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传奇之是非成败》游子意

5、入风尘

　　“对了，这些天你们说话行事要多加小心，刚才我发现有人在监视这里。”云暖起身道。
　　“所以刚才你才要我们小声说话？”夏况马上反应了过来。
　　云暖点点头，又说：“事不宜迟，我们并不清楚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得连夜行动。”
　　突然，云暖像想起什么似的愣住了。
　　夏况见此，问道：“云姑娘，怎么了？”
　　云暖转过身，笑的十分凄凉，脚步甚至也有些虚浮：“我怎么忘了我是短发，到时候一进去不就被发现了吗？”而且，这个时代不太可能会有假发，得了，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汪媛和夏况也十分着急地走来走去，汪媛喃喃地说：“那边有戏班子，那些个戏子头发不是很长很多吗？我听说他们都戴了发套的。”
　　云暖眼前一亮，假发！
　　夏况立刻接口道：“小媛，你在那里面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不可以帮忙借一个？”
　　汪媛想了想，说：“我去看看吧。”

　　夏况和云暖都面色沉重地相对而坐。
　　夏况大概是想缓和下紧张的气氛，淡淡一笑，说：“云姑娘今年芳龄几许？十六？十七？”
　　云暖却愣住了，她已经快三十岁了，这个夏况居然会为了讨好自己故意问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
　　粲然一笑：“你怎么会以为我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呢？”
　　夏况不紧不慢地说：“云姑娘看上去就是这么大啊。”
　　云暖再一愣，有些迷糊的问：“真的吗？”
　　夏况点点头。
　　是夏况故意的，还是他的眼神儿有问题，还是……自己穿越之后变年轻了？
　　这个问题不太好解决，云暖于是干笑两声，不再作答。

　　此时天穹已近墨黑，北京城有些街巷却依然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汪媛借到假发后准备给云暖梳了个当下最流行的发式，云暖却拒绝了，只是束了耳旁的头发，披散着头发，换了身衣服。
　　这头发发质也算不错，秀发因为只是束了一部分而随风轻轻飞舞，配上暗红色的衣服，整个人显得妖媚无比，与众不同。
　　这就是云暖要的效果，与众不同。
　　不出意外地，云暖果然发现自己身后跟着有人，只是小街上人太少，安静地出奇，月光又正亮，云暖想不发现他们都难。
　　一路闪躲，甩掉跟踪自己的尾巴。果然，当云暖来到京城里最大最出名的风月楼时，云暖便看见门口站了几个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女子，发式正是汪媛所说的时下最流行的样子。
　　深呼吸后，云暖走了过去，门口的女子见来者是的女的，气焰顿时嚣张了许多，其中一个拿着画扇的冷眼看着云暖，出言讽刺道：“哎哟，您是男的还是女的啊？这地方，可只有男的才能进去啊。”
　　凭借着身高优势，云暖伸手便勾住了那女子的下巴，故作惊讶地大声叫着：“原来你是男的，我倒是长见识了，这个世界连男的都能比我这个女人漂亮，实在惭愧啊。”
　　云暖“啧啧”两声，以表示可惜，无不讽刺的可惜。
　　那女子面色铁青，其他女子也立刻围了上来，唧唧喳喳地骂了些难听的话。
　　云暖甩开那女子的下巴，大步走了进去，逮着一个上茶的小二就说；“去把你们老鸨找来。”
　　话音刚落，门口的女子就通通跑了进来，一个个指着云暖的鼻子，哭哭啼啼地数落她。活像云暖是抢她们男人，霸她们家产，害死她们亲人的仇人一般。
　　云暖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说：“你们要是想让这里面的客人都被你们的哭声和骂声赶走，就请尽情地表演吧。”玉葱般的手指一指，大堂里果然有不少人正莫名其妙地看着这边，指指点点。甚至有些男人已经开始想要起身离开了。
　　那些女子倒也识趣，立刻噤声，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又出去揽客了。
　　这脸变的比国际局势还快。云暖心中暗骂。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花枝招展的……老女人。应该就是老鸨了。
　　老鸨上下打量了云暖一番，问道：“这小姑娘，你找我？”
　　小姑娘？
　　不过云暖也无暇顾及这些，施了礼，说：“我想卖身。”
　　老鸨却惊奇地看着云暖，这身衣裳也绝不是便宜货，这丫头的气质也不像是贫困人家出来的，居然想卖身？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钱。”一个完美的借口。
　　“你家里都有哪些人？”
　　“没有人了。”
　　“你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做了些生意，后来亏了，欠了许多债。”
　　老鸨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摸摸云暖的脸，更加满意了。
　　云暖知道，这张脸从前可是天天拿着价值不菲的各种护肤品保养出来的，一点没有半点皱纹，颜色白皙，触感柔嫩，恍若婴儿的皮肤。
　　“你跟我来。”

　　房间里，老鸨细细地盘问。
　　“琴棋书画，你会哪样？”
　　沉默一会儿，云暖说：“都不会。”
　　老鸨皱了皱眉：“那你会什么？”
　　“唱歌，跳舞。”云暖颇有些自信地说。
　　老鸨眼里的精光立刻少了许多，冷冷地说：“我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唱歌跳舞的个中强手？”
　　云暖微笑起身，眼里透出势在必得。
　　笑话，大学里因为喜欢而参加了舞蹈社团并且学习了拉丁舞。工作后因为交际需要更是学了华尔兹，再后来因为想要保持身材便去报班学了肚皮舞。
　　百变多姿的现代舞蹈难道还比不过你动作单一的古代舞，而且谅你也看腻了。
　　身姿摇曳，朱唇轻启，眼神迷离妖冶，秀发在空中挥洒出媚丽的诱惑，暗红衣服更衬得娇艳的脸蛋红润欲滴。

　　一舞终了，看着老鸨吃惊中带着欣赏的眼神，云暖轻声一笑，复又坐了下来，轻轻喘息，任由老鸨以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自己。
　　良久，老鸨问：“你多大了？”
　　云暖思索了片刻，自己的真实年龄说出来只怕会立刻被赶出去，就姑且相信夏况吧，说：“十七。”
　　老鸨点了点头，没什么别的反应。
　　云暖见此反应，心中再次吃惊，难道自己真的变年轻了？
　　“好吧，你留下，就叫百灵。”老鸨说道。
　　“不。”云暖立刻接口，什么百灵，难听死了，“我叫凉初。”
　　“凉初？”老鸨挑眉，“倒是个好名字。”
　　那当然，云暖颇有深情地娓娓道来“李易安有词：半夜凉初透。”
　　“……随便你吧。你以后就叫我胡妈。”
　　“是，胡妈。”云暖甜甜一笑，“对了，胡妈，别的我没有要求，只是当我赚够钱后，希望我能赎身。”
　　胡妈倒没什么反应，毕竟大多数姑娘刚来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到时候哄哄，再给点教训就可以了，于是讨好一笑，连声答应。
　　说完，云暖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轻铺在胡妈面前，说：“既然同意，就签了字或者按上手印吧。”
　　胡妈狐疑地拿起来一看，字迹工整有力，只是一看内容，竟是同意赎身的协议书。胡妈微微一颤，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云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协议书是夏况帮忙写的，有此为据，到时候就不怕脱不了身了，反正自己早就不是什么清白身了，情人来来去去也交了不少，不会在意青楼女子这个名声的。只是要让老鸨签下协议恐怕并不容易，一定得牢牢抓住她的爱“才”之心。
　　半晌，胡妈叹了口气，终于拿笔签上了。
　　云暖轻吐一口气，淡淡一笑，眼里却弥漫着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