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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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同学聚会，实际上为的是什么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同学聚会只个是放在明面上的幌子，看看谁过的比自己差才是本意。
所有人都是成双入对，就连原来班上最不善言辞的木讷男生也带来了自己的女朋友，只有张楚岚蹲在酒店大厅的角落里捧着手机狂按屏幕，在这种环境的包围下，能用来形容张楚岚的大抵也就只有“人生败犬”一词了，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没穿的有多高档，随便到连求生欲都没有。
他昨晚给高鸣晨打了电话，那是他对这场同学聚会最后的挣扎，能带一个妹子去，这是最后能在别人眼里稍微体面一点的办法。而至于为什么选高鸣晨，大概是因为高鸣晨一般情况下从不会拒绝他，说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这并不是一个好理由，完全就是烂到和稀泥的程度，以至于他把这个理由告诉聂缘的时候，远在加拿大的聂缘差点没有被自己嘴里的早餐给噎死。
一阵手忙脚乱后，聂缘拿着手机狠狠按着屏幕，那样子似乎能够把屏幕硬生生按裂。
“你活该单身一辈子！”
可不得单身一辈子，守宫砂现在都还没破呢，只能单身，张楚岚内心十二万分平静，保持心电图成一条直线的状态。
手机不断震动，聂缘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大有一种要用手机震动震死你的气势。
“少爷我翘课就为了给你出谋划策，结果你就给我看这个？”
“当年你因为一个玩笑差点把我打进医院，现在你告诉我是只有她会答应你？”
“你是傻子是傻子还是傻子。”
“你是如来派过来的逗比吗？”
“你再这么搞下去，高鸣晨迟早不搭理你。”
张楚岚手掌被震得发麻，他缓缓敲了一句话，“如果我说我只是不想小妹妹被猪拱了你信吗？”
几分钟后，张楚岚收到了回复。
“你觉得高鸣晨还会对你愧疚多久？”
张楚岚悬在屏幕上方的手僵住了，这是他最不想去想的问题，他很聪明，也很会揣摩人的心思，他当然知道高鸣晨对他的好里掺杂着愧疚，或者说是愧疚里掺杂着其他，打从一开始，名为“朋友”的关系就建立在一个畸形的平面上，那是交易，不是想要，刘羽觉得高鸣晨需要一个朋友，于是他被选中了，作为成为“朋友”的交换，在高中毕业以前，他会一直得到资助，那是足够让他成年的一笔巨款。
对于当年还是孩子的张楚岚来说是一笔巨款，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而更重要的事情是，这笔巨款不需要他去偿还，他只需要把高鸣晨哄开心就好了，剩下的什么都不需要去想。
多好的事情啊，可张楚岚无法忍耐自己对这种交易的厌恶，朋友是不能被交易的存在，能被交易的只有货品。那他和高鸣晨，谁才是货品？
这是不用去思考的问题，张楚岚是被买来供高鸣晨使用的，他们之间的交流少到几乎没有，只是每次刘羽都会定时把他送过去，和所有例行公事的事情一样，他不需要和那个名叫高鸣晨的孩子有什么交流，是只要处于同一空间就能满足刘羽的要求。
他以为可以一直相安无事下去，直到那个从未对他说过话的孩子开口。
“我是个非常无趣的人，和我在一起不会腻么？”
这便是高鸣晨对张楚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自我介绍，也不是问他是谁，一开口就是将别人往外推的言语，似乎他的存在并不能改变什么，那个名叫高鸣晨的孩子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每次都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在纸上刻下一板一眼的字迹，一副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的样子，这种漠不关心，最终这种漠不关心成为了他不喜高鸣晨的导火索。
现在想来，张楚岚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喜欢高鸣晨，可能是因为她的漠不关心，可能是因为她那双略显无神的双眼会因为他变得湿热温润，可能是因为她总是莫名喊上一声“张楚岚”然后什么话都不说。
这种感觉并不好，完全就是那种常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看到光亮一样。
这个形容是很久很久以后张楚岚在某天的不眠夜里想到的，他总觉得这样更加贴切。
手机又震了一下，来电人是高鸣晨。
秒接。
一片安静，隔着听筒，张楚岚只能听见那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大概是在半分钟以后，高鸣晨终于说话了。
“你昨晚没告诉我是什么房间。”
是的，他一激动给忘了。
“没事儿，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
张楚岚低头起身，走了几步直接和另一位打电话的姑娘撞了个满怀，这个过程仅仅持续了数秒，香水的味道就已经完整入侵了他的鼻腔，并非浓到化不开的香味，只是一点点，他说不上来此中原理，只觉得有点飘飘然。和他相比，被撞的姑娘就没那么好，直接被张楚岚撞退了几步，高跟鞋快速响过几声后，姑娘用一种说不上优雅的姿势稳住了后退的动作。
这个时候张楚岚才反应过来，道歉都显得有些磕巴：“对不起对不起！美女你没事吧？”
被张楚岚随口称为美女的姑娘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不说话。
那是张楚岚相当熟悉的眼神，这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高鸣晨，那个时候的她用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也是一样的不说话，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只是一个长相相当平凡，丢进人堆里就很难再找到的人，却有一双比很多美人都要好看的眼睛，有神也好无神也罢，都像是一潭幽深的池水，不去在意还好，一旦看久了就会产生一种会溺死在其中的感觉。
而且还是那种明知会溺死在其中却依旧心甘情愿沉底的感觉，这才是最难以想通的事情。
仿佛隔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那人双眼微眯，说了一句让张楚岚差点也没后退好几步的话，倒也不是话有多么惊世骇俗，只是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这个声音一度贯穿了他的前十九年，就在刚才他还听到了这个声音。
“把脸弄成这样，你会觉得是美女吗？”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咔哒的脆响，然后变成了一堆粉末。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