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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识计 ...

  •   两个锦衣卫人走在云暖身边。
      虽然眼前的北京景色很不错,一切都是她所钟爱的古典风格。但是她实在没有丝毫兴趣去观赏美景。
      穿越的打击还没有消化完,一团团疑问又游荡在脑中,实在难受。云暖很不喜欢这样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甚至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对了,二位大哥,刚才审我的人是指挥使吗?”云暖媚笑着问身边两人。
      两人一副嘲笑的表情。
      是嘲笑自己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有本事能让指挥使亲自审自己呢?
      还是嘲笑自己既然知道还问呢?
      如果是前者……
      “两位大哥,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他‘指挥使’呢。”依然是甜美的笑容。
      两人不说话,仍然是嘲笑的表情。
      OK,那一定就是嘲笑自己知道还问了。
      如果不是指挥使,这两人一定会开口解释的。
      可是,锦衣卫的头头,皇帝身边的红人,居然会有这个闲工夫来审我?交给得力手下不就得了吗?
      云暖沉默,解决谜团的关键就是汪媛夫妇了。他的目的绝对不在自己,而且很有可能是汪媛夫妇。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身边两个不散的阴魂终于也离开了。
      “那两人真是有够冷血的,一句话都不说……”发完牢骚的云暖才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这座房。
      和一路上云暖见过的房子来看,这房子实在算不上好,还有点败落的感觉,四处班驳。
      云暖推门一看,没有人在,门没上锁,房子里也十分简陋,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物,看样子比较穷。
      虽然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但整个房间淡雅整洁,颇有脱俗之感,整体布置也让人觉得屋主是个不平凡的平民百姓。
      细细观察,总共只有两个房间,一间客厅兼厨房,一间卧室兼书房,也就是自己之前住过的地方。
      卧室里有很多书,也有一张书桌,感觉就像书房。
      云暖随手拿起一本书,书名是古文,看起来像是“庄子”二字,又翻了翻,艰涩的古文实在看不太懂。
      “《庄子》?明朝已经有科举制度了,读书人应该都去读四书五经啊,怎么会读《庄子》呢?”云暖自言自语道。
      突然想到庄子一向是宣扬抛却世俗名利的,莫非汪媛一家想隐居?
      门外几声响动惊醒了沉思中的云暖,回头一看,原来是之前汪媛身边的男子。
      云暖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对男子行了个屈膝礼,说:“您想必就是汪姑娘的相公吧,小女子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那男子似乎是一副惊讶的样子,说:“姑娘您怎么在这里?”
      云暖闻言一愣,是不欢迎自己擅自进来吗?
      心里一阵酸楚,好人就不能做到底吗?
      仿佛是看出云暖的难过,那男子不好意思的说:“姑娘你误会了,我是奇怪你不是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
      云暖尴尬一笑,看来自己是错怪好人了,说:“我也不知道,他们问了我几句话就放我出来了。”
      “哦,那就好,小媛去找人救你还没回来,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下吧。”男子松了口气,转身便走。
      也许是碍着孤男寡女的礼仪问题吧。云暖心想。古人还真是……保守啊。
      “不知怎样称呼您呢?”
      “免贵姓任,名况。”
      “任大哥,您能稍等一下吗?”云暖轻轻走到他身后。
      任况转身,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云暖。
      云暖略微一笑,继而收住笑容,以郑重的表情和口吻说:“请告诉我您和汪姑娘的家庭背景。”
      任况闻言一愣,接着眼睛一眯,透出一丝危险的精光,不复刚才的客气,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什么人?”
      似是知道任况会有这样的反应,云暖说:“今天是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审问的我,然而我明明被怀疑是奸细,他却几乎没有问任何这方面的问题,反倒是问了许多关于你们的问题。他问的很快,问题一个接一个,好像故意不给我时间考虑,你难道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一边说,云暖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任况的脸色是越发难看,而且隐隐有着怒气。任况的穿着虽然也实在像是农夫,但他根本是个读书人的气质,皮肤一点不黑黝粗糙,还白白嫩嫩的,长相清秀,若不看这一身粗布短衣,纯粹是个白面书生。
      “任大哥?”见任况仍然没有反应,云暖开口叫道。
      任况怔怔地看着云暖,暗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聪明,我究竟能否信任她。
      迎上任况探究的眼神,云暖叹了口气,原来是怀疑我啊,便说:“我猜你根本不是普通人,是没落的贵族或者官宦子弟吧?”
      任况一愣,立刻接口道:“你怎么知道?”
      云暖轻蔑一笑,心想,这都看不出来,我那么多年白混了。
      毫不理睬地说:“估计锦衣卫的人想利用我是敌国奸细,控告你们通敌叛国,以达斩草除根的目的!”云暖狠狠的说,眼里不复淡然,而是决绝,“锦衣卫的本事你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欺上瞒下,根本不用证据,供词可以随意窜改,为所欲为。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小,下场,绝不是削职为民那么简单!所以,我为了自己的生存,你为了你和你妻子的生存,我们必须合作,对付共同的敌人!”
      任况和汪媛无论谈吐举止,还是气度都显得光彩照人,尽管一身粗布短衣,但在云暖在街上所见识过的古人中也称的上人中龙凤,加上摆着的那一本《庄子》让云暖有此猜想。
      家逢巨变的贵公子一下子变成一名不值的平民,于是逃离现实,在庄子所倡导的精神世界中寻求安慰。

      听完云暖的话,任况狠狠用拳头捶了门,一声巨响。
      然而云暖只是双手叉在胸前,冷冷地看着任况发怒。
      任况坐了下来,喝了口水,沉吟半晌,说:“云姑娘,你说的有理,他们的确是想斩草除根,我没想到我已经这样了他们还不放过我。我不姓任,我姓夏,叫夏况。家父……家父是……夏言……”
      云暖一听到夏言两字,眼睛刹时瞪大,夏言?
      “那个首辅夏言?!”云暖几乎惊叫出口。她料到汪媛一家绝非普通人,只是没想到竟是夏言的儿子儿媳。
      夏言,云暖是知道的,嘉靖年间的内阁首辅,权力媲美宰相,其为人正直,敢于直谏,从不拉帮结派,后来终被严嵩拉下了台。
      想到严嵩,云暖嘴角复又勾起一抹微笑,不等夏况开口,云暖便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严嵩干的。他们先是听人说有人身着奇装异服,疑似外国人,也许是敌国奸细,一路追踪,竟发现我被你们所救。于是,机会来了,严嵩一定想认定我是敌国奸细,然后你们又救了敌国奸细,自然逃不了通敌叛国的罪名。至于我究竟是不是奸细已经不重要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就行了,捏造证据可是锦衣卫的强项。”
      夏况闻言,顿时惊呆了,破口大骂:“好你个严嵩!你害我父亲不说,还想害我!你个大奸贼!你欺上瞒下,欺压百姓,收受贿赂,你不得好死你!我咒你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云暖无奈一笑。随即思索道,自己的猜测应该不错,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个指挥使为什么会放了自己?关起来不是更好吗?这样夏况也就不会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突然一个激灵,云暖想起牢中指挥使探究的眼神,难道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我聪明,他看出我在做戏,知道我一定能识破他的诡计,一定会告诉夏况。为了活命,我和夏况一家一定会逃,这样就坐实了罪名!好阴险!
      云暖一颤,差点就忍不住要跌倒,初入明朝就遭遇如此大的危险,难不成自己在明朝呆不了两天就得去见阎王?好不容易重获新生马上就得完蛋?
      “妈的。”云暖低声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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