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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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鸣晨看到成堆破布的时候，心底的蠢蠢欲动变成了呼之欲出，云村剪了她所有的运动服，连带着度过少女时期后就穿不下的一条裙子也没能逃过变成碎片的命运。经过云村这么一折腾，高鸣晨本就显得空荡的衣柜变得更加空荡，少了运动服而变得高低起伏的三摞衣服此时像极了少了门牙却依然放声大笑的熊孩子。
高鸣晨抿唇，拉上简易衣柜的拉链长舒了一口气，剪了就剪了吧，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没了再买，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大事，因为这种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事情而生气，不值得。
只是现在她没时间出去买衣服，就这一点来说，非常麻烦，晚些时候她要出门，没时间跟云村闹。
收回前言，高鸣晨在迁就云村这方面一向无师自通……好吧，更加贴切的形容应该是对把自主选择权交出去这种事情相当熟练，不论这个对象是谁。
她早就习惯把选择权和决定权交到别人手里，从不会有人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只需要做那个服从决定的人就好，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言语沟通。只需要服从，这种事情做起来多简单，一点难度都没有。
“那是什么？”高鸣晨看着云村手里的东西，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很眼熟，她一定见过，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印象。
“能让你变好看的东西，快过来，我给你收拾一下。”云村已经摆好了数量恐怖的瓶瓶罐罐，微笑着拍了拍身前的椅子，示意高鸣晨过来坐下。
高鸣晨坐在椅子上，任云村摆弄，身子笔挺一动不动，变成一个十二分敬业的人体模特。
所以为什么要那么听话呢？大概是因为“听话”这个标签已经刻在这个名叫高鸣晨的人的骨子里，因为只有“听话”才能让别人能多看这个平庸到废物的女孩儿一眼，多分一点点注意力在她身上。
她是个很乖的孩子，她是个听话的孩子，她是个安静的孩子，她是个老实的孩子……
只有这些安慰的话了，因为她本身什么都不值得，只能以这种生硬的方法让别人觉得，这个从来都是黯淡无光的孩子，也有可以被夸赞的地方，哪怕这只是言语上的安慰，哪怕是打从心里依然认为这人只是一个毫无特色的拖油瓶，能得到的只有这些，一点多余的都不会有。
她应该指望这样一个自己得到什么呢？指望一个连哭都会被说饶人清净看着晦气的人得到什么呢？
得到一个不起眼就够了。
“怎么这么一个表情？是不想出门了？”
云村终于按照杂志上的样子给高鸣晨整了一个看上去更适合这个年纪女孩儿的发型，他敢保证，今天晚上他的小师姐一定是能在人群里布灵布灵冒星星的。
云村又看了一眼高鸣晨的表情，默默在心底不上了一个大概，这事儿他还真没底。
“没有，只是不习惯。”高鸣晨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尝试和云村讨价还价，“能不往脸上涂那些东西吗？”
看着就吓人。
“不能。”云村笑着拒绝了高鸣晨。
云村向来是鲜少拒绝高鸣晨的，他更希望能把自己能拿到的所有东西都戴在高鸣晨身上，他想把她打扮好看，想让她想要什么就敢说出来，想让她在别人眼里就是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重宝，即便是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什么都没有都行，反正他一开始也什么都没有。
一个强大漂亮又独立的师姐，就是他在外面最好的装点，独一无二的装点。
只是他一个人的，不是别人的，也不可能是别人的，而且她还听话，只要拉下脸撒娇就能掐得死死的，只要给一点点赞赏就会无所适从，就算放了狠话也狠不下心，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可又什么都在乎。
这就是他未曾拥有，却最不想失去的人，张楚岚也好，不知名的阿猫阿狗也罢，都不会比过他，都不会。
化妆品的香味能盖住身上味道，却没有办法盖住骨子里的恶臭，有着这样想法的他，迟早有一天会暴晒在阳光下，烂在烂泥里。
高鸣晨浑身僵硬，仿佛即将达到战场要去和敌人厮杀的新兵蛋子。
其实这个形容也差不多，对于女孩儿们来说，化妆品是趁手的武器，好看的脸蛋完美的身材是资本，人际交往是看不到炮火和硝烟的战场，而战利品就是男孩儿们的关注和倾心。
就在今晚，他要让高鸣晨第一次站上女孩儿们的专属战场，至于她会不会临阵脱逃或者开局惨败都不是他能操控的事情，他只需要等她回家就行。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待战士解甲归田，重新变回一个普通人。
高鸣晨已经不知道云村往她脸上涂了多少东西，人造的香味疯狂涌入鼻腔，像极了置身商场里的奢侈品专柜，冰冷的空气，浓到无法散去的香味，还有标签上数不清的0。
有那么一瞬间，高鸣晨以为自己是商场奢侈品店里的售货员，她从不曾被这种香味包围，即便是沾染也仅限于一点，而现在，这种香味却像是要通过皮肤渗入身体融入血骨，蛮横的成为她身体里的一部分。
“可以了，你还有足够的时间过去。”云村终于给出了可行的指示，把已经僵硬的高鸣晨推回房间，关上门之前还不忘记把东西塞进高鸣晨怀里。
那是一条柳青色的裙子，摸起来的手感和身上玫红色衣裙相差无几，不难得出是同一品牌的结论，而且绝对不便宜，这是云村一直以来的习惯，能拿出手给别人的，一定不是什么廉价的东西。
高鸣晨着实对这种东西不感冒，硬着换上柳青色的衣裙，扎眼的玫红色终于再次出现在眼前。
这没什么，这没什么，都不是什么值得在意说道的事情。
“鞋我也准备好了，原来穿过高跟鞋吗？”
踏出房门第一步，高鸣晨就萌生了退回去的想法，还是别去了，拒绝张楚岚都比现在这样好，可是她已经答应了，答应的事情临时反悔着实没品。
“我可以把鞋跟掰断吗？”
屋门挡住了高鸣晨的小半张脸，云村只能看到高鸣晨的半个脑袋。
“这双鞋值你在中华锅几个月的工资，现在还有掰断鞋跟的想法吗？”
云村扬了扬下巴，这场是他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