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欢喜》一即安

12、苏醒

　　这边走出办公室的陈奡觉得有点纳闷，因为单身且各方面条件优秀，年龄又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老师在学校相当受欢迎，很多女老师、女学生都会往他身边凑，但老师自身在这方面相当注意，一向不苟言笑，连带的研究生都统一的是男性生物，但时不时还是有些女老师亲自来联系合作实验或者女学生来请教问题，这种时候老师必定会让他在场，从不单独与她们相处。他给老师做助教快两年，虽然没有明说，但久而久之，这已经形成了默契，从未有过例外。今天他直接说资料还要再找找也有这层意思，但老师直接让他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越想越觉得肯定不一般。
　　那边陈奡走后，秦棉正在逐一给十几张光碟排序，因为吴非问她应该从哪张开始看，秦棉就说得知道是看来做什么用的，他稍顿了一下才说，只是作为兴趣了解，见她还是没有头绪，建议干脆按照最初自己观看的顺序来就可以，她“入坑”时候可没这种观看专业录制视频的条件，最初都是在网上看的小视频，粉丝录制的居多，还是一段一段的，后来才开始翻专业录制的视频网站。虽然拿过来的光碟不多，但从徐云晓本人那里来的，都是代表作，也就是精品中的极品，依秦棉看随便哪张都可以，所以挑选起来并不困难，很快就把它们依序放在了光碟盒里。吴非直接取出最上面的一张，放入一笔记本电脑中，并拎了把椅子放在自己办公椅的旁边，邀她一起，秦棉有些莫名，想到时间还早，就坐了过去。
　　秦棉整理光碟的时候，吴非泡了两杯茶，她坐好后，递了一杯放在她左手边的桌上，另一杯放在自己右手边，不是之前陈奡准备的茶杯，而是大的带柄手工陶瓷杯，应该是一组里面的两个，没有杯盖，应该不是用来泡茶的。秦棉挨着吴非左手边坐着，笔记本放在中间偏向吴非的位置，椅子没有扶手，两人离得很近，秦棉起初有些在意，渐渐随着视频中演出的进行却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他们看的是17年演的《汾河湾》中的一段，里面高潮迭起，演员很多互动被粉丝戏称为“高能名场面”，秦棉是看一次笑一场，慢慢就被完全吸引了注意力。
　　吴非这边厢却有点晃神，连原本自己鬼使神差要看这个的那点酸味都消散不明了，秦棉看得很投入，有时还迫不及待与人分享，会伸手指向屏幕让他注意动作或者表情。两人原本坐得就近，她伸手指屏幕的时候人就会不自觉地微微靠过来，头顶就刚好在他下颌与嘴唇之间的位置，他稍一转头就能形成让人遐想的姿势，甚至有好几次，她在退回去时，他都感觉到有头发划过他的嘴角，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电感，转瞬即逝，他按捺不住想追随着过去确定到底是否是幻觉，转过头却是她拉得翘翘的嘴角和笑得弯弯的眉眼，欢乐得让他不忍去打断。
　　快要溢出心房的酸胀甜蜜的怜惜和奔涌的欲望相互拉扯，他就在这种矛盾中煎熬着，表面却平淡无波，甚至在结束时秦棉对着他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清，只看到她因为残留的笑意而明显轻快的脸和不停上下触碰的嘴唇，秦棉的嘴唇偏厚，唇珠明显，平时看来就像是微微嘟着的，说话时候更是，让人好奇她是否是有意。别人最多在内心疑惑，吴非是直接伸出了手，快触碰到的时候秦棉向旁边闪了闪，吴非只碰到嘴角，异常的柔软，像极了此刻他的心。见秦棉蹙眉，吴非自若地解释到“以为沾了茶叶，看错了”，“哦”他的表情语气都太镇定，秦棉完全无法将其动作与不轨的意图联系起来，只略微尴尬地点了下头，顺势站了起来 “那，我就先走了”。
　　到这时，吴非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佯装看了下手表“都过四点半了，等下在这儿吃晚饭，晚点我送你回去。”秦棉没意识到自己之前说的话他根本没接收到，只好补充说“我真得走了，晚上队里开会的时间在六点半，再不过去遇到晚高峰会来不及。”吴非拿上车钥匙准备送她，秦棉没让，吴非最后送到校门口就没再坚持，因为这边过去剧场确实是地铁方便得多，最主要是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心乱得厉害，意识也不清晰，他对于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当然，他知道自己可能对这个女人有着不寻常的兴趣，所以他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就有意增加了双方的交往，想搞清楚这种兴趣是什么，随着接触的增多，这种兴趣非但没有丝毫减退，甚至会诱惑他做出今天这样的孟浪之举。说实话，在秦棉躲开的那一霎那，他没有尴尬和难堪，而是不满和遗憾，因为不确定会不会吓到她，他才没有再继续未完成的动作。今天之前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是性冷淡，因为一直以来与女人之间太有分寸感，私底下关于他的流言不少，什么“禁欲”“高冷”或者更难听的他都听说过，连他带的研究生陈奡，做了他快两年的助教，都以为他是因为自律自制才会与女性保持距离，其实根本不需要，对她们，他是真的提不起兴趣。秦棉竟然能使他如此溃不成军，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尽管没有经验，他现在也能知道自己所以为的兴趣，应该是对“喜欢”这种情感的误解，“喜欢”这个词出现在脑海中时，吴非松了口气，现在意识到，应该还不算迟，他有足够的时间调整战略，重新制定计划，只要目标明确，他在执行的时候可是从未出现过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