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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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佳雪愣了愣，“我听说你们班以前就有个……”
“所以不就分了？”苏垚打断她的话，把手抽了回来继续补刀：“那是陆沉自己说的，不信的话你们也可以试试。”
蔡佳雪和她的小姐妹们面面相觑，还想问点什么，苏垚却直接拒绝了提问。
“同学一场，我还是建议散了吧，看之前他跟女同学谈恋爱都挺混账的，不要被表面所迷惑，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苏垚一边说一边从她们中间挤了出来，陆沉也已经拖完地收拾完毕，把他的书包提出来了，苏垚直接走出去接过，俩人就并肩下了楼。
女同学们：“……”
陆沉走到楼梯中间终于忍不住笑了场，“你建议得可真客观。”
苏垚瞥了他一眼，“我说错了么？你跟哪个女孩子谈恋爱不混账，不然还有我的事儿吗？”他抬头往教室的方向看，见蔡佳雪她们已经离开了阳台进教室了，于是一肘子就箍着陆沉脖子威胁道：“还追我妹？我哪来的妹给你追，唬人手段越来越高了嗯？”
陆沉自己笑得直不起腰，只能由着他弄，好半晌才笑着求饶。
苏垚松开了手，叹了口气犹豫道：“蔡佳雪她们那样子，明显就是玩儿的，谁会和一群小姐妹跟同一个人搞对象的，你以后用不着……这么费心思应付她们。”
“我哪里是应付她们啊？”陆沉整了下衣领愉悦道：“为了你‘妹妹’，我以后可得明里暗里都费心思讨好我的垚哥啊。”
他说话时勾着唇，眼尾有些弯着，连原来丹凤眼天生的狡黠意境都柔和了不少，眼波流转，仿若倒映出了白槿花盛放的□□，每一眼都摄人心魄，甚至于偶然路过他身侧的风，都微醺似的放慢了脚步，缠绕于衣角指尖，缱绻不肯离。
苏垚以前光觉得这人长得好看，现在才知道多勾人，这双眼睛看着他时，他都不知道风花雪月四个字该怎么写。
于是他喃喃出口：“你怎么花枝招展的……”
陆沉表情一凝，“什么？”
苏垚突然往前大跨了两步，猛地伸出右手把花圃里刚谢的一簇矮牵牛接在手里，转身随手撒在了他面前。
陆沉一愣，粉色的几朵小花簌簌而落，掉在头顶肩上，花瓣滑过的缝隙里，面前苏垚正笑得无比自得。
陆沉觉得自己是时候在119和120之间做出选择。
去医院的路并不长，但他俩比起平时更有耐心走，提前十分钟到诊室时廖医生刚好送走最后一位挂号的患者，看见苏垚果不其然先是数落了好一顿，还威胁地跟他讲他哪个患者拽着不按时复诊结果最后成了残废最后还来医闹偏要走程序结果还败诉了的励志故事。
苏垚哆哆嗦嗦地拿了药单并且表示下次绝不迟到。
等出了医院门他才抹了把汗，松口气问：“廖医生对每个病人都这么细致啊？”
“这你得感谢淼淼。”陆沉笑了声，“廖叔是桐姐的舅舅，小梧之前就很喜欢淼淼，他平时也有和廖叔说起过，所以廖叔就想起来你了。”
“是么？”苏垚半信半疑，又问道：“那张梧他的病现在怎样了？上次看他挺虚弱的。”
“还好吧，天生的体质没办法，桐姐说现在要比以前好一点，每天也有精力散散步，”陆沉突然想起来什么，搭着他的肩笑道：“淼淼跟谁都聊得来，你别不信，好几次他给你接电话的时候小梧都正好来接桐姐回家，他们还总有话说。”
苏垚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我真觉得苏淼是你们放我家寄养的，跟你们比跟我还亲。”
陆沉笑出了声。
“好吧天黑了，赶紧回家。”苏垚踏上车，走在前面滑了出去。
陆沉应完声沉默了小片刻，然后轻声问：“阿垚啊，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别人放我们桌子上的那些情书？”
苏垚拧着眉看了他一眼，“毛病吧，那么多封我怎么记得过来？”
陆沉轻咳了一声继续提示：“我是说，就是，被放在你桌上的。”他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头，“有两封，记得吗？”
苏垚终于踹了一下他的车轮，“……你是不是在故意为难我？到底要说什么？”
“就是……”陆沉舔了舔唇坦白道：“就是那个信封上写的不是我的名，是你的。”
苏垚一愣，眉毛挑出老高，“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陆沉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点，“我也问过你，但你说确定那是给我的。”
苏垚了然：“所以，你就自己拿回去了？行啊你，那时候你想法就这么多？还有我的眼镜你也偷偷藏起来，你是仓鼠吗囤点恋爱的幻想粮？”
红灯转绿，两人同时踩上踏板，一模一样的两辆车在大路上并肩飞驰，陆沉迎着风笑道：“所以我这不就告诉你了么？”
苏垚嗤笑：“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都过去这么久了。”
陆沉吹了声口哨，狡黠地开口：“但是我还没拆过，我今天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你第一次收到的情书，以后也不一定会收到，所以你要不要看一眼？”
“……你怎么又那么欠揍？”苏垚抽了抽嘴角，“没拆过就别看了，不然要只是别人恶作剧的话那我多没面子。以前你的那些怎么处理也一起处理了。”
陆沉愕然，“你不想看？”
苏垚咬着牙骂道：“当然想啊，我长这么大真没收过情书，但我真跟你要来看了明天我们家陆弟弟不得凶我一整天。”
他说完转了个头，朝陆沉眨了下眼，“我说的对不对？”
陆沉下意识就抿紧了唇，虽然不发一言但嘴角却拐上了天。
暮色四合，江岸的风湿润却温和，柔柔地穿过行人发梢，不动声色地将路上的少年拥入怀中。
提前开学布置的作业都比较人性化，对于苏垚这种年级第一程度的学生来讲，做完今天的题目比背一篇出师表还不费脑，苏垚很早就吃了药爬上床，除了夜里被苏淼乱七八糟的睡姿踹醒一次，基本上一夜好梦。
陆沉就不一样了，首先是刚回家就发现陆之远忙了大半个月后终于着家了一次，父子俩从饭桌上促膝长谈到客厅，再一路聊到书房，而且基本上都是老陆在找话题，问菜色问学习问生活，没话聊了又突发奇想地说想把家里重新装修一下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陆沉：？？？
他犹疑着问：“爸，您是想跟我说什么？”
陆之远在公司里可以长袖善舞，但到了家里除了冷酷就是冷酷，除了半年前陆朝曦病逝那几天，他基本也没怎么在陆沉面前表现出柔和的一面，从吃饭到现在瞎掰扯了一个多小时，他其实也没辙继续尬聊了。
陆之远沉默片刻后开口：“我没什么事，不想聊的话你就回房里去吧。”
陆沉挑了下眉，原本有些不忍，转念一想这么尴尬的场面实在不适合培养父子情，于是毅然转身回房。
陆之远：“……”
他看着儿子的背影抬了下手，最后还是欲言又止地放下。
鉴于上次陆之远不请自来的教训，陆沉又要整理点东西，于是他进门后直接把房门反锁了。
咔哒的声音传到书房，陆之远微微瞪大了眼，看向了边上正巧路过的袁叔，不可置信地问：“他平时都锁门？”
袁叔眯着眼睛想了想，最后残忍地摇了摇头，“您不在家的时候，平时他都不怎么关门。”
陆之远：“……”
袁叔跟着他的时间最久，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烦躁的反应，又慈声问：“不过您今天确实有点反常，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也不妨跟我老头子说一说。”
陆之远看了一眼陆沉的房门，又看看从他自立门户时就帮着管事的老袁，语气到底是软了下来，解释道：“秦欢侄子前几天离家出走刚找回来，说是因为她哥总是不关心孩子，她知道后今天就一直让我回家，说我得多关心关心他。”
秦欢就是陆之远的秘书，陆沉的家长会和成绩通知单等在校安排之前都是她帮陆之远处理的，办事效率很高，陆沉平时也不惹事，因此她也挺喜欢这个懂事的孩子，也一度为自己老板令人捉急的养儿子策略绞尽脑汁。
末了陆之远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问：“所以他最近，应该没什么离家出走的想法吧？”
袁叔的老年思路跟不上这个直入主题的类比，迟疑了片刻才答：“我想应该没有，他今年很多时候都挺开心的，比起刚来奚城那两年倒更像个孩子。”
陆之远意外地看向他，“是么？”
袁叔点点头，猜测道：“可能是在学校交到好朋友了。”
陆之远下意识回想了一下陆沉可能交的朋友，然后发现自己没去过家长会，压根不知道陆沉的同学都是什么人，只能放弃思考，正打算让秦欢加班直接给他描述一下，刚拿起手机就发现收到了学校的短信。
陆之远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房间里，陆沉拉开抽屉翻出了那两封制作精良的信封，只有薄薄的几层纸，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心意有几斤几两重，封口的粘胶有些脆了，他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打开。
陆沉沉默许久，最后把信封扔进自己用过的草稿纸堆里，随便叠了几张上去，打算等陆之远不在家的时候拿去书房用碎纸机碎掉。
现在出门可能会跟自己老爹撞上，虽然也不是想躲，但少尬一会儿是一会儿，于是陆沉又在房里待到十点，估摸着陆之远应该在房里或者在客厅，于是抱起自己的睡衣就打算去浴室，结果刚走到房门口，门板上就传来敲击声。
陆之远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淡定：“陆沉？方便的话给我开个门。”
陆沉本能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开了门，陆之远见他抱着睡衣一愣，“十点了，还没洗澡？”
陆沉点点头，“刚要去，爸您有事吗？”
“哦，也没什么，你最近自己报名什么学科竞赛了？我问过秦欢，她说安排里没有。”
“我一般不参加竞赛。”陆沉疑惑地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陆之远于是打开手机给他看了一眼，“你们的奖金都是在第二学年开学发的，这是下午收到的学校短信。”
二中每到奖学金发放仪式都会在正式开学第一个星期的升旗仪式上举办，但学生拿到手的信封只有学校致学生及家长的函，现金都是直接打到家长卡上去的，陆之远的屏幕上有两条银行卡的到账信息，摘要都是奖学金，其中一条的金额是陆沉获得全校第二的奖金，有六百，另一条的是第一名，一千。
陆沉恍然想起上学期评讲卷子时，苏垚特地在课间找过唐颐礼，估计当时就是为的这件事。
他看着短信不由得笑出了声，“还怕我不收呢么。”
陆之远听见他的低语，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啊，没什么，就是上次我带去骨科的那个同学，您还记得吗？他说要把奖学金当医药费还我。”陆沉一边说一边让开路，指着书桌前的转椅示意道：“您要是不忙，就进来坐吧？”
陆之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进了门。
但进了门他也没什么话好说，为了保持一点形象，陆之远干巴巴地问：“你和你说的那个同学，应该挺亲近吧？”
陆沉愣了愣，想斟酌用词却发现自己不想用拐弯抹角的话，于是轻轻点了下头，“是，他是我同桌。”
“那……你班上的其他同学呢？”
陆沉失笑，“我今天刚初三换班，和大家还不熟。”
“……哦，那也好。”陆之远问完就不说话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把手，片刻后又开口：“你平时没事，也可以来公司找我或者找秦欢……有事也可以来。”
陆沉抬起了头，有些讶异，“这样合适么？您不怎么回家，不也是因为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陆之远指尖一顿，看向陆沉的眼神有些疼惜，说话也有些动容：“秦欢这丫头总跟我说你想法多，我一直也没想过……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沉拍了下床垫坐了上去，懒散地答道：“上次我把妈妈的照片还给您的时候，不就跟我说过了么？会让我离开奚城。”
陆之远盯着他片刻，沉声道：“……但在你离开之前，也不会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你的。”
陆沉的指甲在被套上胡乱划着，闻言笑道：“爸，算了吧，我也不委屈，您没必要老想着补偿我。有欢欢姐在，我在学校都可以横着走。”
陆之远蹙着眉，发现他实在很不了解自己的儿子，顿时有些失意，叹了口气问：“你是不是很不想见我？”
陆沉歪着头，有些好笑地问：“您怎么会这么想？”
陆之远的声音听起来甚至还有些受挫，“老袁说的，你平时在家不爱关房门。”
“唔……那是因为要整理东西，怕太吵。”陆沉表情自然地睁眼说着瞎话，在自家老爹还没来得及怀疑其中真实性的时候又坦然道：“爸，您不知道现在我多感谢，当时您把我带来了奚城。”
陆之远抬起头，眼里满是疑问。
“我喜欢奚城，喜欢您给我的这个家，也喜欢奚城的人。”陆沉得了便宜还卖乖，趁着这个机会问道：“爸，您的手机短信我能看吗？”
陆之远虽然不解，但也没拒绝，手机解了锁后递给他。
陆沉忽略掉广告信息和手机里的私人短信，很快就找到了唐颐礼的号码和二中的官方电话，果不其然，现在来自学校的通知都是陆之远亲自回复的。
陆沉满足地把手机还了回去，扬起微笑粲然道：“爸，谢谢您，我真心的。”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 7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