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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楚嫣 ...

  •   在偌大的皇宫面前,任何一个人的死去都不过是一时之事。和芫被追封为端寗公主,以嫡公主礼下葬;安贵妃那刚出世就没了气息的儿子被封为怜郡王,姐弟二人殓葬规模也是极大的。陈帝还赐了安贵妃“顺”字为封号。但是这位顺贵妃看起来却依旧恹恹的,直到有一日她家人从宫外给她带来一些从前的玩意儿,顺贵妃才渐渐有了笑脸。何皇后看着陈帝日复一日地赶去晞棠苑,心里很不是滋味。而朝堂上的事就让她更不开心了,荆蕴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上朝了,虽然在朝堂上依旧是个闷葫芦,但是盈王身边站着一个正一品亲王,何皇后还是彻夜难眠。她原本指望着荆蕴辞能有些长进,多帮衬着盈王,但是自从荆蕴辞八月底娶了堆琼苑的那个风尘女子做侧妃以后,心思就在没放在过朝堂上。眼看着明年五月,皇八子荆蕴陵就要成年,到时候朝堂之上保不齐还会载出现一个亲王,想到这里,何皇后感觉头都要疼炸了。
      而荆蕴彰也是觉得束手束脚,原本朝堂是他的一言堂,可如今这个久病的荆蕴谦忽然就上朝了,荆蕴彰总是觉得自己和那太子之位间又多了一重山。虽说荆蕴谦在朝上表现得和缙王别无二致,都是闷声不响,但是就凭荆蕴谦在周蓟深一案中的凌厉手段,让荆蕴彰怎么都觉得荆蕴谦的缄默是装出来的。他为此多次提点荆蕴辞,要注意搜罗一些怀王府的消息,可是自打荆蕴辞认识了茗萱,魂似乎都被勾走了。荆蕴彰不免感慨,这兄弟情谊在女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但是无论如何,何皇后母子对有一点还是比较放心的:只要沈太后活着,荆蕴谦就永远没有腾达的可能。于是何皇后三天两头就跑去璀错宫伺候太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沈太后说一些风闻之事。沈太后听后却从不表态,都只是装作耳背听不到打了哈哈。
      正当何皇后不知所措的时候,盈王府传来了一个消息,让何皇后皱了一个多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盈王府的一个侧妃为盈王诞下了一个男孩。此前,盈王妃给盈王生了两个郡主,让何皇后看着盈王妃就心生暗火。本来当初给盈王选王妃的时候,齐氏就因为父亲是惠冲朝的大司马将军而不被何皇后中意,其实,如今诞下男婴的这个侧妃李氏也原本不过就是个粗鄙的丫头,何皇后也甚是不喜,何皇后心仪的是袁辰舒的妻妹,只是那女孩子如今才十四岁,要等到一年后才能进宫选妃。可是何皇后又有些顾虑,如果借此除掉了李氏,那齐楚嫣平添一个儿子,一年后岂不是更动不得了?权衡许久,何皇后决定丢掉了齐楚嫣这枚棋子。毕竟,袁辰舒的力量还是远大于一个戴罪的老将军和一个压根就是下九流的李家的。
      如今一来,何皇后就更着急地劝盈王易妃了。皇长孙已经让缙王家的代广抢了个先,而嫡皇子的长子就必须有一个和他父亲同样高贵的出身,才能保证他的父亲在未来的路上走地更顺畅。
      听到何皇后的建议,盈王几乎是没有余地地抗拒了,可是当听到何皇后说:“缙王不是嫡出的儿子,如今朝堂上你都备受其迫害。幸而容妃是个呆滞的,我在这后宫还是如履薄冰,生怕怠慢了容妃分毫,回头她儿子在朝堂上给你找不痛快。回头想想,若你父皇昔日立了许氏为正妃,依许氏那拈酸算计的心性,你我母子恐怕早就被荆蕴谦赶尽杀绝了!”盈王瞬间没了声音,他脑子里乱麻似地思索起来。毕竟这十年来,王妃也是恪守本分,不仅把两个郡主调教得知书达理,还把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的几个侧妃无不对其毕恭毕敬。但是听到何皇后易妃的理由,荆蕴彰心想也不过就是找个由头与王妃休了妃,把王妃换成侧妃而已,日后再将齐氏好生养起来。盈王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但何皇后所说的“嫡出”两字,正中荆蕴彰的下怀。
      何皇后委婉地和陈帝讲了这个想法之后,陈帝也是略沉吟了半刻,黑着脸说:“皇后想得倒是周全,只是废立一个王妃而已,皇后凤印就能解决,还何苦来告诉朕?”何皇后听着此话虽刺耳,但是心中早已想好了废掉齐氏正妃之位的理由,在陈帝走后,马上着人拟旨了。不料这一纸凤诏颁下去以后,盈王府表面的平静被打破了。
      先是刚刚晋升正妃之位的李氏一下子没了往日对齐楚嫣的尊重,然后李氏的丫鬟就对如玥郡主推推搡搡。但这些只是关起门在盈王府里小打小闹,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齐楚嫣在收拾好了足够给两个女儿穿到十六岁的鞋子后,投缳自尽,让盈王府中的硝烟弥漫到了整个建邺城。
      可此事终究是宫禁中事,民间百姓也只敢在每天日落西山之后替齐楚嫣抱不平。可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此事本应在惠冲朝旧族中掀起一股巨大的风暴,却似乎被什么力量给控制住了。一时间,整个皇城都没有人议论此事,盈王府似乎还像昔日一般。陈帝本来想就此事对皇后发火,但朝野上下实在是太过安静了,朝臣们在上朝的时候只一个劲儿夸着“四海升平”的哈哈,陈帝不得不憋会这股火。但陈帝心里却清楚,一定是盈王为了平息物议,在京中动用了什么手段,不然此事绝不会这么平静。
      盈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道该怨怼于谁。看着齐楚嫣给两个女儿缝制的鞋子,他心里总也不是个滋味。他本来都准备好迎接朝野上下的口诛笔伐了,可是朝中的安静却让荆蕴彰感到了意外。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股已与平常的平静背后,一定少不了一个更大的筹谋。
      除了荆蕴谦,他想不到第二个人,可是荆蕴谦这么做,目的又何在呢?
      荆蕴彰背着何皇后和李氏厚葬了齐楚嫣,偷偷找到了早已经藏身于东市街的齐老将军,给了老将军一笔很可观的养老银子,不出意料地吃了闭门羹。用齐老将军自己的话说就是:“楚嫣命中无子,如今王府来了个男孩是喜事,别叫楚嫣冲了这喜事。”如此一来,荆蕴彰的情绪就更加低落了。他没有顾及还没满月的小世子,急忙找来了任朴增,如果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京城中平静得一点波澜都没有,但是这种平静就让荆蕴彰慌张得不行。
      任朴增听后抚了抚精心修剪的美髯,在荆蕴彰耳边耳语了几句话,荆蕴彰连连点头称赞,脸上的阴云也一扫而光。

      每日早朝过后,荆蕴谦总是和袁辰舒一起搭伴去西懋坊的旧书斋。荆蕴谦找他的“琴谱”,袁辰舒买他的棋谱。袁辰舒好下棋,找遍整个京城都很难找到能与他比肩的人,陈帝听闻此事,几次和袁辰舒下棋却都赢了袁辰舒。
      荆蕴谦深知这袁辰舒是个官场老油,却不得不承认袁辰舒的嘴真的很严。纵然平时口若悬河,但是每每说道关键事情的时候他又悄悄把话题转开。这也就是像他这么圆滑的人,又能在朝中屹立不倒的原因。
      这一日,荆蕴谦拿着一本残破不堪的古谱回到府中,刚进府门就觉察除了一丝异样。清泉快步走过来,低声说:“王爷,盈王殿下在会客厅等您呢。还带着两个郡主,郡主在王妃那。”
      荆蕴谦点了点头,一脸关怀地走进了会客厅。荆蕴彰见荆蕴谦走了进来,刚欲起身,就不忍掩面痛哭起来。荆蕴谦连忙扶荆蕴彰坐定,又一边吩咐绍安看茶。
      荆蕴彰一面抽泣一面说:“为兄好生羡慕你啊!本王不曾想,这众皇子中最有福气的竟是你。”
      “王兄这是取笑我呢吧?若说最没福气的,那才是我。”荆蕴谦说得很坦诚,尽管带着自嘲的苦笑,但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荆蕴彰自知此话说得确有些失礼了,忙往回凿补道:“你看你这怀王府上下安宁,一团和气。你再看看我那府中,一个梦君就让我自顾不暇,她怀里还有个天天哭闹不止的代琤。我想转过头看看那两个闺女,心中又不免想起了楚嫣。”盈王说罢,又要伏案痛哭起来。
      “王兄切莫太过伤悲,当心身子。”
      荆蕴彰泪眼婆娑的说道:“都怪我,若不是我,这一切变故又如何生来?”
      荆蕴谦心知盈王此来绝非为了显示自己心慈,他今日前来的关键就在于此时在后院中的那两个郡主。
      “王兄有三个孩儿绕膝,又何尝不是福气呢?何况王兄如今还能享慈母之爱,这等福气,是蕴谦求都求不来的。”
      “福气?你是不知道梦君,刚进王府的时候那真叫一个柔情似水,可是如今生了代琤,做了正妃,怎么性情就变成洪水了?这还没出月子呢,就给这王府闹的鸡飞狗跳。我那两个女儿要是跟着这样的嫡母长大,那可太悲惨了。”
      荆蕴谦心说着“不好”,但嘴上却已经说出了:“那,王兄不妨……”
      “这,这怎好?你如今这才新婚,素来又是喜静的。我那两个丫头还没教养惯了的,不可不可。”荆蕴彰一边摇头,一边呷了一口茶。
      “无妨的,正好我这里人少房多,平素也太沉闷了。让小侄女们过来多住些日子也不妨事,更何况我和樊昌也都喜欢小孩子。”说罢,荆蕴谦招呼绍安去后院把两个郡主叫过来。六岁的如玢领着没满三岁的妹妹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两个女孩的手和脸都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刚刚抓过泥巴。
      “如玢,你带着妹妹干什么去了?在王叔家里不得胡闹!”
      如玢小心地点了点头,妹妹看见有些愠怒的父王,吓得躲到了如玢身后。
      荆蕴谦笑着走到了两个小女孩面前,说道:“喜不喜欢王叔这里?”
      如玢看了一眼荆蕴彰,又看着荆蕴谦,点了点头。如玥看到姐姐点了头,小心翼翼地把头从如玢身后露了出来,甜甜地说:“喜欢。”
      “那你们告诉王叔,王妃婶婶刚才带你们做什么游戏了,把你们这小手弄得脏兮兮的?”
      “王妃婶婶带我们玩泥巴,做泥咕咕,可好玩了。”
      “你们喜欢王叔这里,就在王叔这多玩些日子可好?”
      如玢认真地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荆蕴谦站起身,对荆蕴彰说道:“王兄,你看郡主们都想留在这,你就不要难为情了。”
      荆蕴彰站起身,一脸感激地说:“那就有劳四弟了,弟媳那里本王不好当面道谢,请代为转达谢意。”荆蕴谦点了点头,便要送荆蕴彰出门。
      荆蕴彰走到门口的时候,如玥冲了上去,一把拽住荆蕴彰的朝服大哭起来,看见妹妹大哭,一直装作“小大人”的如玢也不由自主的抽噎起来。
      荆蕴彰咬了咬后槽牙,转身对两个抽抽噎噎的女儿说道:“王叔身子不好,你们平时不要太闹。父王处理完西北军务就来接你们回府,好吗?父王答应你们。”说罢,他用力将如玥的手从自己的朝服上扯了下来,将如玥抱起来往荆蕴谦怀里一递,转身就要离开。
      荆蕴谦被塞进怀中的如玥冲得一趔趄,只见荆蕴彰走到影壁处忽然停了下来,回头说道:“蕴谦,谢谢你。”说罢,走到了影壁那边。
      荆蕴谦抱着怀中哭闹的如玥,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樊昌从会客厅的后房走到了前厅,她轻轻拉起如玢的手,走到荆蕴谦面前,问到:“膳房已经问过两遍,王爷去用午膳吧。”荆蕴谦回过神来,不觉右臂已经酸麻。
      第二天一早,缙王就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来了怀王府。后院里四个孩子嬉戏打闹,可是书房里除了能听见荆蕴谦单调的调琴声,剩下的只剩下缙王愁云惨淡的叹气声了。
      “我说老四,你看看蕴彰家那俩丫头也忒厉害了,喏,你看看把我家那俩欺负的吓得不敢出屋了。长此以往你这还了得?”
      荆蕴谦一边听着琴音,一边笑道:“热情还不好?小孩子就该玩玩闹闹的,总比来一个闷不做声的,想的是什么你都不知道的强。再说了,代广的性子那么谦和,还不是随了王兄你?”
      “谦和?在我和他母妃面前闷葫芦一样,背着我们就是个混世魔王天晓得他一天天脑子里想的什么,这哪里是谦和?傻弟弟,我看他是没能耐瞎厉害!我真是看不惯老二家的孩子作威作福的样子!”缙王说得气哼哼,一个劲儿地叹气。“你说蕴彰好端端的把孩子送到你这,到底什么意思?”
      荆蕴谦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托着下巴看着缙王,边想边说:“昨天听盈王兄说,新王妃嫂嫂是个厉害主,容不下这俩孩子。”
      “哼!这话也就你信。一个连续弦都算不上的,居然敢排挤名门之后的嫡女?”缙王白了荆蕴谦一眼,说:“这明明是往你这里安了两条小眼线,你可多个心眼吧。”
      “这么点的孩子,哪来的眼线一说?我是真心觉得这俩孩子可怜,先是没了娘,接着又被继母排挤。且不想盈王兄的用意究竟是何,眼下这俩娃娃被爹爹塞到我这里,算来也差不多断了父爱了。盈王横竖想着我不能亏待了孩子,往后时不时地借着由头给点蜜糖。只是心疼这孩子,没了娘不说还要被爹利用。”荆蕴谦继续低下头认真地调起琴,一边嘟囔道,“有娘就有家,娘若没了,爹也就没了。”
      荆蕴臻咂咂嘴:“你这一说我都直后怕,往后她们的爹三天两头往这里塞几个嬷嬷、老妈子啥的,你这日子索性也甭过了。看着蕴彰的那两个女儿这么乖巧可爱却有那么个爹,可惜了。”
      荆蕴谦听着院子里孩子们的嬉笑声,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孩子总是这样,白天玩闹得太过,晚上总会早早睡去。樊昌坐在妆镜前一一摘取步摇钗环,而荆蕴谦则坐在书案前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白天和袁辰舒一起买回来的琴谱。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着叫绍安把自己的笔墨匣子取来。只见荆蕴谦小心翼翼地从匣子里取出一个小匣子,抽开小匣子盖,露出了里面放着的两枚晶莹剔透的凉糕,细细嗅来还飘着淡淡的桂花味道。
      迎着樊昌好奇的眼光,荆蕴谦狡黠一笑:“这是荣徽斋新出的桂花拉丝凉糕,绍安排了好久才买到的。本来想着进门就给你的,结果进门听见了小孩子声,吓得我赶紧叫绍安把匣子藏起来了。也不知道还好不好吃。”
      樊昌连连点头:“好吃好吃,一看就好吃。”她一边将匣子里托着凉糕的瓷板小心取出,一边从匣子侧板里抽出两个小竹签。这种食匣子在建邺很常见,专门就是为了盛放点心的,在匣子壁上的凹槽里通常藏着几个竹签用来分食点心,而蜜色瓷板的上面还写着三个字:君幸食。
      樊昌戳起一块凉糕,刚要张嘴,又停下来问荆蕴谦:“王爷要不要一起吃?”
      “我……赶明白天我俩一起去店里吃现做的。”荆蕴谦看着樊昌眼睛里的笑意和砸吧着的嘴巴,笑道,“你知道的,我晚上一般不太吃甜食我就喜欢看着你吃东西的样子。”
      “讨厌,王爷又取笑我。”樊昌一边笑嘻嘻地嚼着凉糕一边又有些惆怅地说,“不过有句话即便王爷不开心,我也要问一句,王爷就这么答应了盈王殿下?”
      “不答应又能如何?这颗钉子他迟早都要楔进来,两个看得见的孩子总强过一群看不见的影子。”
      “所以,这算是王爷的缓兵之计了?”樊昌撇撇嘴。
      荆蕴谦合上琴谱,揉揉眼睛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哦?王爷可找到了路?”
      “我也是个盲目的。”荆蕴谦长叹道,“不过退一步想,盈王既然把孩子寄在我们这里,说明他还是信得过我们的。想害我们的人多少也会投鼠忌器。不论如何,咱都得对这俩孩子好,一来是孩子着实可怜,二来也得坐实了盈王抛妻弃女的名声啊。”
      樊昌笑道:“王爷还说盈王殿下安楔子,原来王爷才是这京城中最好的木匠。”
      荆蕴谦推回书案的椅子,起身说道:“这我可当不起,我若是最好的木匠,那绍安如何自处?”荆蕴谦说罢径直走到了床前,脚踩着地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
      樊昌揉着有些酸胀的胳膊和脖子,看着荆蕴谦,闻到:“那小如玥在王爷的身上长了一下午,王爷不累?”
      “累得不行,感觉身上跟要散架了似的。”
      樊昌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她知道那扭糖似的如玥又多重。以荆蕴谦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那一下午的。樊昌站起身,因为心中想这事,脚却不小心绊倒了地上的高脚烛台,眼看着烛台就要砸向荆蕴谦,樊昌不由得“哎呀!”了一声,心里着急,可看着烛台也是束手无策。
      听见樊昌的惊呼,荆蕴谦一个挺身,一把抓住了朝自己这边倒过来的烛台,因为那烛台上的蜡烛是燃着的,荆蕴谦一把抓过旁边的蜀锦枕头,蜡泪精准地滴落到了枕头上。
      直到那蜀锦被蜡泪烧出了一个洞,樊昌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荆蕴谦也觉察到了自己方才的反映太过敏锐,手中拿着那烛台,神色有些尴尬。樊昌回过神,看着荆蕴谦,轻声道:“王爷好身手,樊昌甘拜下风。”
      荆蕴谦摆好了那烛台,没敢直视樊昌的眼睛,说道:“年少时候的功夫,如今竟也没废,关键时候还救了我。只是可惜了皇祖母赏的这么好的枕头。”
      樊昌笑了笑,没说话。她深知若想练成方才荆蕴谦的功夫最少也要十二三年。从新婚那夜荆蕴谦飞剑杀人,她就清楚荆蕴谦绝不会是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他绝不像别人传的那么庸懦,也不像他自己所表现出的那么遁世。樊昌知道,即便荆蕴谦身后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仅凭他在惠冲朝宫中十年为质的生活,他就很难完全信任旁人。可是樊昌和他也仅仅才认识不到两个月,方才樊昌却在荆蕴谦眼睛里看到了清可见底的信任。
      樊昌和荆蕴谦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都是在前朝中了别人的计才撞上这门姻缘的,可是既然如此,荆蕴谦为什么要信任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齐楚嫣的悲剧引发的思考:1.何皇后是个恶婆婆,她才不会考虑儿媳妇的感受;2.李梦君算不算小三携子上位?3.荆蕴彰靠不住,他的脑子里只有他自己;4.其实荆蕴彰把孩子送走也是好事,要不然那个后妈真不是啥好人;5.女人,有家庭固然重要,但更有自己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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