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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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腻的橙子味在舌尖炸开，陆沉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苏淼既怂又乖的脸，跟他哥那副谁都欠他钱的德行不太一样。但那个比他还大两岁的男生却因为营养不良和拒他千里的性格而显得瘦弱又孤傲。
陆沉抱过不少人，以前和人拍拖的时候牵手拥抱的事儿也干过不少，却都没有他把苏垚架起来时那么小心。
怕拗断了腿，怕拉伤了手，怕他挣扎磕到这里那里，怕这怕那简直就不是他陆沉该干的事儿……但现在什么也没有要挂怀的了，人家药也拿了，点滴也打了，家也回了，恢复被他连累受的伤也只是时间问题，再接着就没有其余该折腾的。
陆沉微弯着腰，食指无意识地在书架上摩挲着，舌头疯狂汲取着糖分，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身后传来一声低喊：“你做什么呢？”
他一回头，就看见陆之远表情布满阴翳立在门口，耳边还贴着手机的听筒。陆沉站直了，回过头去继续安静地面壁。
只听陆之远疲惫的声音继续在房里响起，在和通讯的另一端对话：“不是说你，你继续——又严重了？刚才看的时候不是还……好吧，我现在马上过去了，你们安抚一下，跟孩子说我在路上。”
陆沉听了一耳朵就知道是医院那边来的电话，陆朝曦的主治医生来告诉陆之远，孩子的病情加重了。
陆朝曦的癌症反反复复，治疗一直没什么进展，弄得一辈子从容不迫的陆之远这几年里变得狂躁易怒，阴晴不定，连带着手底下那群人都战战兢兢。
陆沉还在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突然嗅到一股厚重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被人走路带起的风送到他鼻子前。看来陆之远也是刚从医院过来的，刚才在客厅离他不近不远，加上自己疲于应付还没注意到，现在发现这股味道就在自己背后。
果然就听见陆之远沉声说：“转过来。”
陆沉转身抬头看他，眼神还没落到实处，下巴就被男人的手指钳住，被迫张开的嘴里松松地戳着一根由色素凝固成的果味棒棒糖。
这一钳太猛，陆沉就维持着这么个半转不转的角度，微微咳起嗽。
陆之远闻到糖果的味道突然一皱眉，不满地问：“你怎么还在吃这种东西？”
陆沉低头，不以为然地说：“我饿。”
陆之远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拧着眉问道：“胃病犯了？”
陆沉轻轻点了一下头，“是吧。”
“……但是不给你教训不行。”陆之远没让他离开，只自己步伐沉稳地走到衣架边取下外套披在身上说道：“明天不用去学校了。”
陆沉微微扭头，就听陆之远继续说：“今晚还得在这里站着。”
陆沉不发一言，听着皮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声，片刻后陆之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往后退，离书架远一点。”
于是陆沉背对着他往后退了两步，左手抓着右手手腕背在后腰。
皮鞋的声音终于一波三折地离开了书房，透过窗帘可以看见陆之远的车跑出去。陆沉又站了几分钟，等外面也没什么声音了，嘴里的糖也被他舔完了，才慢悠悠晃到自己房间里去。一进门他就猛地扎进床上，脸上渐渐渗出了冷汗，胃部绞痛。
张桐路过房间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陆沉整个人像小羊羔一样蜷在床单上，脚腕不停地互相磨着，不时地把自己收紧成一圈。她吓坏了，跑进去一看就知道陆沉胃病犯了。
张桐又气又急，从柜子里翻出胃药，倒了热水给他吞了，过了好一会儿陆沉才缓过来。
“桐姐。”陆沉虚虚地笑了一声，“怎么每次偷溜都遇上你。”
张桐拧着眉，不安地看窗外，担心陆之远随时折返她好直接把陆沉拎去书房，闻言撅了下嘴埋怨：“你不想遇上我，那你倒是关房门啊？明知道我负责这片你还不关门，存心的你。”
陆沉嘿嘿笑了一声，踹了鞋袜钻进被子里去。
“别睡着，先吃点东西啊。”张桐作势就要把他捞出来。
陆沉突然抓住张桐的手腕，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桐姐桐姐，你帮我留意一下老头子回来没回来，他让我今晚都要站着的。”
“啧，你就磨我吧！”张桐哼了声，跑下厨房去了。
陆沉盯着门阖上，有些疲倦地松了口气，闭上眼酝酿出了睡意，但他又不想睡太死，毕竟陆之远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等下发现他自己溜回来睡觉了不知道发不发脾气。
然而陆之远一夜都没回，陆沉的生物钟在早上六点就准时把他从睡梦里拽出来，等他漱了口重新在书架前站了半个多小时，陆之远才风尘仆仆地回了家，路过书房时只看了一眼，便不再说什么了。
陆沉等了一会儿，又回了房间，倒在床上的时候想着，今天的早饭他能不能试一下红豆豆浆。
然而苏垚今天没买豆浆，还因为腿伤晚了好一会儿才到学校，却看见林可红的桌子上空无一物。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是不是又能重新上阵了，就发现陆沉的座位上也没有人，而且直到上午的早读课结束，陆沉也没来。
苏垚平时没在意自己这个同桌是死是活，但经过昨晚，他对陆沉的看法总算有了点微妙的变化。毕竟昨晚车没被送回来，还在陆沉那儿。
然而就算他不担心陆沉，自然有别人担心。果不其然第一节课刚下课，林可红就小心翼翼地跑过来问道：“你知道陆沉为什么请假吗？”
苏垚左右看了两眼，有些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在问我吗？”
林可红点了点头。
苏垚眼睛瞪大了，“为什么问我？”
林可红听他这么一说就有点急了，皱眉道：“晴晴说你们昨天晚上在一块儿的。”
“昨天晚上？”苏垚边说边看向方晴的方向，后者也在偷偷摸摸瞟他，一下子对上视线猛地就回过头去。
苏垚声音越来越小，不可置信地问道：“在哪儿？”
“就北国的交通灯路口，但是我出去看的时候你们都没在。”
“哦这样。”苏垚松了口气，看来林可红也不是全知道，不然他面子就没了。
林可红却不想回答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催着他问：“陆沉是身体不舒服吗？”
苏垚无可奈何地一摊手：“信我，虽然我们昨晚有遇上，但是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