴非这样说，那个叫陈奡的学生明显愣了下，很快停下手里的动作面向吴非说道“好的，老师，那我先走了，我新校区那边的实验这两天不用过去，您有事就叫我。”见吴非颔首就笑着跟秦棉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