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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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淼拉着书包带子，声音有些抖，“哥我们要去医院吗？”
苏垚回过神来，想起刚才陆沉跟司机说的地点，骨科医院？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边肩膀，痛感虽然弱了一点，但却有些刺刺的。
到了医院门口，司机停下车开了车门锁，苏垚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陆沉堪堪跟上他们后脚跟。
苏垚等他停下来才满是防备地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陆沉指了一下医院的招牌，疑惑地问：“医院还能干什么？”
苏垚皱了下眉，现在他能撑得住，也并不想欠人情，于是直接转过了身，“我没事，不用你费心。”
陆沉有些累，弯下腰撑着膝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苏垚，然后才反问道：“不看看的话，你明天还能走路写字么？”
苏垚一咬牙，“能不能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就想走，陆沉急忙跑上去拽他，没想到苏垚回身就是一脚踹过来，陆沉躲闪不及，小腿直接挨了一脚，逼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他抬头看了一眼因为刚才的突袭差点没站稳的苏垚，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问道：“好好说着话呢，你怎么打我？”
苏垚态度凶得很，低声吼道：“你别管我的事。”
陆沉没应声，苏垚正想离开，却感受到身后一股带有冲劲的风，下意识就伸出了一拳。谁知自己的拳头突然被包在别人有些汗湿的手心里，然后他被往前一拉，还没站稳就被陆沉整个架了起来。
苏垚行动不便，从脚底臊到头发梢，偏偏手脚还使不上力气，只能大吼道：“你给我放下！”
“别废话了，跟我走就是。”陆沉叹道：“你继续叫也可以，最好让这里的人都知道你被我强迫进来了。”
苏垚惊慌地往四周环视一圈，发现果真好些人在看着他们。他的心跳比见了林可红还要快速，肾上腺素飙升，连忙转过了头。
陆沉校服上有一股清甜的柠檬味，在医院消毒水气味的冲击之下仍旧丝丝缕缕地飘进他鼻子里。少年走动时呼吸逐渐加重，湿热的气息就喷洒在他头顶。
苏垚只能妥协了，“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陆沉没有松手，反问道：“不往回跑了？”
苏垚攥紧了拳头，犹豫半晌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不了。”
然而他都已经准备好等下挪进去了，没想到陆沉脚步根本不停，还轻笑了声：“早晚得进来，有什么差别么？”
苏垚咬着牙不再说话。
就诊部走道不算长，又正巧碰上这时候人少，陆沉对流程很熟悉的模样，挂号的时候还有护士在一边问需不需要帮忙。
苏垚愣愣地看着陆沉婉拒一只推到面前来的轮椅，熟门熟路地从挂号处走到了诊室。
他忍不住问：“你常来这儿？”
陆沉想了想答道：“没有常来，两次吧。”说完他指着诊室布帘后说：“进去吧，看医生。”
苏垚边往里走边抱歉地感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是个瘸过的。”
陆沉：“……”
诊室的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慈眉善目的模样，语气关切得很，跟平时小诊所那些看一眼病人就能开药的小医生显然不同。所以拍了片出来，当看见医生表情十分严肃时，苏垚忍不住为自己捏了把汗。
只听医生拧着眉问他：“你这边肩膀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之前？”苏垚低头回想，就见着苏淼在旁边盯着他，突然就想到了，点头答道：“去年年初的时候，有被花盆砖头什么的砸过一次，但是几天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医生于是又问他：“平时手提重物会不会很容易感觉酸胀？”
苏垚疑惑地发问：“提重物不是本来就会吗……”
“我是指稍微重一点的东西，”医生敲敲桌子解释道：“比如大瓶的矿泉水，或者多拿了几本书的时候？就连平时做运动，你没发现手越来越容易疲劳了吗？”
苏垚恍然大悟，艰难地点头：“会……”
“那还叫没什么感觉？”医生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自己的身体，不要那么不当一回事！”
苏垚悻悻地低下头，陆沉就在一边抱着手臂不说话。
医生继续做着检查，又皱起眉问：“右肩膀这里最近是不是还反复撞击过？”
苏垚下意识看了一眼陆沉，如实回答：“是，刚才骑车不小心摔过。”
“近两个月呢？”
“……一个月前吧，但是也痊愈了。”
医生叹了口气，“不是我吓你，你再不多上点心，肩膀就没得救了。”
苏垚倏地僵住，“什么叫做……没得救？”
陆沉低低笑了一声，开口说了话：“廖叔，你还是别吓他，他胆子挺小的。”
苏垚还没来得及理解陆沉和这个廖医生的关系，就见廖医生坐回皮椅上哼道：“我怎么会没事吓个小朋友？但是也要注意一下，你之前拉伤了没有治疗，现在得好好调养，手也尽量不要用力过度，不然以后连稍微重点的东西都提不了，也没法开长途车。”
苏垚听到这诊断结果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按照处方用药。”廖医生开了张单子直接递给陆沉，交代道：“有什么问题就回来找我，不能再儿戏了。”
陆沉接过纸张扫了一眼点点头，“没问题。”
“廖医生，”苏垚突然问道：“我的手还能恢复到之前那样吗？”
他话里的紧张就是陆沉也听出来了，但世上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法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廖医生叹了口气摇头，“完全恢复已经不可能了，但最起码能满足你正常生活所需。”
苏垚花了好几秒钟才接受这个事实，要不是苏淼拉他衣服他能愣上一晚上，回过神来后他脸色白了一度，连站起来的动作都有点虚浮。
陆沉上去扶了一把，“你没事吧？”
苏垚舔了舔唇，撑着桌子让自己站稳了，“……我没事，谢谢廖医生。”
苏垚抓紧了陆沉的手腕，指尖还颤抖不已，陆沉只能搀着他出了诊室。
到了外面刚要坐下，苏淼突然傻愣愣地就问：“哥你的手怎么了？”
苏垚也不知听没听见，没有什么反应。陆沉却勾着唇，蹲在苏淼旁边问道：“你哥的手断了，医生说没用了，怎么办？”
陆沉原本是只想逗小孩，没想到苏淼听完他的话，居然连声招呼都没打就伸出手往他脸上拍了一巴掌。
声音不脆不响，陆沉和苏垚却同时愣住了。
苏垚瞪大了眼，毕竟苏淼从来打人不打脸，就陆沉一个破例。接着他就听见苏淼充满愤怒地对陆沉怒吼：“你怎么可以骗人！”
苏淼骂完了自己个儿眼睛却红了，手抓着苏垚的衣服，模样怯怯的，生怕陆沉反应过来回打他。
陆沉也是不可置信地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脸颊，虽然小孩子没什么攻击力，但他还是拧着眉十分不解，“你怎么可以打人！”
苏淼攥着小拳头不卑不亢，“因为你肯定在骗我。”
“啊。”陆沉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一点意思也没有。”
苏淼估计是继承了他哥对陆沉积攒的怒气，上前摆开了架势就继续骂道：“你才没意思！我早就看到你了！就是因为看你哥哥才摔倒的——唔！”
他说得倒是起劲，苏垚却险些没咬到自己舌头，一把捂住了苏淼的嘴，脸上火烧火燎，咬牙切齿地问：“苏、淼！你知道什么你就乱说？”
苏垚恨不得钻地洞，陆沉却愣了片刻。
“看见我？”他追问道：“哪儿看见我的？”
他记得自己是在马路边才知道是苏垚的，而且等看见对面出事也是苏垚受伤之后，时间顺序不对，可苏淼却说因为看见他苏垚才摔倒，那就是在他注意到路对面之前——那么在这之前他在干什么来着？
陆沉回想了一遍自己放学后的路线，恍然大悟地问：“是在北国那边？”
他边问边回想这事儿发展成这样的诱导因素，很容易就猜出来了，确定道：“你看见我跟林可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