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情报人员的故事》瑾颴

33、佐佐木（十二）

　　“那么，我们也来叙叙旧吧，戴维斯。”希志和戴维斯站在楼顶上。“……拿枪指着人叙旧？”戴维斯轻笑。“…啊…不好意思……”希志把枪丢到地上，用脚踢开，走到戴维斯面前，“这样可以了？”“我知道你身上还藏了把西格绍尔P365。”戴维斯的语气甚是平静。“可你也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拿下来的，对不对？”希志歪着头看向他，反问道，“那里面只有一颗留给自己的子弹，难道你敢说你身上没有？”“好吧。”戴维斯笑着耸耸肩。

　　“请。”希志向前伸出手，示意戴维斯过去。“……”那里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上面还摆着一副国际象棋，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就在边缘处，向外一伸头就能看到地面如蚂蚁般的人们，戴维斯坐过去，脚有些颤抖。“……”希志勾起嘴角，“恐高症还没好吗，戴维斯。”“……”戴维斯看了看楼底，感觉脑子嗡地一声，赶紧回过头，“您是故意的吧。”“…让我们接着谈吧。”希志回避了他的明知故问，只是笑着。

　　“您变了。”戴维斯的目光移到了希志的脸上。“我没有变，只是你从没有见过真实的我，所以觉得我变了。”希志并没有和他对视，只是随意地看向远处。“……对您来说，所有人都是棋子吗。”戴维斯依然严肃地看着他。“对，都只是棋子罢了。”希志笑着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轻蔑。“您怎么能……”戴维斯一拳捶在了桌面上，棋子被震得倒了下去。“我不是芬奇，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希志转过头看向他，把棋子慢慢地摆好，之后十指交叉放在有些颤抖的桌面上，看着戴维斯，嘴角依然是弯弯的，“棋子有能力之分，人也一样。有卒，自然就有后。”“……人…不是棋子…不是随便就能牺牲的棋子！”戴维斯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紧握着桌沿。“谁说是随便牺牲了，这一切，从我们的相遇开始，就是个局，”希志托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是我们找了最顶尖的编剧精心设计的局。有局，就有攻有防，就免不了有弃子，那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着的牺牲。弃子的意义不就是为了保全大局么。”希志摆弄着手上的棋子，笑看着他。“……可是人不一样！人即使能力不同，但生命从来就没有贵贱！没有任何人有任何义务为了您所谓的局而付出生命的代价！更何况佐佐木！他只是个孩子！！！”戴维斯一把揪住希志的领子，双目圆睁，眉毛就要竖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要我说多少遍才好呢，”希志无奈地笑笑，任由他拽着自己价值连城的西服，“戴维斯，我不想打。”

　　“……”戴维斯的手渐渐松开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低头沉默着。“您其实不是俄罗斯的人吧。”半晌，顶层的凉风徐徐吹着，他开了口，语气极为平静，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希志的瞳仁似有似无地泛起一阵波澜，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改变。“您如果是，我应该已经死掉了。”戴维斯看着他，目光如炬。“……”希志依然是笑着看向他，笑容中好像多了一丝赞许，他的嘴张开了一半。

　　“FBI！”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一队人破门而入。刚刚在医院楼下的那位工作人员率先走在最前面，身后是风户水无以及美国和日本的公安警署们，齐刷刷地拿着枪。“佐佐木希志，叛国罪，严重危害美利坚合众国、日本国国家安全，逮捕！”谢尔曼撕去脸上仿照工作人员的伪装，露出自己高鼻深目的面颊，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逮捕令。“是！”两名曾经的USSS保镖就要上前架走希志。“等等。”戴维斯突然开了口。“戴维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可以了。”谢尔曼说着。“不…我有一个请求。”戴维斯看向他。“你说。”

　　“我想和佐佐木先生，下最后一盘棋。”