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靠近我》岐岐鹿

12、第 12 章

　　林可红很好打发，苏垚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姑娘不是爱缠人的，她见苏垚不像是说谎，就也不好意思再追着问。

　　送走了一个林可红，苏垚却觉得更不是滋味——陆沉病没病大家都不知道也就算了，怎么他一个伤患就大咧咧在这儿，林可红却一点也不关心？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林可红走后，苏垚到底人性里起了点身为同桌的人文关怀，想要问问陆沉怎么没来，临了却发现自己没人家任何联系方式。号码没有，地址不知，甚至连在学校的交际圈他都拉不出半个人来。陆沉平时看起来左右逢源，但也没见他真正跟谁走得近过。

　　苏垚手上还拿着自己偷偷带来学校的手机，思考了半晌没结果，干脆“啪”一声合上了，趁着铃声还没响，走到前排敲方晴的桌子：“晴姑娘，等会儿课间操后有空没空？”

　　方晴“呃”了一声，支吾道：“这……不太好吧？”

　　苏垚笑得一头雾水：“嗯？”

　　方晴自己跟林可红说漏了嘴，顶不住内心的谴责，于是颤巍巍伸出三个指头来说道：“等我三分钟！”

　　苏垚点头：“成。”

　　课间操的队伍是女生在前男生在后，苏垚受伤留在了教室里。
　　做操的时候方晴总感觉如芒在背，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楼上教室窗口后头，苏垚的目光在她身上戳出了两个洞。

　　她依稀知道苏垚找她是要问昨晚看到了什么，但她又是真的什么也没看到，除了一拐角就瞅见陆沉把人扛上车之外就没了。跟林可红问也只说了看见他俩在一块，到重点半个字没提。方晴以为苏垚是来找她算账的，但这完全是苏垚自个儿做贼心虚，总觉得有刁民想害他。

　　所以课间操一结束她就奔上楼表忠心来了：“哥你信我，我绝对没跟可红说多余的话。”

　　苏垚还在等着他们做完操，没想到方晴速度居然这么快就上来了，既震惊又佩服，甚至还觉得这姑娘有被害妄想症：“什么话？你以为我找你干嘛？”

　　方晴怯怯地问：“你不是来灭口的吗？”

　　苏垚指着自己：“我看起来那么像□□吗？”

　　方晴咽了口口水，讪讪道：“一点点。”

　　“哦成吧。”苏垚也不反驳：“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方晴眨眨眼，含糊道：“就你呗，陆沉呗，还能有什么。”

　　苏垚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可红去北国干嘛？”

　　方晴愣了，“大下午的去酒店还能干什么？吃饭啊。”

　　苏垚也愣了，“吃饭？”

　　“对啊，陆沉约的我们。”

　　苏垚继续愣，“你们？”

　　方晴莫名其妙地伸出三根手指，“我，陆沉，可红，我们三个。”

　　苏垚表情立即开了花，“哦——所以他们俩不是去开房！”

　　“不啊……你想什么啊！污蔑啊！”方晴的对答突然停住，猛地一拳呼上苏垚肩膀。

　　苏垚下意识就躲了开，尽管躲得及时，但还是被呼得一缩肩头。

　　方晴觉出不对劲来，担忧地问：“你肩膀怎么了？受伤了？”

　　苏垚轻轻点了下头。

　　“怎么回事？你怎么伤的？”

　　“骑车摔的，小伤，过两天就好了。”苏垚一谈这个就会想起昨天陆沉把他弄去医院的场景，并且主观上十分不想回忆，于是三两句话就想把这热心肠的姑娘打发了。

　　谁知方晴不知是脑子转得快还是少一根筋，脱口就是一句：“哦对，你腿也伤了来着，我昨天就看见你给陆沉扛上车了。”

　　“……”
　　苏垚在想现在动手把人灭口来不来得及。

　　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这个你没跟可红说吧？”

　　“当然没，”方晴摇了下头，奇怪地问：“不过你怎么会跟陆沉凑到一块儿去？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太好。”

　　苏垚思索了片刻，还是答道：“其实也就一般般不好。”

　　方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那行吧，还有没有其它要问的？没有我回去了。”

　　“那个，”苏垚突然结巴起来，手指挠挠自己的头发问：“你觉得，林可红她……就是她喜欢不喜欢陆沉呢？”

　　方晴原本已经转过了身子，闻言又转了回来回道：“这不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吗？”

　　苏垚取下自己的眼镜，低头看了两秒又给戴上：“我看不到。”

　　“……”
　　方晴哭笑不得，脸上表情有点不忍直视，“学委，面对现实吧？你看之前不也都被拒绝过一次了……”

　　苏垚表情异常坚定，“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方晴错愕，“什么？”

　　“只要他俩没在一起我就有机会。”苏垚一本正经地说：“你也有机会。”

　　方晴现在简直就是一只没了头还能动的苍蝇，脑袋里都是自己飞来飞去“嗡嗡”声，她突然慌张起来，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苏垚见她这个反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直接说道：“你不是喜欢陆沉吗？我追可红，你追陆沉不是正好？”

　　方晴愣愣地，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丫怎么看的？”

　　“这不是有眼睛的都知道，每次一看见陆沉你就羞怯怯的，话都说不利索，都是暗恋人的，我懂你。”

　　“……”
　　方晴的脸都涨红了，她舔了下唇，觉得不够解气又磨了两下牙，怒目圆睁地指着苏垚的下巴，深呼吸了两口气，却欲言又止，最后狠狠地放下手，尽量用不破坏同学情谊的声音问道：“……苏垚你是不是有病？”

　　“你怎么了？”苏垚不明白这姑娘反应这么大，不由得把架在栏杆上的手放了下来，言辞凿凿地劝道：“你不用觉得被看出来了有什么压力，这事就那么大点，而且你看我们统一战线也没什么坏处——”

　　“——打住。”方晴感觉太阳穴被人揍了一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磨叽？”

　　苏垚往斜上方看了一眼，做出思考的模样来说道：“哦以前，那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不一样，找队友不就得诚心诚意么？”

　　方晴叹了一口气，“你真那么想追么？”

　　苏垚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还是自言自语：“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不是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么。”

　　“剩下那九十分就看你是什么人。”方晴接上他的话头说道：“这样吧，学委我帮你追可红，但是你不要管我的事，我喜欢陆沉也好要不要追他也好，你别管我，这件事也别跟别人说。”

　　苏垚皱眉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这么说我肯定是愿意，但是你不觉得很亏吗？”

　　方晴似乎是在苦笑，耸了下肩答道：“本来这就不分对错盈亏，全凭我开心呗。”

　　“……那也是。”

　　“而且恕我直言吧，学委，”方晴语重心长地说：“我觉得你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