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受审 ...
-
进入牢里,四周阴暗,墙壁上挂满刑具。
虽然整洁,云暖却觉得这里无比恶心,四处都是干涸的血迹。
从前在书上曾无数次看到过明朝监牢的阴森黑暗,如今自己也会经历这些?只是想到那些骇人听闻的用刑方法,云暖实在担心自己能否撑的下来。
逃跑?
云暖看着周遭来来往往巡视的士兵,苦笑一声。
路上时,被五花大绑的云暖整理了思绪,这伙人没有任何逮捕令就敢随便抓人,来头不小。而且这里是明朝嘉靖年间,众所周知,明朝最出名的部门,非东厂和锦衣卫莫属。
这两大特务机关,连官员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自己一个有点神秘的平民?
只是,到底是东厂还是锦衣卫呢?
看了看身边的黑衣男子,云暖甜美一笑,说:“这位哥哥,您是东厂的人呢,还是锦衣卫的人呢?”
那男子冷眼扫她一眼,说:“锦衣卫。”
闻言云暖开始搜索起脑中关于嘉靖年间锦衣卫的事。
云暖被关进一间牢房,被告知不久后会有人审自己的。但奇怪的是,自己竟没有挨一顿打,不是说无论什么人,无论犯了什么事,只要一进锦衣卫,先棍棒伺候一顿吗?难道是还没到时候?
实在怪异。
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周遭环境实在不敢恭维,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老鼠遍地跑,蟑螂满墙爬。云暖蜷缩在一个角落。事到如今,也只能接受了。
她静静地坐着,穿越一事先放在一边,和生命比起来,这实在无关紧要。进了东厂或锦衣卫都不是件好事,能不能活着出去是个很大的问题,当然,能的几率实在太小,就算不死,按照惯例也会挨上几十大板子。如果碰上政治原因,多半还会屈打成招或者强改供词。这一点,熟知明史的她相当清楚。
那么自己究竟是因何被抓?
云暖想到刚才那领头男子最开始问自己的话:你是什么人!哪里来的奸细!受谁指使!
那么,是怀疑自己是敌国奸细吗?
这罪名可不小。也难怪,自己一身衣服在他们眼中看来无异于奇装异服。
只是可惜了,这身行头可不便宜,哪一件不是系出世界顶级奢侈品牌?
可是他们是如何知道我穿了一身“奇装异服”呢?
对了,昨天大街上,自己一路招摇过市,想必已被那伙人给盯上了。
嘉靖三十八年,嘉靖年间是锦衣卫做大,头头是嘉靖皇帝的发小。
云暖实在想不起此人的名字,只记得他文武双全,家族世代为官,又和嘉靖皇帝有着深厚情谊,此时应该已经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了。
他虽然和当世奸臣严嵩一起合作对付过他们共同的敌人——夏言,只是这个指挥使确实让人不好评价,时忠时奸。只是这个时候他和严嵩应该还处在合作的蜜月期吧?
要想摆脱罪名,首先要让他们相信自己不是其他国家的人。
明朝嘉靖年间时,周边国家有:朝鲜,蒙古……
应该还有一些,只是自己只知道这些。
朝鲜已是明的附属国,应该不用担心。蒙古,这可是明朝百年来的敌人,只是自己的衣服和蒙古服的差别不是一点两点,而且自己长得应该也不像蒙古人吧。
这身衣服在这个时代应该没有任何国家能做的出来。单是衣料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弄的出来的,还别说设计了。而且D&G的格子衫的印花,也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者机器能印出来的。
想到这里,云暖略微舒了一口气。
锦衣卫的人已经把那身衣服拿去研究了,他们应该也知道这些东西的非同寻常。
那么他们若问起自己是如何弄出这么一身衣服的呢?
好吧,就靠神仙了。
汪媛一家肯定也是要被问到的,照实说就是了,反正自己和他们关系也不大。
可是想来想去,云暖始终觉得神仙说不好。
嘉靖皇帝可是个崇尚修道的人,天天琢磨着长生不老,万一被他知道,岂不是得马上把我弄进宫去供起来?
干脆说是捡的?或者是一个村里老婆婆给我的,后来她就死了?
可是若被问起是哪个村的?
不等云暖将细节完善,便听见一声高喝:“喂,起来了!”
眉目间透露着英气,眼中不带任何感情,嘴角没有一丝微笑,个子较高,很有肌肉的样子,长的还行,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总之来说看上去非常狡猾,根本是个十足的狐狸。
云暖迅速打量面前这个唯一坐着的男子。
而那男子也在打量着云暖。
一副慌乱害怕的样子,眼里却闪着精光,长相清新靓丽,绝对是历练过的。
“名字?”那男子开了口。
“云暖。”
“家住何处?”
“不知”
男子闻言挑了挑眉,正欲开口,云暖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开口解释道:“我娘生我时难产而死,从小我便和爹住在大山里,十岁那年,爹死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出来乞讨……”
“乞讨?”男子玩味着这句话,心想,乞丐能穿那么好的衣服?
“是。”云暖知道他在怀疑衣服的事,但是为了韬光养晦,就装作不知道吧。
“一个小小的乞丐能穿那样的衣服?连京城最有名的裁缝也说做不出那样的衣服!”男子轻声喝道。
“大人,不,是这样的。我乞讨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老奶奶,她收留了我,后来她死了,便留下了这身衣服,我觉得这身衣服挺好看的,就一直穿着。”云暖故作慌张的回答道。
男子看着云暖的慌乱,但是眼前这个女子的言语一点不罗嗦,句句重点,很有逻辑,绝不是慌张的人能说出的话。
好啊,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于是,男子右手轻轻敲着桌子,漫不经心的说:“那你在哪里遇到那个老奶奶的?对了,你怎不知家住何处?”
看着男子似乎松懈下来了,云暖定了定神,说:“我和爹一直生活在大山里,平时爹出去做农活,我便煮煮饭,洗洗衣服什么的,几乎没和别人接触过,爹死后,我实在没有办法,便出来乞讨,总之就一直走啊走,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走过多少地方,反正就一直走,见人就乞讨。有一天,我见到了老奶奶,我找到乞讨,她大约是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给我饭吃,她的家附近也没什么人,平时就我和她。前些日子她死了,我安葬了她,从衣柜里找出了这身衣服,拿了些吃的和钱,就又开始四处走了。这不,连着走了两三天,才来到了北京。”说着说着,云暖眼前开始模糊,泪珠儿顺着脸颊流了下去,她伸手去擦,暗自想,我的身世还真可怜啊。
然而,那男子却将目光锁定在了她的手上,她的手白皙柔嫩,绝对不是常做饭洗衣服的农家女。
“那在京城里收留你的人家呢?”
此时云暖的神经才算松懈下来了,之前是在说谎,生怕有破绽搞的前后矛盾,现在是实话实说,没那么费脑筋了,于是说:“我走的累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起来,一睁眼就发现在他们家了,那个姑娘说是她和她相公救了我。后来我又睡了过去,再一醒来你们就来了。”
“那个姑娘和她丈夫叫什么名字?”男子眯着眼睛,紧盯着云暖。那一直轻敲木桌的右手也停了下来。
云暖自然观察到了他所突然变化的神情和动作,觉得疑惑不解,说:“我只知道那姑娘叫汪媛,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曾经见过他们没有?”
“……应该没有。”
“你家有没有亲戚认识他们或者他们家的亲戚?”
“……没有。”
“他们对你好不好?”
“很好。”
“那你和他们家既然非亲非故,他们为什么要救你?”
“我不知道。他们心地善良吧。”
“他们给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让我好好休息。”
一连串的问题步步紧逼,云暖根本来不及多加思考,只能仓促应答,越是迟疑就越让人怀疑。
“很好,我派人送你回去吧。”男子平静地说。
而云暖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不可置信的问:“你就放我走了?”
男子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此事必有古怪。
明明最开始是怀疑自己是敌国奸细,可没有一个问题是关于这个的。
相反,关于汪媛一家的问题却又多,问的又快。
问的那么快的目的很明显,不给自己多余时间去斟酌考虑。
难道是汪媛家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