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纪事》蒋一白

5、初聚

　　司青很喜欢拳馆，确切的说喜欢打完拳和林洄，还有袁一墨一起去，云安中路路口，吃糖水或被袁一墨带去吃她新发现的别的什么地方好吃的烧烤。云州是这座不夜城，和少年少女们一样年轻，一样快速的成长。
　　周醒最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好几天都魂不守舍的。秦理一点都不想搭理他间歇性的抽风，可这厮天天跟他一起回家，动不动走神，今天差点把他的作业撕了，他决定了，三天，要是三天之后还这样，一定好好揍一顿再说。
　　袁一墨最近有点开心，暑假到现在，她长高了4厘米，有1米62了。因为长得有点快，膝盖上有几条不明显的生长纹，原来整个人看着有点肉肉的，现在就没有了，身姿拔高点之后，有了点亭亭玉立的意思。她爸妈也挺开心，特别是她爸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又开始担心，会不会有臭小子对宝贝女儿心怀不轨啊，最近念得比较频繁，袁一朵妈妈都有点受不了，被修理了一顿，才收敛了很多。
　　周醒就是袁爸爸口中觊觎袁一墨的臭小子之一，其实周醒也是有点苦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少慕艾，他最近发现长高点的袁一墨越来越好看，袁一墨走哪儿他眼睛都有点挪不开，上课都没有办法专心了，眼神不由自主的往袁一墨那儿飘，他意识到自己喜欢这个可爱的姑娘，他想姑娘做他女朋友，可是这个姑娘只是把他当兄弟。他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他的少男心事，他忐忑的计划周末的时候去秦理家，跟自己最铁的兄弟分享一下自己的暗恋的近况，并希望得到一些靠谱的意见或者建议。
　　司青和林洄说，最近也周醒的看袁一墨的眼神不大对，司青和林洄心情也有点复杂，周醒这个人吧，还可以，长相是现下很吃得开那种痞痞的，笑起来比较招人待见类型，品行也挺端正的，就是有点话痨和八卦，用陈也女士的话来说，很吃得开的那种。
　　但是袁一墨同学的情况就有点复杂，当然，首先她不可能长得不好看，司青这个人有些外貌协会，能和她走得近的不可能长得不好，袁一墨同学是那乍一见，清新又不做作，走近了，她能跟你拜把子的，反差萌选手。据说曾经因为看了三国演义之后，拉着院子里的孩子要一起结拜，歃血为盟，偷了家里的啤酒，好几个小破孩子扎破手指，滴进啤酒瓶子里，有个怕疼的被他们摁着扎了，哭着跑回家告状，人家家长带着孩子一起找袁妈妈要说法，气的袁妈妈拿着扫把追着给暴揍了一顿，她还十分的不服气，义愤填膺的喊着要和人家那个告状的叛徒割袍断义。
　　司青和林洄觉得这个事情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因为不久前，袁一墨就提出要林洄还有司青一起去关帝庙义结金兰，司青觉得中二病又蠢为由一票否决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似乎袁一墨选手还没有开这方面的窍，并没有发现她现在的兄弟里，有不少都是对她见色起意，到现在还有想法的都还有2个。但是这个事情司青和林洄旁观的很开心，但是并不准备告诉她，既然当事人都怂的不敢挑明，那她们就更没有必要操那心。
　　司青现在有个更现实的事情，她们家要买房子，父母已经看好了，买的是二手房，可以尽快搬，房子简装过了，墙面是刚刚刷好了的，刚巧有家人因为要出国，是一栋独栋的别墅，比预计的要贵一些，但是因为有独立的花园还有刚刚翻修了的地下室，父母立即拍板全款买下了，那家人见他们这么干脆，又给他们减了10万，还留给他们很多不知道什么的花种子和种植植物的一些书籍。总之，买房这个过程还是很高效，顺利的。司青也比较开心，之前他们的家里就有她专门练拳活动的地方，妈妈陈也准备把地下室改成健身房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司云北先生还感叹了一下，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司云北先生有个非常突出的优点，就是他不擅长的事情，很乐意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自己基本不会主动去裹乱。比如装修这个事情，他非常称职的做好了一个司机和搬运工，对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挑选外观和款式的事情他基本不会插嘴，他非常的信任自己伴侣和女儿的审美，他说过类似：“陈也就是我的审美，她既然能看上我和我在一起了，那她的审美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这种自信心爆棚的话，但是家装的材料、特性、性能这些，妻女都会以他的意见为主。毕竟，司云北爸爸是学材料的，人尽其用。
　　司青第四次去拳馆的时候，看见秦理和拳馆请的教练在对练，因为带了护具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是从状态来看，他很专注，汗水浸湿了黑色的背心，看来打了有一会儿了。从肌肉状态来看，练得时间应该不短，不过应该是最近有长个子，膝盖，手肘肩上有明显的生长纹，不然他的身材应该应该会更饱满一些。客观的来看，秦远的身材真的很具有观赏性，再过三四年，他不放弃运动的话，他身体条件应该会比现在更好，真是个好衣架子。
　　林洄在旁边撞了撞司青的胳膊，说：“诶诶，青哥，注意点儿，咱们能不能含蓄点儿，你那眼神看着跟盘丝洞看唐僧的妖怪似得，感觉你快把秦理活剥给吞了。”
　　司青：“你说我请他做模特，他会同意吗？”
　　林洄逗她：“不穿衣服的那种吗？”
　　司青：“……”
　　林洄收起不正经的语气：“你跟他熟吗？人家就给你当模特，空口白牙的，不知道的，甚至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想打着画画的名义，觊觎人家良家少年郎的美色呢，亲？ ”
　　司青觉得，林洄说的有一点是对的，得先熟悉，才好下手，噢，不是，是才好开口，不然贸然提出要求，看秦理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搭理自己的。
　　司青自言自语的说：“小火慢炖不适合，还直接上手比较来的快。”
　　林洄没有听清，转过头问她：“什么？”
　　司青改口道：“我们一会儿叫袁一墨一起去镇宁渔港那边，买海鲜回来吃，辛苦林洄女士邀请林氏大厨林叔叔今晚掌勺，海鲜算我的，餐后甜点就交给你和一墨宝贝儿了。”
　　林洄眼睛都绿了，怕她反悔似得满口答应，转身开始边给袁一墨打电话，边在场子里找她爸。
　　秦理其实发现了司青在看他，他当时走了下神，差点被教练抡了。他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得意的，因为司青长得真的是你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她长得不好看的，每次她和林洄走进场，都能有效的提高学员和教练的训练的积极性，弄的林洄爸爸有点哭笑不得。过了几分钟会儿，秦理发现司青还在看，他这会儿觉得被看得有点儿不怎么舒服了，司青看他的眼神，和他见过的很多的女孩子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司青的目光是坦荡，直接的放在他身上，他有种身上麻麻痒痒的错觉。
　　见林洄走远了，司青干了件事，爬上秦理的训练台，秦理和教练被她吓了一跳。她有点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了笑看着秦理和教练说：“教练，我想和秦理练练手。”
　　教练和司青都征求的式的看着秦理，司青只能看到秦理的眼睛，发现秦理的眼睛还挺有神的，秦理扬了扬手示意司青来，司青心里对他多了一份好感，没有中二病或者害臊的不好意思和女性动手的废话。其实，司青动手之前就知道自己不是秦理的对手，秦理练得时间应该不会比她短，加上她的体力和体型，很明显的不占优势，但是近距离的肢体接触是拉近人和人之间最快的办法，司青最后尽全力飞出一脚，放手一搏，脚尖擦过秦理的下巴。司青觉得力竭了，示意停止，摘下手套，表示自己没有力气了，秦理觉得：这个姑娘有点意思，于是也停下，摘掉了头上，身上的护具，低头甩了甩头上滴下的汗水，抬起头的时候正好撞进了司青笑着的眼睛里，看着司青朝自己走过来，有一珠汗顺着她左边的脸颊上沾着的头发，流到下巴，他看见的司青抬起手臂，拍了一下自己伸出的手掌，他愣了一下，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看见司青的嘴唇在动，他努力了一下，只听清了最后几个字：“今天打的很痛快啊，我们待会儿准备去港口买海鲜，请师父出马下厨，你要不要一起啊？”
　　他张了张嘴，听见自己说：“好！”，他们离的有点近，秦理觉得自己仿佛能够听见司青磅礴的心跳，今天的司青和之前在学校里见到的不太一样，。
　　司青在心里无声的欢呼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么顺利。于是她再接再厉的问：“我等下去冲一下水，还准备和林洄，袁一墨去镇宁那边买海鲜，你要不要一起？”
　　秦理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接受司青的邀请，只是嘴里回答道：“好，我也去冲一下。”
　　司青快走到盥洗室了，突然听见秦理叫她：“司青，我能叫上周醒，一起吗？”
　　司青的第一反应是声音还挺好听啊，然后想了一下袁一墨，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说：“可以啊，你叫他直接去港口那边吧，就不用绕过来了。”
　　秦理说：“好。”打了个电话给周醒。
　　电话那头的周醒欢呼了一声，然后秦理听见了稀稀落落的，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周醒着急忙慌的有点语无伦次的说：“大佬，理哥，你就是我亲哥，我以后都叫你哥，哈哈哈哈哈……我去换衣服。”电话就挂了。
　　秦理觉得周醒的可能有点儿病入膏肓，感觉周醒暗个恋精神都整的不太正常了，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能和周醒玩儿到一起的，认真的思考下次陪秦远去医院检查要不要捎上他一起去看看。
　　为什么要捎上周醒，话说周五晚上，周醒去了秦理家里蹭饭，吃饭的时候叹了18次气的时候，秦理实在是被他叹吃不下去了，只得放下了筷子，准备给他松松筋骨。周醒这厮毫无所觉 ，他以为秦理吃好了准备开始收拾碗筷，秦理按住碗吸了一口气说：“要说什么就说，我已经忍你好几天了，趁我现在还没有动手，你赶紧说。”
　　周醒吁出一口开始倒豆子：“是这个样子的，”说着他丫还有点羞涩的意思，“我吧，那个什么，我就是……”倒一半，卡着了，说不下去。
　　秦理有点儿受不了这样式的，吞吞吐吐的，其实他多半猜到了周醒想说什么，主要是他两在一个班，天天一起上学，放学，很难不发现，周醒应该是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袁一墨。袁一墨呢，是个比较大气的姑娘，脾气也挺好的，大家都挺喜欢她的，但是这个姑娘真的是神经线条壮如电线杆的类型，要她察觉周醒这种少男心事，那真是为难孩子了，这种没有出厂数据很难搞的。
　　问周醒：“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袁一墨？”
　　周醒有点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秦理觉得他的表情像个傻子似得，觉得自己真的是这几年被他磨得脾气好了好多，没有上手。
　　周醒如梦初醒似得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顺利多了：“嗯，哎！不愧是大佬，其实我比较困扰的是另一个问题，就是我现在有点乱，我不知道要怎么办，觉得……”他还没有说完，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看向门口，秦远下班回来了，秦远一边换鞋一边接着周醒的话：“你觉得什么？继续，我就听见这个开头。”
　　周醒笑了笑叫了声：“远哥！”
　　秦理起身结果秦远手里提的水果，看着有葡萄，便提着往厨房走边说“今天给你煮的排骨玉米粥，给你留了奶黄包和耗油菜薹，桌上的东西就不要想了。”
　　秦远笑着摇摇头，脱了外套，对周醒眨了一下眼，周醒点点头，悄没声息给他装了个鸭脖给他，秦远还没有拿到，就听见厨房里秦理就跟在周醒身上撞了摄像头似得，声音就飘了出来：“我要是发现要是一会儿出来发现鸭脖少了，你们俩就等着，挨收拾。”
　　秦远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又听见秦理说：“秦远你赶紧去冲一下，出来吃饭！”
　　周醒的远哥耸耸肩，回房间冲凉了。
　　等秦远冲好了出来，秦理已经把秦远的饭摆好了，秦远吃着饭也不消停，要求周醒接着说他的事情。秦理对于秦远这种八卦老妈子的行为嗤之以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秦远才不管他，慢条斯理的吃他的排骨粥，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很是有点赏心悦目的。
　　周醒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我就是挺喜欢袁一墨的，其实高一的时候见到她的时候，就对她挺有好感的，但是也不知道这个好感能保持多久，好感这个东西，你知道，是很容易被败坏的，比如我有段时间时间喜欢胖胖的天竺鼠，可是在生物课的时候听老师讲，所有的老鼠都是同科的，我就想起了小时候跑去那些废旧的厂房玩儿的时候，看到的脏兮兮的老鼠，我顿时失去了对天竺鼠的好感，从那之后，我就对天竺鼠脱敏了。”
　　秦理发现周醒说这些话的时候，和他平时的嬉皮笑脸的样子差很远，很难得能看见这个样子的周醒，他的态度端正起来，周醒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顿了一下继续说：“所以我想等等看，看自己对她的好感会不会有一天也会这样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没有掉，但是，这一年多来，我越和她接触，我就发现自己越喜欢她，越来越想了解她，前段时间，有人送她巧克力，她挺开心的接受了，我看到的时候没来由的非常生气，想把那盒巧克力丢掉，多踩几脚，连带的送巧克力的那个人一起揍一顿，我那个时候意识到我已经不是简单的有好感了，我是真的喜欢她，肉麻点说，只要她想要的，我会想法办法全部都给她。”
　　秦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著的，右手撑着脑袋，听着周醒的话发呆。
　　秦理没有想到周醒把事情已经想的这么深了，说实话，自己都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更没有什么参照物，所以他根本给不出什么办法或者建议，有点辞穷啊。
　　这个时候秦远轻笑着放下手，笑里并没有嘲笑或者轻慢，慢慢的开口：“你今年几岁？怎么会想这么多，一般你这个岁数都是想到就去做了，管不了后果的。”
　　周醒迷茫的看着秦远说：“我其实也在想，我要不要试试，直接告诉她，毕竟谁都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秦理耸起肩膀，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秦远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 ，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我给你说一下个人的看法，你觉得行，就听听，不行就当我闲聊随口一说。”
　　秦远有点烦躁，拿了一个葡萄，接着说：“你们现在高二，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这个阶段是很难平衡自己的学业和情绪的，一旦你挑明了，受影响起码就是2个人了，而且很大可能影响都是负面的，既然，你都想的比较深了，你应该是并不想对你喜欢的姑娘的学业和生活造成负面影响的，目前来说，比较理想的方案，我个人建议是，高考结束之后，你再告诉她，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优的方案，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是有腹案了，你只是想有人肯定一下你的答案”
　　周醒从秦理家里走的时候是有点意兴阑珊的，理智明白，情绪还是难免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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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司青：“我瘦是瘦，有肌肉。”
秦理：“你打不过我。”
司青：“我会画画。”
秦理：“你打不过我。”
司青：“……”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