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思GL》稽一

15、坦坦荡荡

　　青思回来时，正碰上楚绾绾在门外，见他一脸纠结模样，青思问道：“怎么不进去？你手里捧着什么？”
　　楚绾绾委屈道：“我进去了……小庄主把我撵了出来，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我又去买了一壶奶，那天打翻了……”
　　青思奇了：“你以为那件事这就翻篇了？再说她不喜甜，喝药就着蜜饯都难受，你这奶她更不会收了。”
　　楚绾绾争辩：“这奶不甜！我好不容易从隋念棠手中夺下的。小庄主还小，我听人说牛奶对小孩最好，你劝劝她喝了呗？”
　　青思接过奶壶，敲敲门问道：“曲湘？我给你买了一壶奶呢，喝不喝？不喜欢的话我就给隋念棠送去。醒了就回一声。”
　　曲湘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拿进来吧，楚绾绾留在外面。”
　　楚绾绾讶异于青思昧下东西的厚脸皮，却迫于淫威不敢说什么，青思摆手哄他走：“闲得慌就去后院看看别人切磋，格外注意他们的身法。还有热闹可看呢。”
　　楚绾绾关注了后一句话，蹦着去找隋念棠作伴看热闹去了。
　　青思推门而入，就看见曲湘披着厚厚的大氅靠在窗边看书，头都不抬一下的。青思上前把窗合上，略带责备地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外面风可不小。这是山阴，不是启城了。”
　　曲湘没接话茬：“我下午的药还没喝呢。”
　　青思一堵，又出门给她熬药去，曲湘淡淡看了一眼，眼疾手快打开窗户，一壶奶倒了一半，还装模做样在杯子里倒了一杯，好让人觉得她喜欢喝。青思回来时还很是高兴，一遍倒药一边说：“这奶不甜吧？我刚刚问了大夫，长期喝奶还能强身健体，还有什么助长、助眠的效果。回庄后养头牛吧。”
　　曲湘道：“废那些事干嘛？隋念棠嗜奶，你要想喝去找他。我喝只是为了去除嘴里的苦味，效果也不怎么好。再说，这奶都凉了。”
　　青思捧起来一试果不其然，刚刚还是热的，这会儿功夫就凉了。好说歹说劝着曲湘喝了药，整个屋子里都是药味了。
　　青思撵她走，“上床躺着去！开窗透透气，药味太浓了。”
　　曲湘心里一惊，忙道：“这时候你就不考虑我忘不忘疼了？不准开！”
　　青思疑惑着打开了窗：“什么歪理呀，你又不嫌弃药味……曲湘！你干的好事！你把奶倒了？！”
　　曲湘缩进被子里。
　　青思拽着她：“起来！你知不知道人家费多大劲给你买的！隋念棠一口没喝都留给你！坏孩子！”
　　曲湘缩得更紧了。
　　青思头一回知道曲湘也能有这么大力气，光是拽被就累的虚汗一身。她瞅准屁股的位置一掌拍下去脆生响，曲湘吃痛露出了头，恶狠狠盯着青思看。
　　“搞了半天你就是护食，就是不愿意让隋念棠喝。你倒是坦坦荡荡。”青思坐在床上，粗暴地揉着她的头发。
　　曲湘声音瓮瓮的：“你买的东西，给他干嘛。”
　　青思道：“是楚绾绾买的，他还和隋念棠争执了很久……”
　　“青思——”一道尖锐的呼喊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青思立刻起身出门，曲湘也坐起来整理仪态跟出门去。
　　楚绾绾盯着鸡窝头，鼻涕眼泪一把，衣袖也让人拽掉一支，哭哭啼啼道：“小庄主，青思，我们被人欺负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致抬腿往后院走去，楚绾绾跟在身后活脱脱一个大花猫。
　　“我约了隋念棠去后院观摩，安安分分看了两场，第三场时突然有个女子靠了上来，非要和隋念棠说话，隋念棠不理她，被烦得不耐烦就轻轻一推，那女子就倒地上了！还说蓬莱弟子欺负人！然后一堆人就围了上来指责隋师兄，然后就打起来了！你看我，你看我，我还是舍命跑出来的！”
　　曲湘分出精力问细节：“真是轻轻一推？都是哪些门派的？”
　　“真是轻轻一推！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么个劲我都不会倒！围过来的人有粉色、白色、青色的，我一个也不认识……”
　　说话间就到了后院，青思让楚绾绾去叫其他蓬莱弟子，来则来，不来则罢，不必纠缠，尽快回来。她又叫曲湘站得远些，以免波及。
　　院里人挤人，水泄不通，青思暴力地拽出一个男子，接着一个又是一个，在这样的方法下，她竟然是硬生生开出一条道路。剩下的人怕了她的手段，也纷纷让开。有人认出她在人群中喊道：“是之前那位一脚踢开苏开阳的蓬莱弟子！力气也太大了！”
　　此声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青思一句也不管，径直往圆台走去，就看到隋念棠被几名“大汉”叠罗汉地压在地上，离得不远坐着一位白衣女子。
　　好歹不是粉衣。她可真是怕了溪花城和春风阁的女弟子，事恁多了。
　　“蓬莱山庄青思。有礼。不知诸位压着我师兄意欲何为？”
　　最上面的那位身着蓝衣，一听这话忙不迭下来了，抱拳告饶：“这底下压的，是哪位蓬莱师兄？”
　　“隋念棠。”
　　那人闻言脸白了一瞬，“我，我以为是什么登徒子……”
　　“人都看不清就要拔刀相助？真是荒谬！你在何人门下？”曲湘脱去大氅一身蓝衣进来，威压十足盯着那人看。
　　“小庄主……我我我，这就救出师兄！”说着他就转身去扯下一个个人。
　　“且慢！蓬莱山庄的人，犯了事儿都没个说法吗？就是大师兄也不能幸免。”一个洞玄弟子站了出来。
　　青思拔剑出鞘：“你是何人？不自报家门就是洞玄的规矩？”
　　那人一噎，抱拳作揖：“洞玄李长生。”
　　“哦。你这名字应该去长生观嘛。”人群哄笑。
　　李长生还想说些什么，青思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知隋师兄犯了什么事？你在洞玄待的久了，连隋念棠的名号都不清楚？”
　　坐在一旁地上的女子脸都红了。从她得知所谓登徒子就是隋念棠，红晕就没下来过。
　　“呜……”隋念棠被压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青思越过李长生，执剑直指趴在最上面的人：“滚下来，否则，头就别要了。”
　　依着这法子，压在隋念棠身上的人都纷纷下来，还剩三个人时，隋念棠猛然起身把他们掀翻在地。他也不使什么招式，每个人都赏了两脚，踢得个个哀嚎不止。
　　一干人就这样僵站着，谁也不主动开口。气氛一时十分的尴尬。
　　曲湘向隋念棠招招手：“回去吧，我给你留了半壶牛奶。”隋念棠闻言颠颠就过去，青思也收了剑，三个人就大摇大摆出了后院。
　　楚绾绾这时带着蓬莱带队长老姗姗来迟，曲湘当机立断：“有人败坏蓬莱声誉，你去处理此事。”说罢扬长而去。
　　青思问隋念棠事情原委，隋念棠的说辞果然不怎么高级，与楚绾绾描述无二，判断刻意碰瓷还是手劲太大已经没有意义，看隋念棠这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也不会做些什么。
　　楚绾绾还是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小跑着跟在曲湘身后：“小庄主！你太厉害了！把她们唬得一愣一愣的，乖乖就按您的吩咐了。在庄内呼风唤雨指日可待！”
　　青思心情不错，拿剑柄轻轻怼了楚绾绾一下：“不会拍马屁就少说点。”楚绾绾吐舌。
　　隋念棠挤过青思和楚绾绾跟在身后：“曲曲曲湘湘，你你你给我留留留了牛奶吗？你真好！”
　　曲湘没答，自顾自向前走着。隋念棠不甘心：“湘湘……”
　　这一声可了不得，其余三人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出口：“你管我/她叫什么！”
　　“湘湘啊……不不不可以吗？师父父父父跟我我我说，单叫别人人人名字是亲密哒。”
　　“她和你有什么好亲密？”青思一头雾水。
　　“她给我牛奶喝喝喝喝。”
　　楚绾绾在一旁悲愤，是我买的！都是我买的！我花的钱！
　　青思灵机一动：“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尊重？刚刚要不是曲湘，你早就被压得没命了！她可是你救命恩人！怎么能直呼其名？”
　　“哦哦哦哦哦很很很有道理！那我我我我该叫她什么呢呢呢？”
　　楚绾绾抢答：“曲小庄主！要有尊卑之分呀！”
　　青思重重点头，曲湘微微点头。
　　“好好好吧，曲小庄主，嘿嘿。那那那我叫你思思吧？”
　　“不准这样叫我！恶心死了，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叫我青思就行！”
　　隋念棠扁扁嘴：“这这这样一点都都不不亲亲亲密。”
　　曲湘诓骗他：“私下里你叫我曲湘即可，明面上唤我小庄主，这样既尊重也亲密，可好？”
　　他虽然不太满意还是答应下来，楚绾绾看他可怜兮兮，安慰道：“隋念棠，你可以叫我绾绾！不要不开心啦。”
　　隋念棠双眼一亮：“那你你你叫我念棠吧！”
　　“我叫你棠棠吧！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好好好！”两人嬉笑了一路。
　　曲湘和青思回房后，青思先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监听才放心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