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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嫌隙2 ...

  •   雨下了一整夜也不见放晴,第二日雨势渐大,翠夏便劝禧嫔改日待天晴了再去长乐宫,只是禧嫔心中有事,让翠夏撑了把伞便去了。
      五皇子身子不好,嘉懿每日都细心照料,皇上担心嘉懿身子吃不消,近几日便免了妃嫔的晨昏礼。
      禧嫔到时润茹正在用早膳,见到禧嫔,润茹稍稍诧异。可转念一想,这几日秋月来禀说珍嫔随月才人走的极近,一同入宫又胜似亲姐妹的禧嫔都被抛在一旁,她又有何不明白的,禧嫔定是来找她支招了。
      她让秋栀将人直接带了进来,秋月则在一旁候着。
      禧嫔行完礼后,润茹嘴角含着一缕笑意,问她,“今日还下着大雨,便是再大的事禧嫔也该等天晴了再来,若是路滑摔伤了怕是得不偿失了。”
      见润茹说这样的话,禧嫔又有何不明白的,润茹怕是知道了自己今日来的目的。
      “茹妃娘娘聪慧,臣妾什么都没说娘娘便都猜到了。”
      润茹示意秋月给禧嫔打了一碗燕窝,随后递到她身前,曼然道:“天大的事也得吃饭不是。”
      禧嫔想了想,坐在下方端起燕窝慢慢吃了起来。
      待宫人将早膳撤下去了,润茹就着秋栀的手走到主殿,这才道:“珍嫔一事本宫已是知晓,只是月才人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总得等着才能知晓,不是吗?”
      禧嫔凝睇着润茹,轻启朱唇,“茹妃娘娘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臣妾早有所耳闻。臣妾与珍嫔自幼一起长大,我们之前的感情虽不及两位娘娘,却也是极其浓厚。眼下珍嫔姐姐听信谗言,臣妾...臣妾是担心她,害怕她万一中了别人的奸计该如何,到时候若是所有人都不信她,可至少还有臣妾是站在她那边的。臣妾敢问一句,若是娘娘被人冤枉,皇后娘娘会袖手旁观吗?”
      润茹看着她,眸光幽深,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禧嫔以为是自己的言语有损,正准备开口致歉时,只见润茹却是笑了起来,眼底也多了一丝暖意,“禧嫔,你的胆量本宫佩服。就如你所说,若是换了本宫被人陷害,皇后也定是不会置之不理,她会想尽办法洗脱本宫的罪名。”
      随后,润茹唤来秋栀,在她耳边低喃了几句,她便退了下去。
      禧嫔见状便知润茹不会冷眼旁观了,起身连连谢恩。
      走出长乐宫时,翠夏手中还捧着润茹赏给禧嫔的血燕。那等子贵重物她们这些嫔位的妃子根本吃不上,倒是润茹说借此机会缓和一下禧嫔与珍嫔的关系,好姐妹之间哪来的隔夜仇,见润茹说的也有道理,禧嫔这才收下。
      歇息半晌后,润茹走到桌案后开始画画,秋月则在一旁替她磨墨,外头雨越下越大,从天空滂沱直下,雨下到后面,隐隐有沉闷的雷声自云层中传来,刺目的电光犹如蛟蛇一般不时划破暗沉的天。
      秋栀走了进来,低声道:“娘娘,奴婢都已安排好了。”
      润茹没说话,只点点头。
      禧嫔好走慢走总算是到了长信宫,宫人对珍嫔禀告说她来了,珍嫔心里忽地开阔了起来,接过安荷手中的伞便迎了上去。
      一听翠夏手中的血燕是润茹送的,珍嫔又唤来安荷,让人去熬煮了来吃。
      珍嫔拉着禧嫔的手,边走边说,“巧气,你可有好几日都没来瞧我了,可是真生我的气了?”说着眼神朝她看了一眼,却是极其小心。
      禧嫔听得这话,不知怎的忽觉难受,以前她们从未说过这样生分的话,便是天大的事,吵了一架第二日便也会和好,可如今却是变了。敛下诸多心思,她挽着珍嫔的手,柔声道:“姐姐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可是没有隔夜仇的。”
      珍嫔看着她似是不相信。
      禧嫔不露声色地朝翠夏使了个眼色。
      翠夏跟在禧嫔身边多年,便知其是何意,插话道:“珍嫔娘娘有所不知,这几日下大雨,娘娘为了给您缝制帕子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娘娘说可不能把风寒传染给你,也不想让您担心,这不,这才没来看您。”
      珍嫔心里偷偷松了口气,转瞬带着一丝担忧,关心问道:“你也真是的,那帕子饶是再珍贵也不及你。况且你染了风寒让翠夏来通知我一声也是好的。眼下身子可好了?带过几日,我让我爹送些补品进来,你这身子骨自幼孱弱,可得多补补才行!”
      “劳姐姐费心了,这几日喝了太医开的药已是大好。”
      珍嫔点点头,对安荷吩咐道:“去让人做些禧嫔喜欢吃的糕点来。”
      安荷领命退了下去,翠夏也没站在身旁伺候,而是跟着退了出去。
      待四下无人了,禧嫔才道:“听闻姐姐这几日与月才人走的极近,莫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妹妹了?”话语间还带着一丝怨意。
      她的话让珍嫔一愣,旋即拉着她的手,解释道:“巧气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我多年的姐妹情可是月才人能比拟的?只是这在后宫的日子久了,太过枯燥,而那月才人正巧是个鬼灵精怪之人,我便同她走的近了些,权当解乏便是。”
      听得这话,禧嫔心里松了口气,语气软了许多,“姐姐知晓就好,前些日子妹妹听闻月才人同德昭仪关系甚是不错,那德昭仪心思缜密,又是先帝亲封的朝阳郡主,而且还是静太妃举荐入宫的,咱们可惹不起。而那月才人,一个从浣衣局出来的女子,又经过之前的事情,我看着倒也不是什么好人,姐姐还是小心点的好。”
      越说到最后,禧嫔的言语间便是对月才人的不满,珍嫔不由得皱了皱眉,打断她的话,“我之前不是还同你说了月才人是被人冤枉的吗,你怎还提。好了好了,听你的便是,大不了月才人下次来,我让安荷去说我不在或是在午休,这总行了吧。”
      禧嫔见珍嫔有些许不悦,便没在将话题继续,站起身看了眼窗边正插着花朵的花瓶上,岔开话题道:“姐姐这花瓶倒是素净,怎没见过?”
      珍嫔走到她身后,笑道:“这花瓶还是前些日子月才人送过来的,她说这花瓶是德昭仪送她的,可她又不知该拿来做什么,这花瓶又与我的气质相符,便赠与我了。”
      话音刚落,珍嫔似是察觉到不对,便住了口。
      禧嫔努力扬起一抹笑,装作不在意,“原是月才人相送,难怪妹妹瞧着怎没见过。”
      珍嫔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空气也凝固了起来。
      “珍嫔姐姐...珍嫔姐姐,你瞧瞧妹妹今日带了什么来给你...”
      禧嫔朝门口看去,只见月才人一手提着食盒,正兴高采烈地走进来。
      月才人见禧嫔也在,敛起笑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禧嫔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呵斥道:“月才人学的规矩去哪了,真当这是你的紫阳馆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珍嫔上前一步,接过月才人手中的食盒,维护道:“好了,禧嫔若要怪,怪我便是,是我让月才人今后进长信宫不必通报的。”
      “姐姐何时同月才人关系这般亲密,妹妹都不知晓。”
      珍嫔神色稍显怪异,却还是道:“这后宫这么多人,我总不能只同你一人交好吧!况且我也同你讲过,月才人不是想的那样,她是个好人!”
      “好人?柴宝珍,是不是好人你还能看出来了?我同你认识这么多年,怎不知你还有这等子本事?”说着禧嫔心中愈发气闷,不经意间便直呼了珍嫔的闺名,冷冷看了眼月才人。
      月才人见二人吵了起来,眸中掠过一丝得意,面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珍嫔姐姐别说了,禧嫔娘娘也是为您着想,妹妹不过小小才人,受些委屈无事的。只是臣妾希望禧嫔娘娘日后不要再误会臣妾就好,臣妾是真的想同二位娘娘交好的。”
      珍嫔将月才人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禧嫔的目光,不耐烦地道:“你整日不是怀疑这便是怀疑那,前些日子怀疑月才人会害我,可过了这么久,她有什么便早就做了。依我看,你这是在后宫中待久了,谁都不信任了,看谁都想害我!赵巧气,我不是你的宠物,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禧嫔越听越是生气,伸出手指着珍嫔,“你...你...柴宝珍你就是个蠢货,愚蠢至极!”
      珍嫔迎着她的目光,神色也冷了下来,“禧嫔要耍威风,回你的倾云宫去耍。还有,你适才说月才人不懂规矩,那你直呼本宫名讳,可又合规矩了?莫要忘了,本宫同你位分一样,都是嫔位!”
      珍嫔何曾对自己这么说过话,无论何时,在她们眼中,规矩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可眼下珍嫔却说了这般话,禧嫔心中不知为何,竟涌起丝丝的酸楚。
      随后她不怒反笑,用力攥紧双手,良久后恨然道:“好,好得很,如今你倒是摆起了珍嫔娘娘的架子了。竟是如此,珍嫔不待见本宫,那本宫也不多留了,只希望珍嫔娘娘能好自为之!”说完拂袖离去。
      珍嫔本想去追,可一想到月才人还在,生生止住了步子,望着禧嫔远去的身影,露出黯然之色。
      “姐姐莫要难过,想必待过几日禧嫔娘娘气消了便好了。只是说起来,还是因为臣妾,若不是臣妾,姐姐也不会同禧嫔娘娘吵架。”
      珍嫔回过头看了眼一脸歉意的月才人,心里内疚不已,拉过她的手,劝慰道:“无事,禧嫔性子就那样的,日子久了她便知晓你没有害人之心的。”
      “姐姐与禧嫔娘娘关系这般好,臣妾心生羡慕。臣妾自幼便被卖进宫,没有娘娘这般好命。娘娘自小有父母的爱护,锦衣玉食,臣妾从小的愿望便是有一天有人能将臣妾从这泥潭中拉出来。臣妾看着二位娘娘亲如姐妹的感情,臣妾只是想加入你们,并没有想过破坏你们之前的感情。若是禧嫔娘娘总觉得臣妾对娘娘意有所图,那臣妾待会便去同禧嫔娘娘说清楚,去道歉,日后不再来长信宫便是了。只是姐姐,臣妾担心您,舍不得您啊!”这话说完,月才人紧紧咬住下嘴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说到最后竟留下了几滴泪水。
      珍嫔性子软,听不得别人这么说,又见月才人哭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掏出帕子亲自给她擦泪。
      一直到晚间,月才人才从长信宫走出来。
      她撇眼看过去,却发现一抹穿碧绿色衣裳的人儿走进了长信宫,忽地想到了什么,唤来慕桃,在她耳边低喃了几句,嘴角挑起一抹得意地笑,转身离去。
      待她回了紫阳馆,宫人来禀说德昭仪身边的素洁已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月才人理了理衣裳,这才走进殿里。
      素洁见她回来了,先是朝她行了一礼,随后才开口,“娘娘让奴婢来问月才人一句,我们这边都准备妥当了,月才人这边呢?”
      眼下月才人与德昭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被陷害了两次,她倒也学乖了,对素洁也是颇为礼貌,淡淡笑道:“还请素洁姑娘回去转告德昭仪,我这边已安排稳妥。”
      素洁点了点头,没多时便离开。
      慕桃回来时,正好素洁走出去。
      月才人正在房内练习琵琶,见慕桃回来了,看了她一眼,“回来了?如何?”
      慕桃忙上前,恭声道:“才人聪敏,奴婢告诉珍嫔,安荷偷跑去倾云宫一事,珍嫔虽是极力掩饰,但奴婢还是能感受到珍嫔的不悦。奴婢走出长信宫时,还远远听见珍嫔摔东西,责罚安荷的声音呢!”
      月才人闻言,一边抚着琵琶上的琴弦,一边娇笑道:“珍嫔那个蠢货,今日想必真真气狠了禧嫔。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跟禧嫔一样都瞧不起我呢,明面上拿我当姐妹,谁知道她背地里怎么说我的。”
      慕桃没说话,就静静地立在一旁。
      月才人拿着琵琶弹了一曲,曲毕,她将琵琶递给慕桃,擦了擦手,漫不经心地说着,“鱼喂饱了,是时候收网了!”眸底闪过一丝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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